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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如他,在这个时刻,直接选择了暂时退出战场。

用自己的退出,来成全玄凌与太后的母子之情,来掩盖皇室的丑闻。

一个宽和、仁孝、为长辈着想的皇子形象就这么立住了,玄凌的心疼歉疚、予漓的自责悔恨,就这么来了。

予鸿甚至还在玄凌想要惩罚予漓的时候,不顾自己刚好的身子,去为予漓求情,谁知玄凌知道后,对予漓的惩罚更重了,予漓却一边挨罚一边说,“予鸿是本宫最好的兄弟,都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照顾好他。”

这之后,予鸿就拿出自己去年对燕地考察之后写成的折子,上面还分析了赫赫近年的一些动作,他说赫赫前几年内乱不休,现在是因为老可汗暴毙,没指定明确的继承人,老可汗正当盛年的儿子有十几个,内乱好似群狼决斗,他们在推举新的狼王。

等到新狼王确定,修生养息几年,就会大举进攻了。

“父皇没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但是却同意了儿子的提议,在对赫赫形成天然屏障的燕地,设置留守,防范于未然。”

陵容听见心里一紧:“那万一赫赫南下,你身为燕地留守,受不住怎么办?”

予鸿抬头,眼中满是睥睨天下的自信:“儿子能守住。”

为了形象,予鸿在别人面前,向来是谦逊、柔和的,只有在陵容面前,才会显露出本来的抱负与野心。

或许,这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借自己肚子生出来的帝王罢了。

陵容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明了。

“光靠你的黑旗卫,可抵不住赫赫野蛮的军队。”

予鸿见陵容肯与他讨论当中的事情,就知道母亲不是完全反对,他说:“所以儿子去往燕地,父皇会再次赐兵,这些兵,名义上都是儿子的,我能让多少人对我忠心,是我的本事。”

他起身,张大双臂,仿佛已经看到了幅员辽阔的燕地:“不光是父皇赐的军队,万一发生战争,我还能在当地征兵,燕人骁勇善战不亚于赫赫,且燕赵之地忠勇成风,他们会是一支极好的军队。”他略顿一顿,挑眉笑道:“况且,崔老将军,还守在最前面的燕云十六州呢。”

他畅想一番,然后又狠狠跪下,抱着陵容的小腿说:“娘,我已经在宫里待腻了!我想去看看外边的世界,在大周,不只有皇宫,儿子要做明君,就不能只盯着宫里这些事。”

“在外面,有各式各样的民生百态,有千奇百怪的事情发生,既然儿子在京中总是掣肘,何不到外边去看看呢?”

陵容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心思一动,又问:“那皇后呢?”

予鸿抬头,似乎没听清楚陵容在说什么,面上还带着几分困惑不解。

“你如此退让,甚至迁出京城,你父皇就只是面上愧疚心疼?”

予鸿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儿子听说,先帝朝时废后夏氏也曾多行不义,父皇也曾遭到她的毒手陷害过,儿子如此境遇,必定会叫父皇想起往日在种种。况且,当初夏氏如何猖獗,也不曾将皇子逼出京外啊?”

“儿子走后,知情人都会说,儿子是被不容庶子的皇后,驱赶出京的。”

“那皇后呢?”想到皇后的处境,陵容觉得,还是便宜她了。可是玄凌不肯废后,难道他就真的一点不能违抗太后吗?

予鸿不知道他母亲心中怀疑,只以为自己说了半天,终于将陵容说动,他有些邀功地说:“只要娘同意,父皇就会下旨要儿子出京,同时母后就会幽拘凤仪宫了。”

却不想陵容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你还得意,你还笑?你知不知道我都快为你担心死了!”

予鸿讨了好,也不躲,任由陵容打了几下出气,然后才舔着脸问:“那儿子明天去请旨?”

陵容烦他:“快走快走!”

予鸿一溜烟似的跑出去,然后抱着门口的柱子往里看,见陵容还不算太伤心,才慢悠悠地出去了。他也乖觉,没有回雪案堂,而是在毓璋宫常住的偏殿住下。

陵容对着烛花出了会神,突然间一件衣裳披在身上,回头看,是菊清。

“更深露重,娘娘是双身子的人了。”

陵容知道她都听见了,这是来安慰自己的。陵容抓了她的手,果然也寒浸浸的,连忙拉着去螺钿漆金小八仙桌跟前:“杏雨新做的栗子热奶,拿炉子热着的,你尝尝。”

菊清也不推辞,握着杯子捂了会,才喝了:“果然香甜,这妮子手艺越发好了。”

二人正相对着用点心时,芳缕居然过来了。菊清连忙去迎:“这么晚了,嬷嬷怎么还不歇息?”

芳缕笑道:“燕王特意找奴婢,说娘娘可能有话要和奴婢说 。”

她眼角的褶子皱在一起:“奴婢一看就知道,这是娘娘心里有事,殿下担心呢。”

陵容心里一阵熨帖,好歹这小子还知道自己是他的娘。

“嬷嬷快坐吧。”

菊清搬来一个绣墩,叫芳缕坐在陵容下首,自己则又去守门去了。

陵容将予鸿的思量,能说的,都说了,末了,才问出心中的疑惑:“都说孝字比天大,可是咱们陛下,有时候对太后娘娘有些冷淡,有时候又似乎有些忌惮,虽然天家母子情分特殊,可他们之间,也太奇怪了。”

“还有太后,她以人血入药,竟然真的能延年益寿?”

芳缕听了陵容的话,挑一挑晃动的烛光,思忖良久,才说:“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真假,一直没有和您说过。”

“如今看来,是时候说出来了,因为它有可能是真的。”

芳缕看着陵容微微起伏的肚子,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放沉了声音说:“在今上刚登基的时候,朝政由摄政王一手把控,陛下说话无用,只有太后去劝,摄政王才会稍微妥协。”

“不久之后,前朝后宫就有了流言,说太后与摄政王之间暧昧不清。为证清白,太后引摄政王入宫,一杯毒酒结束了众人的猜测。”

芳缕面庞一半被烛光照的慈和柔软,另一半却隐在黑暗中,她继续回忆:“可是,事情却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