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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着几颗残星,秋日的第一场雾伴随南下的寒流,悄悄地蔓延着,大地朦胧,如同罩着白色的轻纱,此刻没有了夏日的炎热,多了些秋日的清凉,薄薄的一层晨雾,把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它仿佛新娘子白色的婚纱,朦胧间透着一种美丽,透过层层“薄纱”,依稀可见不远处的树林在晨雾的笼罩中如仙境般神秘与空灵。

沈言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草席上,浑身火辣辣的疼痛,如同散了架,睁开双眼茫然的望向四周,依稀只见一层白白的薄雾映入眼帘,如同置身于仙境。

“我不是触电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里?”朦胧间沈言发现自己身穿一件血迹斑斑的白色长衫,心中充满了不安、惊讶和疑惑。

突然,沈言脑袋剧痛,浑身颤抖,大量的信息如同电影胶片一幕一幕在脑海中涌现,沈言死死咬紧牙关,浑身上下被汗水打湿,如同洗了一个桑拿。

不知过了多久,汗水停止渗出,身体也不再颤抖,平静下来,沈言的眼神显得无比复杂,记忆慢慢的整理清晰。

“嗯,这里原来不是地球,是从未听说过的景元大陆,这个叫沈言的人竟然是个坏事做尽的纨绔,这次因偷窥县令千金出浴时被人发现,事发后被沈半县下令活活打死。”

“难道我触电后机缘巧合占据了他的身体?这就是流行的魂穿?”随着记忆慢慢的苏醒,沈言迷惘的眼神显得无比复杂。

“这里是立国三百多年的大夏朝,大夏朝繁荣昌盛的同时造就了许多豪族、富户,陵南的沈家便是其中之一,人称沈半县。沈言则是沈半县之子,然而他既不是嫡出,也非庶出,而是沈半县一次醉酒后强推丫鬟的产物。”

如同梦幻般的传说在自己身上发生,沈言仍有些不太相信,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似乎想要寻找证据印证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嗯,昨晚的事原来是个陷阱。”

沈言一番感慨,脑海中自然的浮现昨晚一些香艳的画面,尽管没有完全消化,可沈言仍从这些残留的记忆画面中发现一些蹊跷,不管这个身躯的主人怎么纨绔,他是没有胆量潜入县衙后院偷窥县令千金出浴,且让人逮了个现行。

既然没有胆量却又主动进入后院,那只能说这是别人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是谁?动机是什么?”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必然有他的动机,沈言想要融化更多的记忆而从中找寻蛛丝马迹,可记忆却跟他开了个国际玩笑,偷窥前后的一些画面如同断了层的胶片,怎么也无法连贯起来。

通过有限的记忆片段,沈言知道沈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兄友弟恭,可暗地里勾心斗角、魑魅魍魉的事是屡见不止,莫非有人认为自己是他的拦路石,还是有人想要杀鸡儆猴?

有没有可能是外人为了报复自己?

不管是谁,动机是什么,自己的穿越已然打破了他的阴谋,只要自己回沈家,他必然会有后续的阴谋,以自己在沈家的尴尬地位,自己只有一个同样的结局。

“我该怎么办?”一想到面临再死一次的风险,沈言的身体轻轻的抖了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清晨的清冷袭击孱弱的身躯。

“算了,既然回不去,就离开吧,反正沈家对自己而言没有任何情感,也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人或事。”一想到前路渺茫,沈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惘,可随后眼神变得坚毅,拖着孱弱而疲倦的身躯向着渺茫的方向迈开步伐。

“爹,我们走了大半夜了,大家都累了,能不能在这里暂时休息一会。”沈言颤巍巍的穿过差点埋了自己的小树林,一轮红色的朝阳如同佛光普照驱散树林中一层白色朦胧的雾,渐渐露出青中显黄的枝叶,耳旁传来一阵如同黄莺般悦耳的声音。

带着一丝好奇与不安,沈言迎着朝阳的光线望去,朦胧间见到一辆不显奢华的马车停在一棵比较粗壮的大树下,前后各有一名青衣护卫迈着矫健的步伐观察地形,脚步间透露一股强烈的自信。

“嗯,赶了大半夜的路确实有些乏了,大家在这里休息片刻后继续赶路。”秋慕白的脸上露出一些倦意,坚毅而睿智的眼神望了望秋盈雪白嫩的脸上浮现一丝倦容,心中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不安和恐慌。

