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红枫其实非常好看,因为两人先前的大抖,有一大片的红叶被迫落下,这会儿打斗停息下来,地面上就铺了厚厚一层颜色非常漂亮的红叶。
那个妖怪闭眼半靠在树干上,精致的面容在阳光与红叶的映衬下显得异样的迷人。
在这样的场景下,花开院秀元就突然想起来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这个压着他打茨木童子和那个美艳绝伦的茨子姬是一个妖怪啊喂!!!
花开院秀元:“……”
花开院秀元:“………”
花开院秀元:“……………”
灵魂受到冲击的花开院秀元完全化成了一座石像。
茨木见他恢复了些许力气,掀了掀眼皮子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这才转头离开。
花开院秀元在原地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多等了那么一会儿,大概是在担心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的自己会遇上什么危险……
不,不得了了,和茨子姬的脸一结合起来他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直视这个妖怪了。
可怜的花开院秀元一时间眼神都变直了。
直到茨木彻底消失在红枫林之中,乔惜才从树上跳下来,笑眯眯的蹲在花开院面前,道:“呀嘞呀嘞,真是凄惨啊。”
花开院秀元:“……”
#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他盯着乔惜瞅了几眼,其实很想开口问一下,却又怕自己的三观再一次受到冲击,于是他强行冷静了一下,弱弱的随意转移了话题。
乔惜不是很懂这个青年阴阳师内心的想法,不过两人说了几句,看着青年脸上有些虚弱的笑容,他想了想,就从怀里捞出来一个酒壶朝他扔过去,哼道:“这么狼狈的样子,可一点儿也不好看。”
花开院秀元苦笑了一声道谢。
这一场打斗平心而论,真的特别酣畅淋漓,回想起来就两个字,“痛快”,所以尽管这会儿已经完全累到虚脱,但实际上他心里更多的是兴奋。
——哦,刨除茨木童子和茨子姬这个问题。
他打开酒壶,放在鼻尖深深的嗅了嗅,这才直接咬着壶嘴往嘴里倒着酒液咕嘟咕嘟的喝着。
几口酒下肚,令人舒适的温和灵气渐渐的从身体四肢百骸散开,花开院秀元忍不住喟叹了一声,然后懒洋洋的往后面一倒,将自己整个儿在厚厚的红枫叶上摊开。
乔惜站了起来,目光从周围一扫而过。
一片一片的枫叶红的如同被鲜血染成的一样,在树上堆得重重叠叠,又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于是抬眼看过去的时候,漫天遍野的就都是艳丽的红色了。
乔惜嘴角情不自禁的渐渐漫上一丝笑意,那样纯粹的除了微微的愉悦之外再没有其他任何意味的笑容,落在仰面躺在地上的花开院秀元的眼中,让他一时之间就有些愣怔。
好半晌,他听到少年带着笑意叹了一声:“唯有这片红枫林,不管过去多长时间,依旧还在这里。”
花开院秀元随着乔惜的话转头下意识向着周围看过去,忍不住就也心中升起些许叹息。
他们之所以选择在这里打斗,是因为这片红枫林之外笼罩着一层非常牢固的结界,大体上他们在结界没打的再是天昏地暗,结界以外的京都是不会有谁察觉到什么不对的。
——传闻里这结界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为一个友人的贺礼而设置的。
花开院秀元不知道其中内情,但看着这结界的时候心中也是下意识就有诸多感慨。
他这会儿心里其实完全没有一点儿战败的失落,相反的,他还特别振奋,就那种很多年没有过的振奋。
就宛如一个即将揭开谜底的小孩子一样,满心都是那种夹杂着兴奋期待自己对未来的憧憬,诸如此类的心情。
……
茨木从某些方面来说是一个非常好勾搭的妖怪。
只要你拥有的力量能让他认可,那么他就会真心实意的将你当成和他平等的存在,唯一的副作用是要忍受他时不时的约战骚扰。
只不过一般来说,能拥有让茨木认可的力量的人或者妖怪并不太多,大抵花开院秀元在这一天过后也会成为了其中一个。
太阳渐渐的西沉,乔惜朝花开院秀元发出了邀请:“嘛,已经黄昏了哦,以你现在的状态,一个人回去的话恐怕不是特别安全。”
花开院秀元有些吃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了一下,然后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挂着的破布条,十分无奈的抬头朝乔惜问道:
“嘛,不提这个,在这之前,请问乔惜君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蔽体的衣物?”
乔惜目光在花开院秀元身一扫而过,忍着笑意借了他一件外褂。
花开院秀元将乔惜的羽织尽量披的严实了一些,只不过因为身高上的差距,原本就不是什么长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小巧,使得花开院两条大长腿暴露在外面委实无处安放。
花开院秀元:“……”
这个样子回到京都的话,只怕不等他回到花开院家,整个京都就会冒出来一系列神奇的传闻出来。
后来还是乔惜实在看不下去,用妖力勉强将花开院秀元的衣服修补了一下,最起码该遮挡的地方还是得好好遮挡住的程度。
……
乔惜回到宅子里的时候,茨木已经在屋顶上躺着了。
这会儿正是黄昏逢魔时刻,花开院秀元处于强弩之末的状态看着又确实有些可怜兮兮,乔惜一个心软,就顺手将人送到了花开院家,然后才回来的。
主要是,尽管京都里一向安全,可也架不住万一有什么混进来的妖怪恰好碰见了这种状态的花开院秀元。虽说这样的可能性非常的小,不过作为一个活了很多年并见惯了#反派死于话多\/死于大意#各种真实案例。
——尽管花开院秀元并不是什么反派,但谨慎一点儿总归是没什么大错的。
于是多折腾了一段时间的乔惜在回到自家宅子了的时候,天色已经修炼的昏暗下来了,他站在院子里,瞄了一眼正躺在屋顶上发呆的茨木,好半晌,摇了摇头,回房间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