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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时,宋月华又转过身道,“记好了,你是学堂的学生,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大可同夫子,同我来商量,但凡力之所及,我们都会尽全力帮助你。”

边无拱手行礼,等他抬起头时,宋月华已经离开。

酒席一事,宋月华跟周里正商量,周里正又跑去跟张家人商量。

同张家人商量过后,最后定下在族里的大屋摆席,那里地方大,想放多少张桌子都绰绰有余。

时间定下来后,张如山第一时间到溪南村请了谢安来吃酒。

自己收的第一个小徒弟如今考了童生,谢安也高兴,问道,“还要继续考吗?”

张如山摇了下头道,“如山学识浅薄,还需厚积些时日。”

“不错,没有得意忘形,不过,这酒我怕是吃不成了,近来我准备启程去趟远方。”

谢安从书架上抽出十几本书放在张如山面前,“这几本书拿回去后慢嚼细读,对你院试定大有助益,如此,也算我的一番心意。”

“啊,对了,这些书用完记得归还”谢安又补充了一句。

张如山有些疑惑,“先生不准备参加院试吗?”

谢安往后一仰哈哈一笑道,“随缘,随缘……”

桃源村摆双童生酒席一事,引得附近的村落也来凑热闹,但凡是沾点亲带点故的,都赶着过来。

学堂停课一天,大屋前院摆了十多张大圆桌。

周里正终于扬眉吐气一次,把附近村落的里正都邀请了过来,单独在后院开了一桌。

溪南村的王里正佩服道,“周哥啊,你可太牛了,不声不响就憋了两个出来!”

“王大头,你好歹也念念书,说的啥屁话啊,你们村不也有一个谢童生吗?”周里正嫌弃道。

王大头也不介意,打趣道,“按你这么说,稻竹村还有个孙秀才,那雷大炮还得跟咱们文绉绉?”

“先不说文不文,你倒是说几句人话啊!”周里正骂道。

“就……就是,人……人家……考得好,……跟……跟咱们……有什……什么关系!”坐在对面的雷里正费尽力气,结结巴巴道。

雷里正的话刚落,一旁落霞村的卢里正就反驳道,“老雷,你这话可就说错了,你瞧瞧这学堂,咱们哪个村能有这派头,往后周老哥怕是要风光无限咯!”

彩云村的林里正笑道,“一个童生是命,一次出了两个童生,那就是人定胜天,有这个学堂在,不管考不考功名,识得了字,数得清数,下一辈就是有出息的。”

众里正一时陷入了沉默,如果按桃源村这种搞法,肯定不成,建学堂的花费且不说,一个夫子月钱就得2两银子,这谁能供得起。

读书的人家还得供纸墨笔砚,像一般的人家,就是天天在外面干到脱层皮,也不一定能读得起书。

村里没钱搞起来,村民也没钱供起来。

众人想到一块去了,只得重重地叹息一声。

隔壁红叶村的王里正也开口道,“周老哥啊,村挨着村,离得又不远,村里孩子来你这里念书,能少收点束修不?”

之前学堂那边招过外村人,可是他们自己嫌贵的,

周里正把之前的事说给几人听,推心置腹道,“你们几个老的,如果实在不清楚县里读书束修收多少,先去问,问完再来说话。”

外村的孩子来了,也能给村里人创造点收入,周里正自然是希望村里红火起来的。

寄住费怎么收,宋月华只让王婆婆打个样,具体还得看粮价,看个人。

女孩子来学堂念书,可以不收束修,但笔墨书本还有寄住的钱还是要付的,男孩要么按1个月1两住在学堂,要么就在村里找人家寄住。

周里正把以上条件一说,众人马上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还没等他们开口,周里正马上道,“到时候我再通知你们。”

几人笑呵呵连连应是。

席面是由谢文武操持,宋月华特意让周大富叫了几个人过来帮忙,还是把他累得够呛。

等外面的菜上齐后,他端着一盒子饭菜,在屋内也摆了一桌饭菜,张如山,边无,周小虎,谢瑜,张蛋蛋,白书,蓝彧,魏丰,陈树,马龙几人帮着一起摆了出来。

“张如山,你这次可得好好感谢我!”谢文武一屁股坐下道。

张如山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猪大肠道,“能把萝卜白菜做出花来的,除你了你想不到第二个人,当然得好好谢你。”

听了这话,谢文武受用得很,但还是夹了把菜心道,“油味闻多了,想吃点清淡的。”

这一举动,众人都觉得新鲜,毕竟谢文武是出了名的无肉不欢。

张蛋蛋闻言,把筷子伸到谢文武碗里道,“师兄不吃,那就由我代劳好了。”

筷子还没过去,就被谢文武凌空夹住,“菜碗里的还不够你吃嘛,非得来我碗里抢食!”

张蛋蛋委屈,明明是你自己说不吃的。

边无淡淡地笑着给蛋蛋夹了一筷子猪肚,轻笑道,“快吃吧,别凉了。”

张蛋蛋感动道,“还是边师兄对我好。”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就在这时,马虎跑了进了,同边无道,“边师兄,你家里人过来了……”

边无闻言,脸色一白,立刻站起身,刚走两步,转身就看到几人也欲起身,于是同众人道,“家里事,我去看看,你们接着吃。”

原本想一同过去的张如山也被劝下了。

外面,宋月华同韦大站在大门口,对面是边忠跟边云娘。

边忠的额头一道新增的伤疤,脸上也没有以往圆滑的笑意,一开口,语气就不善。

“宋姑娘可当真好大的胆子,擅自送人去考试,如今又私自大摆酒宴,真当我俩死了不成!”

“两位今日上门是来讨伐的吗?”宋月华反问道。

边忠又道,“边无是我的儿子,参不参加考试也得由我们来决定,你的所作所为未免太过自作主张,难道就没觉得不合适吗?”

宋月华深吸一口气,反问道。

“送自己的学生去参加考试,有什么不对,他有这个本事,考这个功名,村里为他摆酒设宴,又有什么不对?是谁门户紧闭,不闻不问,你给我们商量的机会吗?”

“现在席面摆好了,人也请来了,吃着喝着的时候,你们夫妇气势汹汹地过来是想做什么?闹得人尽皆知吗?我告诉你,考中的学生不止边无一个,席面也不是为他一人而设,想耍横耍赖,回你们自己家去!”

门后的边无攥紧的拳头不禁发抖。

“宋姑娘好一副伶牙俐齿,我且问一句,你是他的爹还是他娘,你凭什么身份来管他的事!”边忠厉声问道。

宋月华顺了口气,平静道,“从他进这个门开始,他是学堂的学生!”

“你……”边忠还要说话,结果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爹!”

边无从门后快步出来,站在宋月华的身前,“要想骂人,就请冲着我来,要想打人,也请冲着我来,不过,边家的小姐会在大庭广众下干这种丢人显眼的事吗?”

“孽障……”

边云娘声音轻飘飘,又发着抖,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突然之间,边云娘瞬间暴起,声嘶力竭喊道,“孽障,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还活着,啊……”

边忠连忙转过身去安抚她,结果边云娘反抗得更激烈,“别碰我!区区一个奴才,凭什么碰我!滚!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