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豪根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见夏真,他不是笨蛋,飞鸟尽良弓藏,在解决了这么多王朝多年来始终未能解决的沉疴痼疾后,也到了他失去利用价值的时候了。而且自从出了斯拉夫之后夜豪虽然有了更多的良好人际关系,但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得罪了更多的人,尤其在处理粮食危机、水晶周期的时候必然是大大损害了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从现在官方和舆论的角度上来看都能够反应出这一点,他夜豪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夜豪会是一个完美的替罪羊,也是改革的起点也是一个句号,只要他夜豪被定了罪,那些利益集团便找不到更多的借口来发挥,而皇帝夏真也可以完美的保存胜利的果实。虽然夜豪现在在头大更高维度的事情,但现实之中的利益纠葛却是他继续前进的巨大阻碍,而现在夏真便成为了这个阻碍的集中点。
不过当殷无意的长剑架到夜豪的脖子上的时候,夜豪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自己让自己下狱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夏真看到夜豪的第一眼就打趣的问。
“很无聊。我一直在等陛下给我定罪,可陛下却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所以我猜想或许我已经失去了被利用的价值,定罪什么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该如何利用我的性命最大限度的来安抚那些既得利益集团。”夜豪实话实说。
夏真轻轻的笑了几声,缓缓的坐直身子说:“小子你是一点都不懂得装糊涂啊。”
“陛下太爱故弄玄虚,我若是装糊涂只怕是死都要做一个糊涂鬼。”夜豪摇头说:“陛下是打算如何处决我?当然陛下也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即便殷大人出手也未必能够一定杀得了我。”
“你从开天到第九维度只用了短短三年,换成平常人都还没有大学毕业。不过我们都明白,你这名旧世者如果算年龄都五百多岁了,加上你大重铸之前夜王的声名,这也不算什么好奇怪的。”夏真笑着说。
夜豪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道夏真的能力似乎是预测未来,但现在看来似乎连过去都能够看到。
“我看不到过去,我无法看到时间箭头反向的东西。”夏真说:“你的事情都是飞空告诉我的,他知道你想杀他,他也觉得你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可他还是推荐了你来解决王朝的痼疾,因为他觉得只有你能够做到。”
“所以处理掉我并不是殷大人出手,而是连飞空那个小兔崽子咯?”夜豪目光闪过一丝寒光,他说:“是的,他已经奉旨从迷雾区中回来了。所以我们的相互利用关系也走到了尽头。”
“小子,你不要那么直白啊,我们的关系终究还不算那么糟糕,而且这一次喊你来不过我这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老东西想找一个人聊聊天罢了。”夏真说。
“我表示怀疑。”夜豪说。
“心防真重。”夏真笑着说:“你小子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好聊天的对象。既然如此,那么我们来聊聊你喜欢的女子如何?”
夜豪登时杀气凛冽的说:“陛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你的软肋太过明显了啊。”夏真摇头着说:“你放轻松一些,我毕竟生为人父,我只是想知道你对相思的看法是什么?毕竟你们在那个世界之中曾经结为夫妻。”
夜豪一呆,气势顿时消散,变得纠结,变得尴尬。
“这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夜豪说:“这是我的错,是我负了她。”
“包括安娜么?”夏真追问。
夜豪双目圆瞪,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最能够刺激他的东西,他几乎跳了起来,旋即便是被殷无意一掌按回到了座位上。
“连飞空说的?”夜豪咬着牙问。
“不,飞空从未提过这个名字。”夏真说:“是因为我在未来看到过她,你不用担心这会影响未来,因为从此刻开始到之后所有的未来时间线之中,这个叫做安娜的女子都必然会出现。”
“所以我知道也无妨?”夜豪感觉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旋即泪水被怨恨所代替。
“哦,我知道了。”夏真长叹一声说:“她和连飞空都曾经背叛过你。”
“那都是五百年前的事情了,我并不觉得时常回忆过去能够给将来带来什么好处。”夜豪很快收起情绪,对于安娜他兀自不知道该如何真正的面对,事实上他或许已经长时间再次面对她了,只是那个时候他尚不知情。
胡姬大人。
这个名字他早应该想到才是。
“安娜到底是谁?”夜豪在千万思绪之中抓到了重点,如果她没有死,同连飞空一同活了下来那为什么他苏醒了这么久却从未听说过这个人,安娜绝不是那种甘为普通人的女子。
“这就得让你亲自去发掘了。”夏真说。
“陛下,和你聊天是一件非常让人不开心的事情。”夜豪闷闷不乐的说。
“那月唯呢?这位从一开始就和你共患难的女孩你又怎么看?”夏真继续刺激着夜豪。
而这一次,夜豪却是没有丝毫的表态,他也不打算表态。
“月唯.希琴科,父亲是当今斯拉夫盟区的总统,母亲则是孙家的至宝侠后孙归燕。任谁都可以看出来,这个姑娘是完美的联姻之选。我听说孙家很早就在不断的为其物色贤婿,这其中有朕的儿子,也有赵家的子弟,其他盟区权贵的家族也削尖脑袋想要来攀这门婚事。”夏真说:“安德烈这个老家伙原本唯孙归燕马首是瞻,斯拉夫终究是一个弱小的盟区,很多事情自然是要仰孙家的鼻息。但在三年前,安德烈却是和孙归燕闹翻了,因为安德烈拒绝了任何月唯小姑娘的提亲,甚至维持和孙归燕决裂。而在那个时候,正是你这小子出现之时。”
夜豪没有说话。
“安德烈是在赌国运啊,想从你小子身上赌,而且他暂时赌对了。”夏真说:“可问题是孙归燕终究是和无意齐名的第十维度行者,她的意见有的时候并不是安德烈阁下所能够左右的。比如,侠后可以用暴力将月唯掠走并关禁闭起来,然后强迫她接受某个‘完美’的夫家。”
夜豪没有说话,但他的眼中已经充满了火气。
“更要命的是,孙家十分的讨厌一个叫做夜豪的人。南盟的粮食、水晶的配给、对政事的干涉都极大的损害了孙家的利益。除此之外,你公然羞辱夏霸,在选储上与之作对;和超琼的结盟;没有任何的背景,毕竟连笨蛋都看得出来你只是朕用完就丢的棋子;没有背景还得罪了几乎全天下的权贵;连飞空视你为必死之人;你的性格又十分的狂傲,为人不懂得圆滑世故。”夏真长叹一声说:“若是招你做女婿,那不是在招女婿,那是在招雷啊。”
“陛下,你这不是聊天,你这是在找死。”夜豪杀气毕现,那凛冽的寒意连殷无意都感觉到一丝脊背发凉。
“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夏真忽然转移了话题,他说:“最后一个交易。”
“我讨厌交易。”夜豪说。
“可你没有选择。”夏真对殷无意点头示意,后者殖装了圣装,一袭仿佛古朴剑客的衣服殖装而出。
“说。”夜豪冷冷的说。
“我告诉你月唯小姑娘禁闭的所在,而你必须背负一个罪名。”夏真说。
“我身上的罪名很快都可以倾黄河水都难书了,不差这么一个。”夜豪冷笑的说。
“这个可是真的倾黄河之水都难书的那种。”夏真说:“这个罪名叫做‘弑君’!”
殷无意手中的长剑刺了出去,但不是刺向夜豪,而是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