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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一万里迁徙路(21)补

舍赫没说什么,勒紧锁链,收走圆框眼镜的性命。

噼里啪啦的道具从他身上掉落,最后掉出来的是一张技能卡。

技能卡:【机械变形】

技能效果:可更改机械类相关物品的构造,变形程度视玩家认知程度决定,了解越深,变形越流畅。

“是个好东西。”时尽折收走技能卡,这张卡不卖了,等他出游戏就去研究机甲高达汽车人。

初中的时候不让他玩,说玩物丧志,现在终于有名正言顺的机会了。

如果能改造出一个钢铁巨物那一定非常棒。

其他的道具零零碎碎有十来个玉米炸弹,好几把枪,好运的是还有不少子弹。

算上最开始锤车的三人组,八把枪,两百多颗子弹,一根道具锁链,还有一个特别的戒指。

道具:【倾心戒指】

效果:每日有一次使用机会,作用目标为副本世界原住民,五分钟内对玩家好感度提升至百分之百,是获取真实情报的好助力。(原世界不可使用)

时尽折:“这个也不错,在解密类副本里很有用。”

“不用二次分辨信息真假,是很不错。”舍赫将那辆被砸到变形的越野车搜刮一遍,吃的还有一点,水是真没有。

她把四只金茧拿出来,从空间戒指里取出车子,和另外两只得到的木盒放在一起。

算上金属化拿来指路的那一只,他们现在一共有七只金茧。

一旁的时尽折拾取完全部道具说道,“我们今晚上换个地方休息,离这里远一点。”

“都可以。”

舍赫坐回车里,挨个木盒检查金茧状况。

时尽折单手开车,多走了五十多里路,在一块被风化出凹陷的大石头下停车。

“时尽折,你看这几个茧。”

舍赫腿上并排放着两个木盒,里面各有一只金茧。

一只轻软半透明,看起来很脆弱,一只光泽发亮,金属化茧壳坚韧有弹性。

“这是硬的我们十来天前拿到的,这个软的是我刚刚搜刮的那几个人的。”

举着自己日日看地图的金茧,她说,“你再看这个,这是系统分发给咱们的那一只,它的外壳很坚固,和这两只都不一样,你影响到了这些金茧的成长进度。”

“跟着咱们的都变坚固了。”

“是,还有这个。”舍赫拿出另一张地图,“这是刚刚那辆车里搜的地图,我发现用不同的金茧照亮,地图不一样。”

“路线不一样?”时尽折歪过身体凑近,“难道每只金茧要去的终点不在同一个地方么。”

“每阶段走的路不同。”舍赫给他演示起来。

同一张地图,用最软的和最硬的两只金茧照亮,硬的那一只金茧显示的路程更短。

“咱们的金茧为咱们节省了路程”

五张地图,舍赫每一张都试了一遍,“你看,他们走的不是热带雨林,而是一个非常大的石林,虽然可以开车过,但里面很绕。”

思及那四个人还有那辆车灰头土脸的情况,时尽折说,“可能不止是给我们省路这么简单,还有水源和食物的提供。”

雨林物产丰富,只要不是太懒就饿不死。

走在那里面虽然需要步行,但能找到大量的必需品,比光秃秃一无所有的石林强太多了。

“我们的金茧更聪明。”舍赫说出结论。

“被动进化吧,这大概就是八岁孩子和三岁孩子的区别。”时尽折拍拍手里的木盒:“咱们这一个比较成熟,所以指路更明确,知道挑地方,还能警示危机,”

舍赫摸两下木盒,“好孩子。”

没白吃时尽折的能量,就是她再也不想在雨林徒步十天,下次别这么折腾她了。

金茧用它那指甲一敲就能出响的金属壳震颤一下,当做给舍赫的回应。

颤动传达到舍赫手上,她好奇:“你能听懂吗?”

金茧震一下。

舍赫觉得好玩,和这只金茧说起了话。

时尽折听了两句:“你跟它说还不如跟我说,我能给的反馈更多。”

“跟你每天都能说话,跟蝴蝶不能。”

“行吧。”

时尽折认栽。

心血来潮的舍赫和那一滩蝴蝶聊起来,他坐在旁边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无聊。

“你能扇起一场风暴吗?”

