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宾饿了……人紧张,情绪激动,容易消耗大量能量,这也是打仗的时候,很多新兵蛋子明明没干什么,但是却比老兵更累的原因。
但是,他也只能强打着精神去看看是谁有事儿。
只见外面有一个年轻男子扶着另外一个更年轻的男子走进来。
“听说这儿有个神医,帮忙看看我弟弟吧,他头晕的厉害,都走不动道了。”
“来,我看看,宾宾呀,不早了,该吃饭了,你去厨房做饭去吧。”
李介宾刚想去问问情况,结果半路上被听到“神医”的李爷爷杀出来截胡了。
这小子回来后就一直抢风头,如果再不露两手,估计以后这吉祥堂就姓李了!
李介宾听完也没多想,觉得是自己爷爷体谅孙子,连忙就去厨房忙活去了。
那么多人,晚上还是拉烩面吧。
而几个人冷不丁看到李老爷子要行医,还真有点不适应。
毕竟之前都是李介宾出手摆平,他们都觉得李介宾都已经那么厉害了,那么一直不出手的爷爷那肯定更厉害呀!
而那送患者进来的男人看到李爷爷,虽然听说这里厉害的是个年轻大夫,但是中医的话,形象也很重要呀!
看看李爷爷这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一看那就是老仙儿了,肯定比年轻帅气的李介宾更让人信服。
此时李老仙儿已经握住了那头晕患者的手腕开始号脉。
“来,抬头,张开嘴让我看看舌象。”
那年轻小伙子勉强抬头,一睁眼,眼中瞳仁儿乱晃,瞬间感觉天旋地转,恶心泛呕,连忙低头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就吐出来了……
李介宾哼着侯总破阵小曲儿。
“不羡鸳鸯不羡仙,只羡侯总每一天。
山外青山楼外楼,侯总泡妞很发愁。”
一边炝锅,炒香羊肉,随后舀一勺水入锅,瞬间水汽四溢。
所谓湿者,地气之所生也。
然后开始扯烩面片,洁白柔韧的面片拉开然后一条条抛入锅中。
随后盖上锅盖,李介宾拿着一双竹筷,慢慢等待。
以自己爷爷高超的医术,想必饭做好,病也该看好了吧。
我再多煮一滚儿,一会儿刚好吃饭。
一滚,两滚,三滚。
关火,放碗,盛面,浇汤。
我烩面都下好了,爷爷那边还没好吗?
李介宾洗手,解下围裙,然后去大堂喊人吃饭。
他们这是在干嘛呢?一惊一乍的。
大堂里不断发出阵阵惊呼。
只见侯伟一边在打扫地上一滩呕吐物,看样子是刚刚患者吐出来的,一边看着李爷爷行针刺。
小兰在一旁捂着眼睛不敢看,但是手指缝还是开着的。
只见李爷爷捏起一根根一次性针灸针,不断在患者头顶四神聪平刺捻转。
小兰看的害怕极了,低声说道:“疼不疼呀!这针不会扎到脑子里吗...”
侯伟一旁说道:“怎么可能!颅骨是人体最坚硬的地方,就那针灸针,怎么可能刺进去。”
陆言也小声说道:“针灸很厉害的,之前阿宾就曾经用针灸救过一个痛经的女生,很厉害的!李爷爷是阿宾的爷爷,他肯定更厉害”
“好像看过那个视频,不过不是说是个大帅哥吗?”
李介宾好奇地眨了眨双眼,我不帅吗。
李爷爷听着他们讨论,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表情镇定从容地施着针。
小兔崽子不过是学了我点皮毛而已,这次要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李一针。
将所有针灸针拔出,李爷爷声音和蔼的问道:“孩子,已经结束了,还晕不晕了?”
“针都拔出来了吗。”
患者摸了摸头皮说道,其实针扎到头上他被吓坏了,当时就感觉不晕了。
“那你站起来,走两步,走两步。”
患者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了两步。
“不晕了呀!老先生真是神医呀!我这算是好了吗?”
“真的不晕了?”
“不愧是李介宾的爷爷。”
几人低声惊叹着,不过最后那句话让李爷爷脸色一黑,什么叫不愧是他的爷爷?说的好像我是爷凭孙贵一样!
这次一定要给这小兔崽子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谁才是孙子!
“看上去是治好了?”
李介宾扫了眼行走正常的患者,朝大家伙摆了摆手,“既然治好了,那就快来吃饭吧。”
“哦,好耶,让我尝尝你的手艺..”
小兰正在说话,就听到一阵急呼——患者又开始晕了。
身边他哥急忙搀着他,让他别害怕,但是患者还是紧闭着双眼不敢张开。
“怎么回事?”
“怎么又晕了?”
“慌什么!我还没治疗完呢,针灸针灸,针之后是灸法,诸风掉眩,皆属于肝,风池穴可以治疗一切内外风。”
一旁的侯伟听完李爷爷的话,连忙去取艾条。
而李介宾不自觉的走上前,一边温言劝慰,一边翻开患者眼皮。
“看着我,看向正前方,对,坚持一下,对。”
患者的眼球不自主的、有节律的往返运动。
李介宾心下了然,这是眼震。
观察了一下震形、方位、振幅大小、速度及时间,李介宾回想起自己在图书馆看过的一本《神经病学诊断思路》,心里有了个猜想。
不过,需要诱发一下。
侯伟这个时候已经拿过来了艾条,李爷爷冷眼看着李介宾问着患者病情默不吭声,他不信这小子比自己有法子。
“那个,爷爷,先不着急艾灸,我先试试呗。”
“随你小子,让我看看你上了个学有什么长进。”
李介宾招呼路天正扶着这个患者到一边的诊断床上,随后趁其不备快速扶着他躺倒,头伸出床头偏向一侧,低拉下来,与平面形成了一个30度夹角。
“晕!晕!啊啊啊!”
李介宾与路天正对视一眼。
良性阵发性位置性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