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阳瘪了瘪嘴，“他以前每天都会来接我放学的……”
“我来接你不好么？明天我带着然然一起接你放学。”
“好。可是……”
赵西澄摸了摸他的头，不想纠结这个话题：“好了，专心写作业。别的事以后再说。”
小陈阳只好乖乖不言，提起笔继续。
第二天是周五，这天放学比别的时候早，赵西澄带着然然照常去小学接小陈阳。去班里领了人，周围家长走得都很快，赵西澄没什么好急的，大手牵着两人的小手慢慢走过操场。
慢悠悠走出去，她们到门口，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小陈阳忽然眼睛一亮，指着某个方向惊喜道：“周叔叔！”
赵西澄顺着他的指尖看去，一辆颜色低调但型号极其招眼的车停在那。周景宴靠着车门，笑着冲小陈阳挥了挥手。
小陈阳撒欢跑过去，扑到他身前，和他闹着咯咯笑作一团。
然然的手动了动，也有些跃跃欲试。
赵西澄站了站，牵着然然走过去。
他抬眸，挑了挑眉：“赵小姐气色不错。”
她淡笑：“比不上周先生。”
他没接话，低头捏然然的脸。
赵西澄问：“周先生来这有事？”
“来看孩子。”他说得平常。
“看也看过了，周先生自便。”赵西澄招手让小陈阳走，小陈阳抬头，不太想走。
周景宴弯腰问两个小朋友：“晚上去吃披萨好吗？”
两人舔了舔唇，连连点头说好。
赵西澄不想去：“……那就麻烦周先生带阳阳去吃晚饭，十点前记得送他回来。”
她牵着然然就要走，被周景宴拉住。
掌心握住手腕的瞬间，彼此双双一顿。下一秒，他松手，她挣开。
“避嫌也没必要这样避。”他说，“好些天没陪他们玩，一起吃个饭而已，你也介意？”
赵西澄无言。
最后还是没能拒绝，两个小孩特别是小陈阳看见他开心得不得了，说什么也不肯见一面就松手。
三人上了周景宴的车，一路上小陈阳都在和前面开车的周景宴聊天。周景宴极有耐心，哪怕是胡言乱语也有模有样认真地和孩子对话。
后半路，周景宴从后视镜扫了赵西澄一眼：“赵小姐今天很沉默。”
她淡淡道：“平时也很沉默，是你话多。”
他笑了笑。
车开到西餐厅，两个小孩吃了一顿好吃的披萨，两个大人没怎么进食。上餐后水果时，小陈阳带着然然跑去儿童游乐区玩，桌边只剩他们俩。
周景宴脸色稍显严肃了几分：“医生那边通知我了，骨髓库里没有和陈阳匹配的。”
赵西澄一怔，凝眸看向他，“他的血型……”
周景宴点了点头：“之前体检的时候报告上写了，陈阳是罕见血。”
少见的血型加上少见的病，对治疗来说是雪上加霜。
“只能再等等看，如果不行，我想别的办法。”周景宴道。
一时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赵西澄默然，点了点头。
饭毕，周景宴开车送赵西澄两人回家。
到公寓楼下，赵西澄恢复餐前的冷淡，道谢：“谢谢周先生。”客套言辞将距离拉得无比开。
她牵着小陈阳下车，还没进电梯，周景宴从车上下来，也跟了上。
“周先生？”
他拧着眉表情严正：“关于刚刚餐厅里说的事，我想跟你谈谈。”
餐桌上说的是小陈阳的病。赵西澄稍稍犹豫，没拒绝。
进屋后，赵西澄先让小陈阳去洗了澡，等他回房睡觉，才在周景宴对面坐下。
“周先生有话就说。”
他道：“不给我倒杯水？”
赵西澄无奈，只能起身去厨房外的柜前。
正倒水，身后忽然覆来一个怀抱，她差点失手把杯子砸了。
“周景宴……？！”
他在背后抱她抱得紧，手臂箍在她腰上，下巴抵在她肩头。
赵西澄镇定下来，吸了口气：“周先生这样是什么意思？”
他不答，只叫她：“西西。”
“赵小姐。”
“西西。”他不改，手臂更用力了几分。
力气不敌，挣不开他，赵西澄觉得气恼。
他的气息搔在她脖颈间，惹人发痒。
“我本来以为我至少可以坚持一个礼拜不见你。”周景宴似是轻叹了声，“今天第七天，我已经到极限了。”
赵西澄挣开周景宴的手，眼角眉梢略带疲惫：“你现在又是来哪一套？”她转身面向他，“说吧，你要说什么，就在这把话说清楚。”
周景宴默了默，道：“去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现在也是认真的。”
“你和我玩文字游戏，有意思吗。”
他蹙眉一瞬，而后道：“赵西澄，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们有意拉开距离，有些事情不会消失，有些关系也消除不了。陈阳的病，爷爷，沈溪，这些都是我们之间躲不开也撇不掉的。”
赵西澄沉沉抒了口气，僵滞几秒，到底还是没有开口。
提步走回客厅，周景宴跟上，两人重新在沙发上坐下。
赵西澄把话摊开讲：“你有追求我的权利，我有选择接不接受的权利。”
周景宴说是，“你有选择权，当然可以选择拒绝我。”喉间涩了涩，他把话题一转，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陈阳的病，和姜落。”
赵西澄抬眸看他。
他说：“我会解决。”
和白佳琳的所谓“绯闻”，周景宴是在事情进一步发酵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传播范围不大，微博上小小议论了几轮，以白佳琳的粉丝为中心，在追星的粉丝圈子里成了人人皆知的八卦。
“这个白……是谁？”
助理正汇报工作，冷不丁听办公桌后的周景宴发问。抬眸一瞥，被他眉间略带疑惑又暗含不满的皱痕吓到。接收到他的目光，助理上前一步看了看他侧转过来的手机，飞速浏览屏幕里的内容，一眼认出来，回答：“这是我们公司新产品的代言人。”
“所以，她进出公司，是为代言的事？”周景宴脸色还是不明朗。
助理说是。
周景宴眼里闪过淡淡的厌烦，搁下手机，“换个人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