金茧震一下。

“你没化茧之前是什么样子,毛毛虫嘛?”

金茧震两下。

“这里的花这么小,花蜜甜吗,够你们吃吗…”

聊到十二点,收获颇丰的两人睡去,一夜好眠。

游戏第二十一天。

由于昨晚上的突发状况,时尽折订的是八点钟的闹铃,比平时多睡了俩小时。

吃过早饭,八点四十,汽车出发。

舍赫没有像昨天那样睡觉,她偶尔会和金茧说上一句,比如,“这里以前是不是有很多花?”

雪原生花就算了,时尽折在这种地方都能生出一片花,多少有点奇怪。

金茧震动两下,在舍赫提问完毕后,突然改变路线。

“时尽折,前面分岔路右拐,不继续直行了,沿着更红的那座山丘走。”

“又有危险了?”时尽折加快车速。

“不清楚,蝴蝶没闪,只是单纯改变路线。”

时尽折不敢放松,这里的动物太少了,没有多余的异常现象给他参考。

谨慎的沿红色山丘行驶俩小时后,二人在一座风化峭壁上发现一大片的……

蜂巢。

巨大的蜂巢挂在上面,群蜂环绕。

色泽金黄的蜂蜜往下滴,齁人的甜香被送进鼻腔,醇厚诱人。

时尽折从车上下来,仰头看向这一面糖浆墙,“蜂蜜是好东西,它一定很喜欢你。”

“可能是它也想喝点甜的。”

“但问题是,我们要怎么采蜜?”

那上面的岩蜂也太大了,一群蜜蜂在那里集体嗡嗡嗡,时尽折脑袋都快炸了,要在不伤害蜜蜂和蜂巢的情况下采蜜,这难度是真的有些高。

“…你很有吸引力。”

时尽折缓缓看过去:“所以…?”

“所以你去吸引蜜蜂们的注意力,我来采蜜。”

舍赫手指在他脸上抹了一下,留下一个紫色痕迹,“这个保护你。”

时尽折摸着脸侧的痕迹,“这是什么?”

“可能是我的血,这些蜜蜂和雨林里咬你的低智生物不一样,它们有族群意识,你没有威吓能力,这个可以帮你短时间扰乱那些蜜蜂的认知,近距离接触也不会被蛰伤。”

被这些拳头大的蜜蜂蛰一下,跟拿带倒刺的钢针往肉里扎没区别,时尽折就算能自愈也会疼。

“血?”

时尽折抓住她的手:“受伤了?”

“没受伤。”舍赫张开手指,指腹凝结出一点紫色。

“我好像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分享能量。”

时尽折眉头紧皱:“那这些紫色的雾气都是你的血?”

这样说起来,他发现自己确实没见过舍赫受伤流血。

“我也说不清,昨天从你手里接过那束花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的。”舍赫将指腹上的紫色液体收回:“可以收回去,我不会伤害自己。”

“…那你要不要喝点血补补?”

“不要。”舍赫后退一步,现在喝血后劲儿太大,婉拒。

而且她不确定这是不是血,只因为是从身体内部析出来的,她才说可能是血。

“你给我拿点蜂蜜就可以,不用太多。”

“就要点蜂蜜就行吗?”

“嗯,一点点。”

每个副本结束,戒指里的东西都会清空,避免被玩家带到下一个世界,蜂蜜拿多了吃不完,会浪费这群小蜜蜂的辛勤成果。

时尽折说:“那你拿好罐子在下面接着。”

悬挂的蜂巢距离地面有四米多高,他得弄个梯子。

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三根在雨林里收的树干,时尽折给其中的一根断成几节,做出一个简易木梯。

将梯子斜靠在石壁上,他挡住脸和手臂,挥手让停驻在蜂巢上的蜜蜂散开,然后拿刀割下一块。

粘稠的蜂浆顺着切口往下滴,时尽折捏住外皮,蜂蜜丰盈到几乎兜不住,手指轻轻一压就能满溢出来。

将切下来的部分扔进舍赫的桶里,时尽折又去割第二块。

蜂蜜份量很足,舍赫晃晃罐子,在下面说够了,不用再切。

把蹭到灌口的蜂蜜擦掉,她舔了下手指,和时尽折说:“这蜜味道很好,不腻不水。”

“那我再切两块?”