“秋大人赶了大半夜的路一定很累吧,为了区区名册和账簿何至如此。”秋慕白坐在车辕上,紧绷的神情刚松懈下来,耳畔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许元丰,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呀。”心中的不安成为事实,秋慕白疲倦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本官实在不明白你们一路追赶就是为了那子虚乌有的名册账簿?”望着许元丰古井不波的神情,秋慕白的神情尽管平静,可心中不由得泛起一股无奈。

“名册账簿?莫非有什么狗血剧情?”马车旁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钻进耳朵,沈言眉头轻轻一跳,忍住心中的不安向马车好奇的望去,三名黑衣人一前两后的站在马车后面。

“秋大人何必睁眼说瞎话呢。”许元丰脸上浮现一副自信的笑容,双眸中透露一股精明望着秋慕白的眼睛,“秋大人是个聪明人,知道识时务,应该不会逼在下使用过激的手段。”

“本官手中根本就没你所说的名册账簿。”秋慕白清楚对方的出身和主子的行事风格,因而平淡的眼神中闪现一丝不安,可骨子里的那份傲气以及自己肩负的责任,秋慕白知道自己是退无可退,“本官的原则和立场你应该并不陌生,不要说本官手中没有那子虚乌有的名册账簿,即便有,本官也不会为虎作伥。”

“秋大人这是将在下的好心当作驴肝肺了,不知是秋大人故意如此,还是不相信在下手中之刀不锋利,非要逼在下使用一些暴力手段。”许元丰本着猫捉老鼠的心态追赶秋慕白,可老鼠突然偏离了自己的掌控,许元丰的眼神中不由得流露一丝杀意。

“哈哈,怎么不再继续展现你的君子风度了,这可有违你主子的风格。”秋慕白的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一脸正气的凝视对方,整个神态完全是视死如归,可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微的颤抖而展现了此刻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擅杀朝廷官员,罪加一等。”

“擅杀?”许元丰的嘴角泛起一股嘲讽与得意,“此地偏离大道、人烟稀少,只要处理干净,谁知道秋大人路过此处被在下所杀,即使被人知道了,那又如何,活着的秋大人对朝廷有用,死了的,呵呵,以在下主子的分量稍稍运作,过段时间也就无人再提。”

“并不否认阁下主子的分量,既如此,何必多言,动手便是,本官有何惧哉!”秋慕白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身为皇子不懂韬光养晦而大势发展自身实力,甚至这份实力已然影响到皇上的朝堂布局,而这或许正是皇上没有立他为储的缘由。

“秋大人为官清廉,更是一身浩然正气,在下深感敬佩。”许元丰的嘴角泛着一股从容的笑意,仿佛胜券在握,“秋大人悍不畏死,可不知秋大人貌美如花的千金是否也有这份勇气。”

“你……”秋慕白心中泛起一股无名怒火,所谓祸不及妻儿,而对方却拿盈雪的性命要挟自己,此举太过卑劣,可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只能用充满怒火的眼神瞪着对方。

“剧情虽然狗血,可别因为好奇而惹祸上身。”感受到林边剑拔弩张的氛围,沈言双手并拢,一丝好奇、一丝期待、一丝恐惧的复杂情绪涌现心间。

“林中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许元丰挥手示意身后同伴准备动手之际,耳旁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神定气闲的说道。

“还是被发现了。”沈言与马车的距离也不过十来棵树,尽管很小心,可自己的行踪还是暴露了,而自己根本就没有逃走的可能,况且也不能让熟悉自己的人知道自己还活着,既然如此,自己还不如光棍的走出去。

“不知朋友如何称呼?”望着沈言一身染血的白衫,许元丰的眼神中浮现一丝疑惑。

“在下只是一名弃子,是谁并不重要,今路过此地,并不想牵涉你们的是是非非。”尽管内心很害怕,但面对眼神犀利的许元丰,沈言略显苍白的脸上并无惧色。

“好胆。”见身躯虚弱的沈言与自己直视,许元丰就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眼神犀利,强健的右手缓缓抽出背在身后的单刀,挽了个刀花后锁住沈言所有的退路,单刀直劈沈言面门。

“这下玩大了!”望着劈向自己胸前的刀锋,沈言的眼神浮现一丝恐惧、悲哀、留恋、贪婪,最后变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