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烛九阴的咆哮声再次响起,对着眼前的两人猛地一甩尾,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破空之声,直击两人而去。
“小心。”白景转身抱住白钦,背对着烛九阴,硬生生的扛下了这一击,背面瞬间留下了一道血痕,鲜血染红了白衣。白景口中涌出鲜血,白钦错愕地睁大眼睛:“白景。”
白景抬眸看了他一眼,闭上眼睛直直倒了下去。白钦猛地转身抓住了他的肩膀,又惊又怕道:“白景。”
白景倒在了白钦的臂弯里,昏迷之前白景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幸好,你没事。
可惜这句话,白钦是听不到的,他紧紧的抱住白景,抬手刚要凝聚术法为他疗伤,就见烛九阴张开血盆大口向他二人袭来,白钦闪躲不及,只能闭着眼睛,紧紧将白景护在怀里。
“锵”的一声,白钦微微睁开了一只眼,见墨绝将沧澜竖立在烛九阴口中,使得他无法阖上嘴巴,他瞬间睁大了双眼,一时怔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墨绝见沧澜暂时扼住了他的嘴巴,就回头瞥了一眼白景和白钦,见白钦愣在原地,对他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他走?”
听到这话,他骤然回神,忙抱起白景远离了场地。
烛九阴见快要到嘴的猎物逃走,猛地抬头摇晃着脑袋。
墨绝被带离了地面,紧紧地握住沧澜的剑柄,被烛九阴晃得头晕眼花,饶是墨绝身经百战,此刻也经不起折腾。不过须臾,烛九阴就将他连人带剑的甩了出去。
白钦抱着白景,将他放在了一棵大树下,远在半空中的白尘见到二人,倏地瞬移到了白钦身后,将手搭在了白钦肩上。
“谁?”白钦猛然扭头一看,见来人是白尘,他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你啊白尘上神,你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白尘没理他,一双眼眸紧盯着受伤昏迷的白景。
“他怎么了?”
白尘看似面无表情,白钦却分明看到了他袖袍下微微颤抖的指尖,以及语气中的颤音。
白钦看着脸色煞白的白景,很是自责道:“白景他,他为了救我,生生受了烛九阴一击。”
“烛九阴?”白尘微蹙着秀眉:“上古妖兽。”
他平日里虽足不出户,可对于阴九烛,他却是十分了解的。烛九阴,又名阴九烛,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竭。其实力强大,即使是上神,独自面对烛九阴,也不敢保证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
白钦道:“正是。”
“那你二人是如何脱身的?”白尘困惑的看着白景,虽然他二人皆为上神,但白景已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白钦又是怎么带着白景,从烛九阴手里顺利脱身的?
白钦想了想道:“是一位上神,白景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
白尘问道:“是谁?”
“好像叫”,白钦一拍脑门,肯定道:“叫墨绝。”
白尘猛地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确定?”
白钦重重的点头:“嗯,非常确定。”
见他这般肯定,白尘有些慌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忙道:“你现在立即带白景回去疗伤,我去找墨绝。”
他转身疾步寻着墨绝的气息而去,白钦盯了他的背影半晌,这才上前将白景扶起,带着他蓦地消失在原地,往青丘而去。
林中,墨绝低头半跪在地,口中不断涌出鲜血,落在了地上。在他对面的烛九阴仰天咆哮,似是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墨绝抬眼看着还在仰天咆哮的烛九阴,心中升起无力的挫败感。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啊?烛九阴乃上古妖兽,仅有我一人不是它的对手。若是我现在离去的话,只怕又有不少凡间的百姓,都会成为他的腹中之食了!我必须要想办法,让烛九阴没有一丝反抗之力,才能将它带走。
说得轻巧,烛九阴乃上古妖兽,不仅体型庞大,就连妖力也远在他之上。这一点,墨绝自是知道的,他摆动着眼珠,视线左右来回横扫。突然,他见烛九阴身后的大树上,缠绕着许多弯弯绕绕的碧绿色藤蔓,嘴角勾起狡黠的笑容。
他有些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剑指着他道:“烛九阴,我猜你现在,肯定很想把我给吃了吧!”
烛九阴停止了仰天咆哮,将脖子往前凑了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墨绝。
墨绝见他听到了自己的话,又道:“正好,我也想杀了你,咱们两个来比试比试,看看是你先吃了我,还是我先杀了你。”
墨绝猛然将沧澜掷了出去,剑尖直面烛九阴的脖颈。
烛九阴故技重施,用尾巴将沧澜甩了出去。
墨绝瞬间一跃而起,在烛九阴上空翻了个跟斗,来到了它的身后。
烛九阴不仅体型庞大,就连体长都有数米远,加上林中空间狭窄,烛九阴一时半会儿无法转身。
墨绝见机会来了,口中念了个咒,他身后的藤蔓瞬间绽放出耀眼的金光,从树上倏地窜了出来,将烛九阴五花大绑起来。
藤蔓的另一端都缠绕在周围的大树上,而藤蔓上有他所设下的禁制,他也无需担心烛九阴会猛然挣脱开来。
墨绝迅速从手中化出锁灵袋,打开袋口想要将烛九阴收入其中。
烛九阴面露惊恐之色,还未等他有所挣扎,就被收进了锁灵袋中。
墨绝见它在袋中不安分的乱窜,在锁灵袋上设下了足足十八道禁制。
烛九阴似是见自己无法脱身,逐渐平静了下来。
墨绝将锁灵袋收起,抬手一挥,使了个清洁术,衣服焕然一新,嘴角的血迹也消失不见,整个人都容光焕发,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狼狈模样。他抬脚刚准备离去,却恍然听到了白尘的声音。
“墨绝。”
墨绝脚下一顿,转过身喜上眉梢道:“白尘。”
“……”墨绝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只见眼前一阵风吹过,卷起了一片树叶,愣是连白尘的一片衣角都没有见到。
他垂头丧气的转过身,试探的迈出第一步,他停滞了一瞬,没有听见白尘的声音;接着又迈出第二步,依然停滞了一瞬,还是没有听见白尘的声音。
果然是幻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