“不用,这些够了。”

时尽折从梯子上下来,把这块岩石附近的花全部催生出来。

舍赫盯着那些花:“这附近见不着植被,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采到的这些蜜。”

时尽折:“去的远,或者是之前留下的还没吃完。”

“那肯定有很多的花在这里生长过,不过这个世界的花和蜜蜂体型不匹配,这些蜜蜂要吸食很多花蜜才能喂饱自己吧?”

“嗯,他们也是要填饱肚子的。”时尽折接过罐子,“黏糊糊的,给我拿着吧,这个得回去过滤几遍。”

“是挺粘人,给你。”

回到车上,时尽折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甜的齁嗓子,不过很香。”

用纱布把蜂蜜里的杂质过滤掉,他将皮厚肉少的报仇野柠檬去皮切片,然后熬煮成糖浆。

舍赫每隔一会儿就用筷子蘸一下糖浆:“什么时候可以喝?”

“很快,你要喝凉的么,喝的话我放在冰水里冻上。”

“要,外面的地面都被晒变形了,很热。”

“那我冰上,你路上喝。”

做完这一切,时尽折在下午重新启程。

一连五天,两人都在彩色的石丘间驾驶。

游戏第二十六天。

时尽折累计行进6400里。

空气温度进一步升高,达到43c。

游戏第二十七天,彩色石丘逐步消失,干枯扭曲的胡杨树干出现在视线里。

游戏第二十八天,白日气温突破50c,寸草不生的荒漠出现。

高温和沙地成了汽车行进路上最大的难题。

时尽折望着荒漠,调整胎压:“白天的温度太不友好,我们得改到晚上赶路。”

白天这个温度要不了两天车子就得废掉,夜晚只是走的慢点,比没车用好太多。

“我不懂,你看着弄吧。”舍赫怀抱一杯冰水,蔫哒哒的快被晒成一条蛇干。

空调都救不了挡风玻璃直射进来的太阳光,太毒辣了,光是坐在这里都是种煎熬。

她转过头去看时尽折:“你不晒吗?”

“晒,我建议你把头发梳起来,应该能好受些。”

“我不会。”舍赫没什么表情的说。

“你不怕变丑的话,我可以试试。”

舍赫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怕。”

见她把头发从左边拢到右边,再放回后边,时尽折欲言又止,很想说就让他试试吧。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温度终于下来。

舍赫回到车厢里,长舒一口气,“太阳可算走了。”

时尽折解开领口的扣子:“明天白天休息,咱们晚上赶路,地图我自己也能看,你不用陪着。”

“我怕没人跟蝴蝶聊天,它太寂寞。”

“我跟它聊。”

“我要听着。”

“听什么,我又会不说你的坏话。”他站到舍赫身后,帮她把头发顺好。

理顺了手也不闲着,穿插在发丝里来来回回的试验怎么给她把头发盘起来。

不安分的手指无意间碰到舍赫脑后的黑色缎带,她立刻转身,护住那条缎带,“你别碰下来。”

扫过她的上半张脸,时尽折询问:“这条缎带是不是除了你自己主动摘下来,没人能让它松动?”

舍赫按住缎带:“是,别人拿不下来。”

“缎带为什么会在你变成蛇以后,会变成黑色的鳞片,它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吗?”

“不是。”舍赫低下头,努力回忆过去。

“在我能想起来的画面里,我还没戴上这个东西,是后来有人给我戴上的,可我忘了是谁。”

模糊不清的背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似乎是个长头发的人…

舍赫意欲再看清一些,却只看见一片墨色长发,如绸缎一样,垂落在地上。

神经忽然抽痛,她的头仿佛被一把利剑穿透,刺骨疼痛瞬间袭来。

时尽折赶紧扶住她的肩膀,“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让舍赫靠在自己肩膀上,他隔着一层缎带抚摸她的眼睛,把那句真想看看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