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格外的轻柔,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意。
远处,墨绝提着一盏灯笼,和白尘漫步于黑夜中。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墨绝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白尘的脸色,见他神色冷淡,心中不自觉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他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任何话题,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白尘在墨绝用余光观察他时,他也时不时注意着墨绝的神色变化,脑海中忽的涌出他在殿内所说的话。
“白尘,你可知,我的心只为你一人而跳动。”
墨绝话中的意思太过明显,以至于他想忽略都做不到,就连在凡间也是一样。
墨绝是承影帝君,是神界的战神,更是鸿渊神尊留下的唯一血脉。生而为神,便要担得起芸芸众生的期盼。守护苍生,是他的使命;守护神界,是他的职责。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墨绝守护天下苍生时,尽全力护他周全,这样也不算辜负了鸿渊神尊曾对他的照拂。
白尘垂着眼睫,漫无目的地踱步,仿佛感知不到周围的一切。
突然,他感到有人在身后拉了他一把,转过身道:“怎么了?”
墨绝眼神飘向一旁紧闭的大门,道:“走过了。”
白尘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确实走过了。
墨绝给他准备的房间,大门关上中央呈莲花纹。
白尘有些尴尬,方才自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没发现一丝不对劲,若不是墨绝拉他一把,还不知自己会走到哪里去,好在他自己素日里冷脸惯了,加上又是晚上,看不出什么。
他强装镇定道:“墨绝,天色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白尘说完直接掠过墨绝,正准备推开大门,身后就响起了墨绝的声音。
“白尘。”
白尘的手一顿,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墨绝又道:“明天见。”
白尘垂下眼睫,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回应道:“嗯,明天见。”
谁知他刚推开一道缝隙,天空就刮起了一阵狂风。
狂风呼啸,伴随着一股浓郁的妖气以及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不好,是烛九阴。”墨绝脸色大变,忙朝妖气的来源方向化形而去。
“墨绝。”白尘猛地关紧大门,化作一道冰蓝色流光追随墨绝而去。
两人刚飞出临渊宫,就见阴九烛追着三四名女仙朝这边而来。
“孽畜,休要伤人。”墨绝徒手化出沧澜,在空中留下一道虚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烛九阴震退了数米远后,持剑停留在半空中。
烛九阴稳住身形,头上的血红色竖瞳稍稍动了动,就与墨绝僵持了下来。
“帝君,是帝君。”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女仙们见到墨绝,高兴的互相拥抱在一起。
白尘见烛九阴的眼睛是血红色的,忙从半空中落下,飘然至女仙身前。
“快走。”白尘紧盯着上方的两人,看都没看身后的女仙一眼。
女仙听到他说的话,忙起身拔腿就跑。
“走走走。”
“快走。”
白尘紧盯着烛九阴血红色的眼睛,握着剑柄的手不自然的紧了紧。
烛九阴的紫瞳属阳,代表着白天;血瞳属阴,代表着黑夜。
同时,它的阴眼还连接着地狱,若是不小心与它对视,意志不坚定很容易被黑气缠身,从而被激发出内心深处的黑暗,成为它最忠诚的傀儡。
烛九阴定定的看着墨绝,血红色的眼睛不断冒出黑色的阴气。
墨绝自然知晓它想做什么,他毫不畏惧的与烛九阴血红色的瞳孔对视。
一人一兽僵持许久,烛九阴动了动脑袋,对着墨绝就是一顿嘶吼。
墨绝一动不动,唯有眼神依然还在紧盯着它。
或许,烛九阴认为墨绝已经被困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所以才没有反应。
烛九阴一点一点的转头,血瞳时不时的飘向墨绝。
终于,当它的眼睛停留在白尘身上时,墨绝蓦地一剑刺穿了它的眼睛。
烛九阴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全身黑气不断冒出,缠住了墨绝的手腕。
墨绝想要挣脱束缚,却被黑气死死地缠住,全身动弹不得。
“墨绝。”白尘见他出事,持剑升空,一剑化出数道极冰利刃,瞬间贯穿了烛九阴的腹部。
烛九阴发出阵阵嘶吼,摇晃着脑袋将墨绝连人带剑扔了出去。
“墨绝。”白尘倏地闪身到墨绝身后接住了他。
“墨绝,你怎么样?”白尘见墨绝身上散发着黑气,忙施法注入神力。
墨绝转头看向白尘,眼里充满了血丝,他抬手将白尘的手握住,对他摇了摇头。他微张着唇,想要开口说话,却在下一刻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出来,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墨绝。”白尘一惊,他没想到墨绝竟然被烛九阴伤得如此之重。
烛九阴的阴眼本就比阳眼更加厉害,墨绝为了彻底毁掉阴眼,不惜以自身为诱饵,与阴眼所携带的阴气相抗衡。
虽然他确实成功了,却也导致自己身受重伤。
白尘趁烛九阴还处于癫狂的状态,带着墨绝稳落于地面,他将墨绝放在临渊宫门外,让他背靠在墙上。他看了墨绝一眼,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烛九阴走去。
烛九阴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它停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白尘。它的阴眼已经被墨绝彻底毁掉,只剩下了一个圆形的空洞。
白尘眼神冷冽,如墨的长发随风而动,脚下步步生冰,冷冽的寒霜之气在空气中蔓延,地面瞬间被霜冰所覆盖,犹如冰冻的蛇爬过地面,所到之处皆被冰霜所覆盖。 冰冷的气息充满在他身边,与烛九阴身上的黑气在空中无形的厮杀。
“你敢伤他,找死。”
刹那间,白尘的清浅琉璃瞳瞬间变成了冰蓝色,周身冰蓝色的气息拉扯着他的发丝和衣袍,在他周身混乱的旋转着。
神力气息翻涌时,又慢慢地凝聚,渐渐地……在他身后,凝聚出了尾巴的形状。
一条,两条,三条……冰霜之气越发浓郁冰冷,在烛九阴恐惧的注视下,不过片刻,白尘的身后就出现了十条在空中肆意舞动的白色狐尾,犹如雪白的绸缎一般。
这便是开天辟地的最后一只上古神兽——十尾天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