姜滔日夜兼程归家,此时才听闻轩辕怀玉和离之后,并未放手,还想把兮佩娶回去当侧妃。
他这次回来随行四个小厮,姜滔唤过来两人,命他们回去向二当家三当家传令。
想了想又唤了一人过来,吩咐下去查查田小石。凭着对父亲的了解,这事不太对。
如果仅因为担心他和天家抢人,父亲一开始就可以把这事告诉爷爷和母亲,没必要瞒着。
除非这事里还有事。
吩咐完了,才转身回屋。见母亲还在生气,父亲在一旁哄。
姜夫人道:“你若担心他和五皇子争,把人叫回来也就是了,哪有给儿子随便找个人来当媳妇的?
咱儿子哪里不好了,九岁就吃饷了,在工部正经有份差事。这些年儿子一人拿着六份俸银,一分不要,全都交家里。从小到大就是最省心最懂事的,就你怎么也看不到这孩子的好……”
姜滔退出来。
而王兮佩和四个丫鬟全被绑着手脚,坐着两辆马车,被左右两队高头大马的明卫暗卫押送着回京都。
轩辕怀玉的这两个卫队长和王兮佩都是认识的,但这俩人向来瞧不起王兮佩,虽然明面上她当了他们五年主母。
有时王兮佩觉得他们辛苦,还会熬些汤水,做些汤饼给王府的明卫暗卫队,但得到的只有他们的耻笑和蔑视,原因无他,就是轩辕怀玉对她不加掩饰的轻视和折辱,让他们都心知肚明,王兮佩不过就是个下人。
他们会态度恶劣,神情倨傲地在王府各处阻拦她,不让她进入,除了书房、轩辕怀玉的院子,甚至到后来,如果任嘉玉来了,她这个正牌王妃就只能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别出来。
任嘉玉来了,去了轩辕怀玉的院子,王兮佩和丫鬟去花园剪花插瓶,被侍卫拦着不让进。
王兮佩问:“为什么?”
那卫队长似笑非笑地说:“任大小姐来了。”
王兮佩还是不明白:“她来了,我就不能去花园?”
那卫队长说:“若是一会儿主子和任大小姐要逛园子,我们还得请您快走,那多麻烦。
主子瞧您碍眼,最多骂两句。脏了任大小姐的眼,任主子不高兴了,主子就是要动大怒的,您就在自个院子里待着,等任主子走了再出来不好么?何苦连累我们?”
“任主子”,卫队心中,任嘉玉才是真主母。“何苦连累我们?”,与她这个名义上的主母自称我们,其实就是将她看作一样还不如的下人。
王兮佩退避三舍,只求自己关上门能过自己的日子,还是不行。
一会儿卫队长就来了:“其实还有个地儿您是可以去的,主子让我来说一声,任大小姐要吃刚出锅热乎乎的牛肉饼,要现做现吃,您先去厨房准备着吧,任大小姐的丫头什么时候传话了,您就赶紧做。”
她在厨房等到任大小姐都走了半个时辰了,也没人告诉她一声。
王兮佩在这样的处境下依然想得开,她动手将材料做完,香喷喷的牛肉饼她和她的丫鬟们吃了个饱,又将其他的分给了厨房和几处的下人们。
她依然开开心心的。
卫队长有些奇怪:“这次没给我们送?”又想:“去,当谁稀罕?!”
和杨映雪默默承受一样,那些看上去我没事,我挺好的内里是无处诉说的悲伤,是勉强撑着的最后一点自尊。
在那几年里,没有尽头,没有出口。看上去香喷喷吃下肚的牛肉饼,在无人处就全部吐出来,她想忍住的,想吃胖一点,好让父母兄姐别担心,却忍不住那翻江倒海。
看见这俩队长,王兮佩沉默不语,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能舒服一点。
队长脸上带着讥讽:“辰侧妃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主子有交待,除了绑着您,不能慢侍。
王兮佩不太明白什么辰侧妃,只道:“那松开我的丫鬟。”
队长似笑非笑:“哪有主子被绑着,下人先解开的理?”
王兮佩道:“就是做不到?那又瞎扯什么。”闭上眼睛休息,不再理会这俩人。
二当家三当家得了姜滔的令,于晓问彭飞:“老大这意思是,要将人抢回来?”
彭飞点点头:“应该是的。”
“不怕这人的身份?”
“他也没亮身份啊。”
于晓拍案而起:“那还等啥?干呀!”
押着王兮佩的这两队人加所骑的马一夜之间全开始频频拉肚子,医倌和兽医一起找来看,都说是水土不服。
马骑不了,只能走路,还要带着五个被绑着的女子,速度如同龟行。
两个队长着急,主子是找人查了好日子的,要办娶侧妃的大礼,纳这个妾怎么还讲究上了呢?
但也不敢误了主子的事,去码头租了大船,改走水路。
果然顺风顺水。
待行至宽阔江面,忽然前后左右靠过来五条大船,两个队长正不明所以,就见五条船,哗啦啦升起旗帜,船头桅上,赫然迎风飘展着一个“滔”字。
两条被围的大船一见“滔”字旗号,船上的水工,舵手,船长竟然齐刷刷弃船往江里跳,跳水后的众船工入水游开,有小舰板将船工接到那五只大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