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尘迷迷糊糊的醒来时,眼前模糊的景象渐渐的清晰起来。
“白尘,你醒了?”
听到熟悉又激动的声音,白尘微微转头就看到了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庞。
“墨绝,我想……喝水。”白尘艰难的开口,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发疼,声音虚弱而沙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好,你等我一下,我给你倒水。”墨绝看着他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心疼得直滴血。
白尘静静地看着他倒了一杯清水,任由墨绝将他轻轻扶起,让自己又一次靠在了他的肩上。
“来。”墨绝将玉杯递到白尘唇边,白尘忙将水喝下,直到水完全没入喉咙,他才感觉嗓子好受了许多。
墨绝见白尘喝完了一杯水,转手又给他倒了一杯。
待白尘喝下,墨绝这才将空玉杯放回了床头边的几案上。
“白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墨绝微红着眼,心疼的摸了摸白尘精致惨白的脸庞。
“我还好,你是何时……进来的?”白尘的声音小之又小,似乎上气不接下气,像是病入膏肓了一样。
“一个时辰前。”墨绝用手拨开他垂到脸上的一缕发丝,神情内疚而自责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又……”他嘴唇动了动,沉默半晌后,终是将“身受重伤”这四个字咽回了肚子里。
白尘微微愣神,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再寻常不过的问题,竟让墨绝陷入了自责中。他知道,此番他身受重伤,乃是因对付烛九阴,强行解开自身封印所致,与墨绝没有任何干系,他安慰道:“墨绝,你知道的,我这次受伤,本就与你无关,你……”
墨绝急切地说:“怎么会与我无关,如果不是我逞能,非要与烛九阴的阴眼一较高下,你又怎么会受伤。倘若我没有逞能,说不定你我二人联手,还能拖延下时间等东华他们过来相助,或许那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墨绝此时是真的后悔,后悔因自己的实力不够,导致自己受伤昏迷,徒留白尘一个人面对烛九阴,让他又一次身受重伤,又要喝那些很苦的药了,明明他最不喜欢就是喝药了。
“墨绝,你别再自责了,我知道……你选择与烛九阴对视,就是为了寻找时机,毁掉烛九阴的阴眼,失去阴眼的烛九阴,就相当于失去了左膀右臂,即使它还有一只本眼,实力也是大不如前。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若不是你逞强,一剑刺穿了它的眼睛,只怕我也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将它给杀了。”
白尘本是个喜静的性子,本就不善言辞的他,话更是少得可怜,现在他为了不让墨绝再因他的事而感到愧疚和自责,在他耳旁说了许久。
墨绝知道白尘在安慰自己,不然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会说出这么句话的,看来自己不能在自责下去了,不然就辜负了白尘安慰自己的一番苦笑了。
“是是是,我的小仙君最厉害了,你都不知道,在你成功将烛九阴斩杀之时,你所挥出的剑气,直接纵横了数万里,剑气所过之处全都凝结成了霜冰,你知道文神见到那惊人的一幕,是怎么评价的吗?”
白尘本来还沉浸在“我的仙君最厉害了”的那句话里无法自拔,却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好奇的问道:“怎么评价的?”
墨绝双手捧着白尘精致惨白的脸庞,将头抵在他的额头处,嘴角勾起笑得十分温柔。
“剑气纵横数万里,一剑霜寒九重天。”
“什么?”白尘微微睁大眼睛,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大脑有些空白,袖袍下的双手紧了紧,惨白的脸庞浮现出一抹惊慌。
剑气纵横数万里,一剑霜寒九重天。
白尘自是知道这两句诗的意义,当时墨绝受伤昏迷,他独自面对烛九阴,为了给墨绝报仇,也为了彻底解决烛九阴,他不顾身体的反噬,强行解开了封印,一剑将烛九阴斩杀,他本以为对付烛九阴,一剑的威力就足够了,却没想到一剑之威,不仅冰封了烛九阴,甚至冰封了神界,刚巧不巧的被文神看到,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若是这件事不小心传了出去,那他的身份岂不是……
白尘闭了闭眼,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
“墨绝,我有些头疼,想休息了。”
墨绝见白尘紧闭着眼睛,以为他是真的头疼,忙扶着他躺下,手指按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墨绝的手法很轻,很柔,那轻柔的感觉仿佛身处云端当中,令白尘放松了许多。
墨绝揉了许久,才问道:“白尘,怎么样?好点了吗?”
白尘依然紧闭着眼睛,听到他的声音,小声的回答道:“嗯,好多了。”
墨绝道:“那我多给你揉揉,等你睡着了我再放手。”
“嗯。”白尘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他本就重伤,一日之内虽清醒了两次,却还是抵不过身体的本能,很快就睡着了。
屋内,一个认真的为对方按揉着太阳穴,一个在对方的按揉下完全进入睡眠。
因此,他二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两人。
白恒满脸黑线的看着,为白尘按揉着太阳穴的墨绝,他没想到和东华前来,居然就看到了这一幕,心内满是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疾首感。
见墨绝揉得极其认真,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白恒气得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就走了。
东华本想叫住白恒,但想到墨绝对白尘的举动,就没有开口。
东华看着还在为白尘按揉太阳穴的墨绝,心中叹息道:“墨绝啊墨绝,这次师兄是帮不了你了,你自己自求多福吧!虽然白尘确实与你有婚约,可他毕竟还不知道这件事,眼下你的心思已经被白恒知晓,未来你能否成功和白尘在一起,就看你自己的了?”
东华看了墨绝须臾,转身就去追白恒了。
白恒寻着白景气息,气冲冲的来到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