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宾接过话头解释道:“众所周知,中医理论中有四气五味之说,其中五味分别是酸、苦、甘、辛、咸。在此基础之上,再加上一个‘淡’味,恰好就凑成了这所谓的六味。
六味地黄丸中,地黄味苦,山萸肉味酸,山药味甘,丹皮味辛,泽泻味咸,而茯苓则味淡。
如此一来,这六味便齐全了。
肾脏蕴藏着人体五脏六腑的精气呢,而这六味地黄丸能够走遍五脏,通过补充五脏的精华从而滋养肾精。
正如古人所言:‘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
那男子似乎与李介宾又默契般,接着李介宾的话继续说道:“三补三泻,相辅相成,为数,补药重,而泻药轻,以滋补为主,肝脾肾三阴并补,以肾阴为主,共成先天、后天同补之功,钱乙之才,立方之严谨,组方之精妙,无出其右!”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皆在不言中。
老王则是走上前跟这个中年男子一个拥抱,“好久不见了,还是那么帅呀!”
“师兄打趣了。”中年男子给几人打招呼:“叫我小马哥就行。”
老王当年是在京城求学,称呼他师兄的,那肯定也是从京城来的,至于是师承何人,这个倒是要揣测一番。
和田觉得自己这次没白来,这片土地广阔,从来不缺英才,自己之前偏居一隅,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这时刚刚那波日本人往这里来。
为首的江部看到这中年男子,竟然有点出神。
“江部老师,好久不见。”中年男子主动开口打招呼,张口就惊到了一拨人。
他认识江部一郎?
而江部的神情似在缅怀什么。
“我老了,你还是那么风华正茂,而胡老则是已经不在了.......”他对着这位马先生深鞠一躬,但听他的话语中,似乎鞠躬的对象另有其人。
这时林动反应过来。
而和田则在他身旁喃喃自语:“江部君曾经见过胡老的手段,而他认识的,又在京城的,那不就是胡老的........”
弟子。
那位马先生,回首向几人看来,表情依旧温和,只是突然多了几分不同的威压。
当年京城名医,高手如云,唯有先生能技压群贤。
这是刘老说的话,说的是另一位经方大家,胡老。
而如今遇到了胡老的弟子,就连李介宾也开始好奇,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刘老如此钦佩胡老。
隔壁会场突然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那声音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纷纷循声望去,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
李介宾几人见此情形,自然也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毫不犹豫地迈开脚步朝着隔壁会场走去。他们穿过人群,快步来到事发地点。
定睛一看,原来是隔壁会场的茶歇处,站着一位神色焦急的妇女。
她怀抱着一个嗷嗷待哺、哇哇大哭的婴儿,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那位妇女正急切地向旁边的一位中年男子求助,请他帮忙诊治怀中啼哭不止的孩子。
“是黄教授。”马先生对其他几人介绍道。
和田也点点头,南中医的黄教授多次往日本交流,他也是曾经跟着长辈见过的。
“老兄,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林动心中好奇,赶忙凑上前去询问其中缘由。
旁边有人向林动解释道:“这位女士可是从外地赶来参加咱们这个会议的女代表,谁能想到她这么倒霉,她的宝贝儿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生病了。没办法呀,只好赶紧向咱们这次会议邀请来的黄教授求助了。这不,黄教授这会儿正仔细给孩子瞧病呢。”
林动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只见女士抱着的那个小男孩不停地咳嗽着,呼吸也显得十分急促,偶尔还伴随着阵阵喘息声。
周围人小声议论着,说这孩子不仅咳喘得厉害,而且还发着高烧呢。之前已经在儿童医院做过检查了,被诊断为毛细支气管肺炎,医生当时就建议要立刻住院治疗,否则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这时,孩子的母亲抬起头,用充满希冀又略带迟疑的眼神看向黄教授,声音颤抖地问道:“黄教授,您看我家孩子现在这种状况,如果不住院,改吃中药调理,可行吗?”
黄教授想了想,看着不满周岁大的孩子,大头大脑的,营养状态不错。
此时,周围的人们通过之前的观察和交流,对于这个孩子的状况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那可怜的孩子正遭受着病痛的折磨,他满脸通红,高烧,伴随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每一声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般。不仅如此,孩子还气喘吁吁,小小的胸膛快速地起伏着,似乎努力想要吸入更多的空气。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下来,浸湿了头发和衣衫。而他的手脚更是一刻也不得安宁,不停地胡乱蹬踢、打闹着,整个人显得无比烦躁,难以安抚。
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黄教授身上,急切地等待着他给出治疗方案。
只见黄教授面色凝重,他仔细地观察着孩子的各种症状,不时还用手轻轻触摸一下孩子的额头和脉搏,以获取更准确的信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黄教授终于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下一张张药方。
后来大家知道了那个方子组成:生麻黄10g,生石膏50g,杏仁15g,生甘草10g。
黄教授让药房急煎成300ml,嘱托每次服用2~3勺子,2小时喂一次。
这种方法其实很有仲景古风了,根据患者的病情服药,而不是按照每日剂量服药。
孩子母亲拿到处方后,对黄教授万分感谢,随后赶紧离场拿药了。
“黄教授,刚刚开的什么方?”马先生对黄教授招手。
“麻杏石甘汤。”黄教授似乎与马先生相识,很自然的说出了刚刚的方剂。
意料之中,合情合理,但是在危急时刻,用这等方子,黄教授胆识不可谓不过人,同样也很自信。
几人在茶歇处少歇,此时并没有聊什么医学知识,而是聊起一些趣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