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狗娃子同二锅头正在操场被段一刀练得嗷嗷叫。
两人双手握拳,左右手伸张,双腿迈开,腰部下沉,左右的手臂上各挂一个水桶。
“师傅啊,咱们是不是该歇歇了……”狗娃快哭出来了。
这死老头子,就没把他们当人!
段一刀最近心情极好,也不恼,只笑呵呵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朱艳丽生的小娃娃,段一刀现在隔三差五就能抱上一回。
小小一个人儿,让他知道什么叫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了,心情自然好。
段一刀之所以能够抱上小娃娃,得多亏两个婆婆帮嘴。
前些日子,段一刀无意间得知,朱艳丽的奶水不够。
为此,特意跑到县里去找小奶羊,整个县都找遍也没找到,又跑到附近村子里去找。
最后,还是问了宋月华,找到市场买菜的大婶,到了大婶的娘家才买到小奶羊。
一个大男人天天早上早早过来挤羊奶,笨手笨脚的样子,蓝婆婆才忍不住替他说了几句好话。
一番话下来,朱艳丽也有些过意不去。
从怀着孩子开始,直到现在坐月子,朱艳丽整天喝鸡汤,以至于喘口气都是鸡毛味,随口同王婆婆抱怨了一句,不知怎么,也被段一刀给知道了。
当天晚上就告了假,次日一早驾车去县里买回最新鲜的猪蹄。
王婆婆收下东西,要给他算钱时,段一刀飞也似地跑了,死活不肯要。
朱艳丽知道后同王婆婆说,“随他去吧,等到时候我再一并算给他。”
接下来的日子,段一刀每天都从县里,或是山里给朱艳丽寻些新鲜吃食。
等人吃好后,又小心翼翼地趴在门口,问她可还喜欢。
这模样,王婆婆都有些于心不忍,劝朱艳丽道,“我看这段夫子挺不错的……”
“娘,你不要说这种话。”朱艳丽不悦道。
段一刀不听劝,执意要送东西过来,既然收下了,东西她也记了帐,到时候全部还给他。
要真说自己没任何感觉,那也是骗人的。
他是个堂堂正正受人尊敬的夫子,找个正经女人成家多好,偏偏自己……
朱艳丽重重地叹了口气。
段一刀这些时日做的事情,娘跟蓝婆婆天天跟她说,想不知道都不成。
所以,当段一刀再想抱小娃娃时,朱艳丽还是松了口。
这几天,段一刀的心里跟灌了蜜一样,教起徒弟来也特别有干劲。
宋月华领着金少阳过去时,段一刀正往两人的水桶里面加水。
狗娃子哭喊道,“师傅,不行了啊,我快撑不住了。”
“别担心,以你的本事还能撑上很久。”段一刀道。
太阳有点晒人,宋月华进了旁边的小屋,喊了声段一刀。
段一刀一转身,狗娃子就要松口气,气还没松完,段一刀又转过身朝着他厉声道,“别松懈好好练。”
狗娃子吓得把呼出的气又给吸了回去。
“他叫金少阳,来这里学武艺,”宋月华说完,又补了一句,“腾一间屋子给他住。”
金少阳边忙作揖道,“学生金少阳,拜见段夫子。”
段一刀摆了摆手道,“学武艺不用整得这么文绉绉的,过来练练。”
宋月华站在阴处,看着金少阳在段一刀手下没过两招,就被摔倒在地。
“行了!”
段一刀一只手止住冲过来的金少阳,然后同二锅头道,“老二,你来同他过两招。”
金少阳眼神闪了闪,接着又铆足了劲。
同二锅头过了十几招后,段一刀又喊停,叫来了狗娃子,同他过招。
金少阳正欲说话,就听狗娃子拉着哭腔道,“师傅啊,我站太阳底下几个小时,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你让我同他过什么招,直接挨打成不?”
段一刀瞪了他一眼,骂道,“那你就乖乖等着被打好了。”
狗娃子虽然怂,但还是过了几招才被人撂倒。
过完招式后,段一刀才同两人介绍道,“金少阳,以后是你们的三师弟。”
三人说着话,段一刀过来狠狠地灌了一碗水下肚,说道,“这里总共两间屋,怕是有些不够,再来一个人住,别人就没地方歇脚了。”
宋月华点点头道,“知道了,我会解决。”
转过头,宋月华又问金少阳,“你这么菜的吗?”
金少阳很无语,“就是菜,才要练功夫自保啊!”
回到家后,宋月华找来周二贵,让他在操场旁边再加建4间屋子。
操场旁边现在有两间泥砖屋,刘有福跟王刚子住一间,季明跟高娃子住了一间。
金少阳想住在东山上,就只能跟他们住一块。
本来以为这个金家少爷会不乐意,没想到他半句怨言都没有。
虽然金少阳不吭声,但房子还是得再多建几间,以后来了习武的学生,也不怕没地方住。
等到天气一热,长工们也有地方歇息。
其实,宋月华还想再搭一间草棚,用来当练功房。
不然每次下雨,几个练武的都淋得可怜巴巴的,遇到再恶劣点的天气,就只能干瞪眼。
周二贵听了练功房的想法后道,“草棚倒是好搭,找几个长工几天就能弄好,也不花钱,但是,现在的地都种上了棉花苗,你要求的场地不小,如果要重新开荒重地,估计会耽误东山上的活计。”
宋月华也想到了这点,操场要当晒场用,如果搭上草棚子,往后就晒不了东西。
以猪场为中心,,南面有东山大院,西面有操场。
北面与东面的地不属于宋月华,自不能擅动。
这事暂时只能搁置。
趁着东山这边加建屋子,学堂那边也需要加建。
学堂总共建了四间炕房。
边无,张蛋蛋一间,花宝儿,花细雨一间,聂娘子一间,刚来的关小蝶也住了一间。
等到天冷,学生就只能在讲堂里冷嗖嗖地听课。
趁着现在时候还早,宋月华想建两间大通铺,炕床做大些,多盘两个,至少得容得下今年的学生。
4间泥砖屋,两大间通铺,再加上盘炕,大约7两银子,宋月华交给周二贵9两。
周二贵嘿笑了声,推回去2两道,“这钱二贵叔受之有愧,无论如何也不会收的,下次吧,等你还要建房时,到时候一起算。”
宋月华刚把银子推过去,还没开口,周二贵抓起7两银子就跑了.
到门口时,又朝宋月华喊道,“丫头放心,屋子就交给我,保证不出差错。”
说完话,人就跑出了院子,不见人影了。
宋月华一时间哭笑不得。
虽然不喜金少阳,但毕竟已经入了学,宋月华还特意找候五查过金少阳的底细。
金少阳在金家排行第八,在一众兄弟姐妹中,他的性子最为低调,鲜少在人前露面。
而他的亲娘也确实不算得宠。
一切都如金少阳所言,宋月华甚至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
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宋月华只得私下交待段一刀,多注意注意他。
段一刀以为是让他多关注新来的,也没多想,乐呵呵道,“新来的这个底子不错,也能吃得苦,好好练,百八十年还是有机会超越我的。”
宋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