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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我就说这姑娘不简单。”

方瑞朗的一句话,让苏航刚才赢了赌注的喜悦瞬间全无。

正因他了解邢宥的为人,知道邢宥没把握的事从不主动出击,这才大着胆子和方瑞朗赌邢宥和米栎已经好上了。

方瑞朗虽然也知道邢宥是主动去找米栎,心里却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又架不住苏航软磨硬泡,说出了邢宥此行的目的地是安吉一个叫“张家米酒”的铺子。

他们的车子先是去过了商业街,发现酒肆未开,再找了商业街的管理人员四处打听之下才摸到村子里的“卖米酒的张家”。

这过程可谓曲折。

上午九点多,“张家米酒”却没开张,又是国庆旺季,这有违常理。

观察之下,苏航便有了胜算,一开始两人赌的是下个月的饭局买单,撑死了就是两万块,现在苏航见风加码。

苏航怂恿方瑞朗:“如果你赢了,第二年的管理费全免,我们基金免费帮你理财,并承诺保本八个点的收益,怎么样?”

方瑞朗心动了,一个亿的管理费抽佣一点五,也就是赢了能省下一百五十万,他扶了扶眼镜,眸光一闪,说:“行啊,赌就赌,你不是看上那台库里南吗?借你开一年。”

方瑞朗同样觉得自己的赢面不小:还在追求的姑娘,怎么可能就住到人家家里,邢宥又不是十八岁不懂规矩的毛头小伙。

然而,事实却是打脸没商量,邢宥真是“老房子着火没救了”。

这会儿,他又说起米栎,是故意惹得苏航心痒了。

他此行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见着“仙女”真容。

“到底多漂亮啊?她姐姐、姐夫看着也一般啊。”苏航说。

方瑞朗淡笑一声,像个美院教授似的给苏航上起了课:“你看你买的这些米酒,度数高的、低的,甜口的、爽口的,总有一款是属于自己的taste吧?”

“你是说,他们已经睡过了!”苏航脑回路不同寻常,“鞋子合不合脚,脚知道?”

“你怎么这么下流?”方瑞朗忍不住怼了一句,他挑了挑眉俯身低语,“我是说,可能邢宥就喜欢小仙女这一款的,现在不是有句评价,说的就是这种女的,叫做……纯欲风?”

苏航憨笑着摸了摸脑袋,一脸猥琐道:“这词造得妙啊~”

……

这边厢,“纯欲风”女主角打着喷嚏从楼上下来了。

她一见饭桌上罩着菜罩子,又见邢宥淡然坐在餐桌旁,有些抱歉地说:“邢老板,不好意思啊,我起晚了,啊~咻~!”

少女连喷嚏声都透着娇憨,邢宥忍不住笑了笑,起身走去她面前,轻握着手腕拉她到餐桌旁:“姐姐、姐夫去商业街看店去了。你先吃早餐,吃完,我们便去火车站搭乘高铁。”

米栎正要说什么,对着光又是一个喷嚏。

邢宥有些担心道:“昨晚上着凉了?”

“还好。”米栎揉了揉鼻子,“晚上睡得好热,蹬被子了。”

昨天喝的米酒可比湘西的那些厉害,米栎睡得又燥又热,半夜起来找水喝。

“我没事啦,你别担心。”米栎冲邢宥笑笑。

邢宥忽然想起米栎的手,又握住她的手有些心疼的说了句:“那手呢?手完全好了吗?现在还会疼吗?”

“好啦。”米栎撒着娇,在邢宥的掌心里将手心手背翻来翻去地展示着。

“你看,邢老板,我都好了。”

邢宥看着掌心中一只青葱玉手,忍不住想抚摸,这每一根手指都细腻得像是一截葱白,水灵灵的皮肤仿佛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

“我真没事了。”米栎展示完毕,正要缩回手掌。

这时候,邢宥一把握住米栎的手腕,将她的小手合拢在手心,不经意地摩挲了一道。

米栎觉得浑身又酥又麻,觉得自己的心像是变得很轻很轻,他的手指轻柔得像羽毛,撩人地拂过自己的皮肤,将手上的温度熨帖地传导到自己的指尖,又从指尖传导到心上。

“手好凉。”邢宥感叹了一句,“家里有没有姜茶,我去煮一些。”

话虽这样说着,可米栎的手还被邢宥握着,她觉得自己说话也不利索了:“好……好像有吧,不……不必麻烦。”

说着说着,米栎低下了头,脸上很快红了一片,粉红粉红的。

邢宥这才松了松米栎的手,轻轻地托着她的手背,用指尖在她的掌心里沿着感情线划了一道,说:“我记得当时伤到的是这里,无名指下面?”

“嗯。”米栎脸更红了,趁邢宥不注意,把手缩了回来。

和邢宥挨得那么近,浑身都沾染着他身上的气息,那是一种男人荷尔蒙的味道,米栎觉得自己像是突然间呼吸困难。

她的羞怯收在邢宥眼底,邢宥本想揽米栎入怀,但此刻,他刚才想要进一步的动作,也跟着戛然而止,改为抚摸米栎的头发,说:“你坐着,我去把早点端出来。”

一小碗粥,一点酱菜,一个馒头,米栎慢慢地啃着馒头,完全心不在焉。

她想,她怎么就……刚才那浑身酥麻的战栗感依然深刻而鲜活,邢宥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心搅乱了……不!她不能比邢宥先沦陷。

按照当初的计划,她得一步步来。

她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厨房里的邢宥。

他穿上围裙,低头切姜的模样,就像当初在隐西客栈时那样。

水沸腾了,邢宥揭开锅盖,将砧板上切好的姜末一股脑儿倒进锅里,浓郁的姜味儿顺着水蒸气飘到客厅里。

米栎闻着这刺鼻的味道,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

与此同时,在上海的宋毅瞳也如有感应打了个喷嚏。

小文偷偷躲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自己的老板,满腹心事就像豫园的九曲桥,弯弯绕绕,愁肠百结。

她做了糊涂事。

她这几天晚上躺在宿舍床上,不断责骂自己“糊涂”,骂自己是“痴心妄想”,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画廊工作两年,宋少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

最近,宋老板的种种失常之举,只有她知道,都是因为“米画家”,自从米栎失联,宋毅瞳的心思就不在生意上了。

莫说,最近两个礼拜都没有卖出过一幅画,甚至连一贯合作的一位画家也得罪了,只因他说了一句:“我听圈子里的人说,米栎的画不在你这里销售了?”

说这话的人是宋毅瞳在美院的学长,他的画在业界小有名气,一直把米栎当做竞争对手。

人都想攀高枝,他说这话本来只是想试探出“米栎的画在何处销售”。

可宋毅瞳听来却分外刺耳,美院的老同学人人都知道“宋毅瞳追米栎多少年都没得手”。

于是,他说话带刺地回击:“在哪儿销售跟你没关系。反正米栎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

那师兄当即就变了脸色:哪有人说话这样让人下不来台的?

“宋少,难怪米栎不念旧情!你看不上我的画也就罢了,就算我看走眼了,当初找你合作!杭州的丛曲画院还想收我的画呢。我们的合作就到今天为止!”

师兄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