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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丢脸罢了,比起日后的荣华富贵,能做乐安香主的二娘,眼下吃一点苦头又值当什么?

林小月望向重拾自信的青柳,抱臂冷笑,视线落在她的发髻上泛着光的簪钗,缓缓道,“你这银簪……”

青柳一惊,忙侧过头去,试图阻挡林小月落在她头上的视线。

“我记得那是我送我娘的东西,何时到了你头上?”林小月话锋一转,笑得弯了弯眉眼。

青柳眉心一跳,眼眸中的慌乱在瞬间掩去,脚下一转想要离开前厅,却被小草和二狗拦下,毫不客气的一把将银簪从青柳头上扯下,还顺带薅了她一大把头发下来。

疼得青柳抱头脑袋嗷嗷惨叫。

见状,众人也不知该拦还是该帮,瞻前顾后都是想着维护林小月的名声。

青柳见无人相帮,恨声咬牙切齿,“乐安乡主这是做何,不过一支银簪而已,便让人出手伤害二娘,你这泼辣凶悍的名声一旦传了出去,就不怕自毁前程吗?”

苗氏闻言惊得面色一变,忙出来缓和调停。

妖妖娆娆的青柳,这段时间没少给她添堵,她是真心不喜这人,可是一直隐忍着就是怕她到外头乱说话,污了自家闺女的名声。

众人对此女所言若非心存顾虑,又何需一忍再忍。

唯独当事人林小却毫不在意,反而低低笑起来,冲她招手。

青柳心中不安,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但想着既已撕破了脸皮,再退让也是枉然,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倒是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骤然间,青柳眼前一花,命运的后脖颈被人紧紧掐住,那力道之大,令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试图挣扎踢打,但林小月却丝毫不为所动。

众人齐齐惊叫出声,林小月置若罔闻,将人高高举起,提溜出庭院,让二狗打开院门,将她狠狠丢出门外。

青柳的身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只觉耳畔一阵疾风掠过,随即嘭的一声巨响,被重重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青柳脑中一片空白,后腰落地时磕在凸起的石头上,霎时一股钻心的疼直传大脑,疼得她蜷缩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出声。

林小月眼神轻蔑,话说的直接,“想当我二娘,你还不够格。谁让你来的,你让她当面和我说。”

说罢,也不管青柳在地上哀嚎惨叫,直接关上院门,将门外的痛骂哀嚎隔绝在外。

过了许久,门外的声音渐渐熄了下去。青柳蜷缩在地上缓了许久,才试图爬起来。怒视着紧闭的院门,她知道,无论她如何闹腾,都没人会帮自己,与其在这里孤立无援,不如去搬救兵。

至于,救兵会如何与她谋划,林小月还真没放在眼里。

只当下,将打破这个家和谐的罪魁祸首先丢出去,才让她感觉心气顺了些许。

“……闺女”

“三丫头……”

“三妹……”

“三丫姐……”

没理会众人的呼声,林小月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往前厅里去,她都饿死了,才刚回来就处理垃圾,真是心累。

不管怎么想,坐下后她便招呼一同回来的人赶紧先填下肚子。

这没日没夜的赶路,回来也不能好好休息,还有这摊子糟心事等着她,简直不能让她好了。

而且,说起连这档子破事都处理不好,虽说其中有对她不好影响的顾虑在,但一步退,步步退,在有心人的谋算下,这不叫软弱可欺又是什么?

逃荒时的那股子狠劲呢?

难道只安逸了短短数月,便又软了骨头,任人算计?

打心底里,林小月对庄子里的人是失望的,也存了两分怒气。

像是感受到林小月的不耐烦,众人都有些小心翼翼起来。

乔大夫和李大夫等人将一切看在眼里,也不知该怎么劝说,只长吁了一口气,埋头吃面去了。

厅里的因为这事,气氛显得异常的冷凝,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众人埋头嘬面的声音响起。

苗氏和林老爹几个眼眶都红了,林阿爷有心想打个圆场,缓和下氛围,只是才张开嘴,便被林小月抬手拦了下来。

“一会我过去自己那边庄子上住,这几天累了,我想好好休息下,爹娘你们自己看着处理这事吧。”其实林小月更想说,皇上既已赐了她乡主府和庄子,回头自己干脆直接住那边得了。

但想到这些人面团的性子,到底也没把话说绝了。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与老屋纠缠不清,她心里是真的烦透了。

林老三夫妇闻言呼吸一窒,抿了抿苍白的唇,嗫嚅着唇半晌说不出话来。他们知晓,三丫这是对他们存了怨憎。

林家几个姐妹的面色也不好看,咬了咬唇,心下生出委屈之感。

“还有,一个人活着是凭本事,而不是靠名声。况且,若真多了个搅家精进门,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只多不少。某些人仗着是我的长辈,便对我吆五喝六,或是打着乡主家眷的名头,在外干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我这乡主怕是有背不完的黑锅。”

说到这,林小月闭了闭眼,掩下心中疲惫,声音凉如薄冰,“与其如此,不如我另立女户,独立出去,也省了这些糟心事。”

闻言,众人皆猛然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林小月。

不知何时,众人在她眼神中只看到了浓浓的失望。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谁也没有开口打破平静,僵持了片刻后,林小月便起身,离开了庄子。

小草和二狗子见林小月走,随即也不吃了,丢下碗筷,赶紧跟了上去。

直到三人走后,众人才恍然失神,心下狠狠一揪,莫名难受得紧。

李大夫等人用过了膳食,抹了抹嘴角,让小辈们收拾碗筷。

起身离席前,李大夫斟酌片刻,叹了一声,“她不过是个十多岁,尚未及笄的姑娘,却扛起了本不该她来承担的重担,你们若不能担起事,起码也不能扯后腿。”

说着,他摇了摇头,吁了一声,抬脚走出前厅,往后院房间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