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鸣此刻面对着沈黛抛出的一个又一个证据,心里开始慌乱起来。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当沈黛谈到车祸案件时,尽管她的语气显得非常肯定,但实际上并没有提供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沈黛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她还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
然而,看到赵一鸣现在已经如此惊慌失措,她决定冒险一试,才说出了那句话,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诈一诈赵一鸣,看他会不会承认这件事情。
果然,赵一鸣被沈黛这么一诈,内心更加惶恐不安。
因为他就是谋害马兴荣的幕后黑手。
当初,当他得知马兴荣因为绑架沈黛而被当场抓获时,他便明白,总有一天,自己会被马兴荣揭发出来。
如今,他正处于能否更进一步的关键时期,如果错过这个绝佳时机,以他现在的年龄,恐怕以后都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因此,他决不允许马兴荣破坏他的晋升之路!
即便当时马兴荣还并未供出他来,为了永绝后患,他还是对马兴荣动了杀心,他是不可能看着他梦寐以求的晋升机会化为泡影的。
他下定决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托人找来一名身患绝症的货车司机,并安排自己的妻子从境外给他汇去一笔巨款,精心策划了一起人为的交通事故。
不得不说,赵一鸣的计划相当缜密,然而,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遇上经验老到的警车司机。
在千钧一发之际,这位英勇无畏的司机警察,竟然不惜以自己生命为代价,让马兴荣侥幸逃过一劫。
赵一鸣被惊得目瞪口呆,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我……我……”与此同时,他的额头不断冒出豆大的汗珠。
沈黛见状,心中不禁暗暗窃喜,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是你策划了这场车祸!”沈黛突然提高嗓音,大声喊道。
“不,不是我,你别含血喷人!”赵一鸣还在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不是你?那你紧张什么?”沈黛进一步逼问道。
“我……我……”赵一鸣的心理防线开始逐渐土崩瓦解。
就在这时,沈黛悄悄发出一条短信,没多久,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
只见她趁人不注意,迅速将手机音量调到最高,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到房间的一角,背对着众人接起了电话。
尽管她并没有打开免提,但在如此静谧的审讯室内,即使是轻微的声音也能被清晰地听见,更何况现在手机处于最大音量状态下呢。
因此,在场的人都能够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
“喂,您好,请问是沈主任吗?”对方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是的,我是,请问你是?”沈黛装作疑惑地问道。
“我是负责米国这边追查赵虎母子案件的警察。”对方简洁明了地自报家门,语气中透露出一股严肃和专业。
“我们刚刚找到了一些新的证据,可以证明赵一鸣存在雇佣杀人的嫌疑。经过深入调查,我们发现了关键线索,这些证据将成为指控他的有力依据。”电话那头的警察的话,掷地有声。
警察继续说道:“不仅如此,赵一鸣的秘书也已经供认,是赵一鸣指使他找人联系的肇事司机,这一系列证据确凿无疑。”
沈黛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她回头看了一眼赵一鸣,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谢谢您的通知,我知道了。”沈黛平静地回答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慰。
挂断电话后,她转身面对赵一鸣,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正义永远不会缺席!你所做的一切恶事,迟早都会被揭露出来。无论你如何狡猾地试图掩盖真相,最终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还想继续狡辩吗?”
沈黛的质问如同利剑般刺向赵一鸣,让他无处遁形。
赵一鸣此时面色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他那原本挺直的身躯也变得无比颓废,缓缓地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
“我……我都招认”
伴随着这句话从赵一鸣口中说出,他仿佛瞬间放下了所有的心理包袱,开始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事情全盘托出。
坐在一旁的曾红林则手持一支笔,飞速地记录着赵一鸣所说的每一个字。
当赵一鸣彻底坦白完毕,并在供词上签字画押之后,沈黛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然后颇具恶趣味地说道:
“赵市长,看在你如此积极配合我工作的份儿上,我就好心地偷偷告诉你吧,其实关于境外汇款记录这件事,我们并没有查到确凿的证据呢。嘿嘿,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如此自觉地主动承认啊!”
沈黛话音刚落,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咧开嘴巴开心地笑了起来。
然而,与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一鸣此刻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愤恨。
直到这时,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掉入了别人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不过,沈黛根本无暇顾及赵一鸣的愤怒反应,她毫不犹豫地转头对守在门外的警察下达命令道:“你们进来吧,把赵一鸣带走。”
随后,几名训练有素的警察迅速进入房间,将一脸怒容却又无可奈何的赵一鸣带出了房间。
审讯室里,沈黛让曾红林整理好供词,便收拾东西打算出去。
曾红林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他忍不住叫住了沈黛。
“沈主任,您真的是在诈赵一鸣的?”
沈黛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没错啊,境外的汇款记录想要追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接着,曾红林又问道:“那刚才,您接到的那通电话又是怎么回事呢?”
想到这里,沈黛不禁笑出声来,但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曾红林的问题。
曾红林看着她只顾着发笑却不肯透露更多信息,心里越发焦急。
“沈主任,您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于,沈黛止住了笑声,开口解释道:“还记得我们对马兴荣的审讯吗?他怀疑的人就是赵一鸣。综合他所提供的线索来看,赵一鸣的确是最有可能下手的嫌疑人。所以,将赵一鸣传唤到案后,我特别找到了武兴,并嘱咐他在适当的时候给我打这个电话。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审讯过程中与我配合,共同演好这出戏。”
听了沈黛的解释后,曾红林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皱起眉头问道:“如果赵一鸣不上当呢?或者说,如果这件事根本不是他干的,那该怎么办?”
沈黛微笑着回答道:“你还记得赵一鸣之前的表现吗?当我不断抛出那些确凿无疑的证据时,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快要崩溃了。
这个时候,正是他最为脆弱、毫无防备的时候。如果事情真的是他指使的,那么在这种压力下,他有极大的可能会抵受不住而承认,事实也也是如此;如果不是他所为,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不是吗?”
曾红林这才恍然大悟,他瞪大眼睛说道:“原来如此!你这一招,难道也是运用了心理学的知识吗?”
沈黛并没有否认,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曾红林接连目睹了好几次沈黛利用心理学来审讯犯人,每一次都取得了极佳的效果。他内心充满了钦佩和好奇,恨不得立刻回到家中,埋头研究起心理学来。
沈黛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想学习心理学,不是一朝一夕的,现在抓紧时间把这个案子办好,回去有时间了,在好好研究”
曾红林点头应了下来,两人走出审讯室,开始忙碌起来。
另一边,陈春阳对杨永强的审讯,和赵一鸣这边相比起来,那是顺利的多。
杨永强是马海鹏一手提拔起来,与马家关系亲密。
马兴荣提供的证据资料,详细又完整,就算杨永强想否认,都否认不了,都是实打实的铁证。
在陈春阳把马兴荣提供的证据摆出来后,杨永强便供认不讳,并且详尽的说明了自己全部过错,签字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