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利益,虽然看起来非常诱人,高官厚禄中的厚禄我看不上。
但是高官确实给了。
可我不能要。
这不过是眼前的利益,吃下去;我会消化不了,甚至会被困在这个职位上,动弹不得。
我语气沉重的问了魏明一个问题:“三哥,这么高的行政级别,总不至于连个组织部门都没有吧?党委怎么建立,首先我说清楚,我不是组织的人。”
刑万里一咧嘴:“我也不是。”
张从军点头道:“当年我想加入,组织不让。”
周平望看了一眼周围,小声的嘀咕:“看来我们得全军覆灭了。”
……
良久,魏明咳嗽一声,羞涩道;“我是组织的人。”
张立军惊呼:“本来我想说,群众里有坏人,看来组织里也混入了不少坏人。”
他这话一说完,气氛说不上尴尬,却有点诡异。
所有人看向魏明的眼神都不对了,有种审视中带着怀疑,就像是看队伍里叛徒的模样。
魏明艰难的吞了一口口水,无奈道:“你们也知道,我当过兵,在军队里表现还好,就加入了组织,不过后来离开部队之后,我已经脱离组织生活很久了。”
似乎为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魏明表现的异常决绝。
可惜,这话说出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在座的谁不知道魏明这家伙的底细?
可问题是,这货毕竟积极向上过,我们几个呢?
连积极的动力,好像都没有过。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见到我们几个调侃魏明,姜有容有点好笑的捂着嘴,在餐厅边上,靠墙的沙发上,目光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有容,把我的请辞书面报告拿过来。”
在我开口之后,魏明几个都慌了。
还以为我是对给出的好处和职位不满意,故意和上面对着干。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而是直接想要脱离华金公司的关系,至少不想做掌舵人。
这个身份很敏感,甚至会成为众矢之的,可陈家如今的情况,我不能倒。
哪怕是名声上的问题,在职期间内被处罚了,我倒是无所谓。
如今的我拥有的财富,如果做官,不会贪,也不会捞,经济上根本就不会有问题。
但是在其他问题上,会堵住我孩子的路。
这就势必让我举步维艰。
我的脸上表情自然,双手招呼着对魏明几个道:“不是小弟故意拿乔,而是有难言之隐,请辞书你们几个都看看,给点意见。”
本来就没打算进入管理层的刑万里,率先拿走了请辞书。
他无意于仕途,甚至他如今的心境,走仕途等于是害他。
张立军就更不要说了,这货除了没有记录在案的犯罪经历,一身的匪气,要是手握权力,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唯一有希望进入仕途的魏明和周平望。
但是魏明有一个先天缺陷,他虽然有过当兵经历,但是离开军队太久了,离开之前还是大头兵,连军校都没上,就离开了军队。
但是周平望不一样,周家并没有将他当弃子用,而是磨砺阶段,他有过基层的经历,虽说不过是镀金,但绝对足够了。
学历问题更容易解决。
只要级别问题解决了,他的发展将是跨越式,火箭式的发展。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将赌注放在了周平望的身上。
至于张从军,算了,这也是彻头彻尾的混蛋。
虽说官员在没有下马之前,很多人都是冠冕堂皇的公仆。
可问题是张从军的名声一点都不好,从头到尾都是臭的,污点太多,也不适合从政。
请辞书传了一圈之后,魏明几个都沉默了,我几乎把这辈子干的所有缺德事都说了,还记录在案。
当然,违法乱纪的没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对于高层次的人来说,哪怕是杀人,也不用犯罪,用势去引导就够了。
“老峰,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说说吧!”
这话张立军开口比较适合,他脸上的兴奋降了下去,浮现的是担忧和不理解。
魏明也是一脸的疑惑,等待着我的解释。
我缓缓开口道:“在华金公司工作的经历,是我最近几年中为数不多快乐的日子。”
魏明嘴角有些扯动的迹象,他仿佛又回到之前,求着我,哄着我上班的痛苦经历。
可是我并没有看他,甚至连给他抱怨的机会都不给。
继续道:“你们都知道,我家里老一辈都过世了,已经没人了。爷爷和姥爷的影响力也已经微乎其微,锦上添花的关系有;但雪中送炭的关系,指望不上了。”
说这话的时候,周平望不免有些紧张。
周家的人丁也不算兴旺,要不然,他也不会给家族奔波,而是直接进入仕途,走最稳妥的一条道了。
“我父亲呢,退休了,他这辈子也不可能有问题,不可能晚节不保。我母亲虽然现在走到了高级干部的门槛上,可是并非是她的本意,她本来就想着以处级干部退休,享受副厅级待遇就够了。
她这辈子做事算得上光明磊落,也不可能出问题,如今更不可能了。
但是也只能护住自己,甚至连现在的我一旦出事,她也可能护不住。
至于我,你们都知道的,很多人出问题,主要原因就是经济上带出来的一系列问题。
我如今的财富,在座的各位都一样,不可能在经济上出问题。
美色?
更不可能了,人一旦合理合法的有钱之后,只有我们守住裤腰带,而不是缺少美女的诱惑。这也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刑万里会心一笑,他是看的很透彻的人,虽然做事混蛋了一点,但不妨碍他做事果断,眼光犀利。
这货嘿嘿笑道:“兄弟们只有时间安排不过来,根本就不是女人不够用的事。”
我把手压了压,制止了他的炫耀。
接下来我说的话,让周围人顿时有点陌生,还有感慨:“我呢,本身没有走仕途的想法,要走早走了,这一点老邢是最清楚的。”
“不说这些了,就说我现在,我有了三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这些数量可能会有增加,他们还很小,除了陈牧童之外,其他几个都只有几个月,我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也要为他们的将来考虑。”
“甭管将来他们长大了想走什么样的道路,但是我不能将他们的路堵死。如果我担任华金公司的董事长,必然会被诸多人嫉妒,这么大的利益,我哪怕没有问题,也拦不住别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哪怕活成个混蛋,也不能给我的孩子身上泼脏水,留下污点。”
……
现场鸦雀无声,这可不是客套话,而是肺腑之言。
说完,我拍拍周平望的肩膀道:“平望,你不用有压力,如果我请辞不了,我就坐这个位子五年,替你夯实基础。如果请辞成功了,我在公司里做五年顾问,辅佐你上位。”
周平望的眼神瞬间变了,一股子冲劲直激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