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紧唇瓣，额头皱成“川”字。
内联系统都发了，相当于通告全公司，他还能怎么样？
陈总垂下眸子，不想让人看出他心底想法。
别以为他不知道，苏瑾悠这资历，秦斯泽要是设一个副总监，会惹起更多争议，弄一个总采编主任，比副总监听上去职位低一点，其他人听起来更容易接受。
陈总暗自撇撇嘴，秦斯泽玩这一手，对象又是苏瑾悠，他要是当众否决，不说秦斯泽不会听他的，估计秦夫人又会打电话骂他们夫妻一顿。
陈总不傻，秦斯泽想要升苏瑾悠，什么时候都可以。
但他偏偏挑这样的场合，一个电话过去，人事部二话不说就发通知了。
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全部人，连人事部也要听他号令吗？
陈总努力扬起笑容，“合理，很合理。”天知道心里有多憋屈。
话说到这里，再当众纠缠下去已经没意义了，陈总和秦斯泽聊了两句就带人离开。
好似没出现过一样。
秦斯泽坐着目送他们走出办公区，转头看向苏瑾悠。
“瑾悠上来，有工作给你。”
“好的总监。”苏瑾悠顶着周围人目光走了两步，路过冯丽娟时停了下来。
冯丽娟朝她笑了笑，拍拍她的肩，“不要多想，有些事你我知道就够，快上去。”
苏瑾悠感激地向她颔了下首，坚定地跟着秦斯泽上楼去了。
冯丽娟眼角余光发现人群中的廖深明慌里慌张小跑出去，转头看了他一眼就收回视线，拍拍手招呼其他人。
“都散了，半个早上过去了，还不赶快出去跑新闻，打算今晚开天窗啊？”
电梯厅。
徐副总跟在陈总后面，即便程副总还在旁边，他也顾不得了。
“陈总，什么总采编主任，不就相当于副总监吗？苏瑾悠进公司还不到一年，她何德何能？”
陈总抬头看着楼层数，沉声说：“已成定局，别说了。”
“新闻署很看好这个节目，连专员也知道苏瑾悠这个人了，这头跟我赞完苏瑾悠，那头我按住不给她升职？”
他狠狠地斜睨了一眼身后的徐副总，声音更冷了。
“你以为秦斯泽就不认识新闻署的人吗？你觉得专员是无端端在我面前赞苏瑾悠的吗？”
“新闻专员想得到德胜财团和迹锐集团的支持得靠谁啊？现在是谁求谁，你还看不出来？”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陈总一步跨进去，程副总也跟着上，但陈总转过身将徐副总挡在外面。
程副总有眼力见地按住了开门按钮。
陈总脸色不悦凝着徐副总。
“有本事就让你的人加把劲做出点成绩，没本事就给我滚，苏瑾悠都能给公司拉来巨额广告费，你呢？”
他倒退了一步，程副总放开一直按着按钮的手指，在门彻底合拢之前，朝门外徐副总扬了个得意的笑。
徐副总看着电梯玻璃门反射出来的自己，表情狰狞，脸色暗沉。
“徐副总，徐副总……”
一听身后那把焦急的声音，不看也知道是谁，徐副总心底涌起一阵厌恶和烦躁，压低声音朝来人怒喝一句：“闭嘴！”
廖深明猛地止住脚步，嘴里支吾了半天“我我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你你！你什么你？！”徐副总咬牙说，“跟你说多少次了，别想着对付秦斯泽，他是什么人？堂堂秦家二少爷，迹锐的总裁，你拿什么跟人家斗？拼上你和我身家性命都不够他斗！”
“我早就说过，秦斯泽迟早拍拍屁股离开星闻回去迹锐当他的总裁，到时候总监的位置就会空出来。”
“综艺部、杂志部加起来都不够新闻部广告费多，新闻部这张皇牌我一定要拿到手。”
“陈总和秦斯泽斗得怎么样根本轮不到你我去插手！但我已经明确站陈总这边，我没得回头。只要陈总能够继续执掌星闻董事局，等秦斯泽离开星闻，新闻部就会归我管。”
“在这之前，我要确保秦斯泽的人全部离开新闻部，我要让我的人全部替换他的人马。”
徐副总一手抓住廖深明的西服衣领，声音更冷：“你究竟明不明白你真正要对付的人是谁？”
“原本以为就一个冯丽娟，没想到跑出个黑马。”廖深明头越垂越低，连腰都弯下了。
徐副总说的这些他都知道。
他也不敢想万一最后赢的是秦斯泽，等星闻彻底易主了，他们会怎么办。
和徐副总一样，廖深明知道自己也选好了派别，没得回头了。
看着废柴一样低着头不语的廖深明，徐副总愤恨地伸出手指用力戳他的头，边戳边骂：“还说什么10年老综艺，连个毕业没多久的小丫头片子都比不上。”
“我千辛万苦求了陈总那么久才将你塞进新闻部，你给我做出什么东西来了？屁都没有！”
“到现在还天天扒着个天气预报和娱乐版，人家连节目都策划出来了，你呢？我看你脑袋装的全是屎。”
“有本事给我看到成绩，没本事你给我滚！苏瑾悠都拉到广告费，你呢？”
廖深明咽了几下唾沫，想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任由徐副总骂。
他想说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奈何秦斯泽就是不看他，对他冷嘲热讽。
现在就连几个组长都不听他使唤，更别说其他人了。
最后，廖深明眼神迟疑几下，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解释：“综艺部的客户都在李总监手里，我带不过来。”
“带不过来你不会挖新的吗？”徐副总比刚才更气了，戳他头的力度又加重几分。
廖深明也不敢躲，眼神不断瞄向办公区入口，就怕有人出来看到这一幕。
徐副总抬头看了一眼，电梯快到了，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秦斯泽借口品格审查，已经派人查完了这些年几个部门的台账记录。”
廖深明听到这个消息，吓得什么都顾不得了，声线发抖，“为，为什么？不是只针对新闻部吗？”
“这都信？你傻啊！”要不是在公共场合，徐副总真恨不得直接给他一巴掌。
“那，陈总也不管吗？还…还有董事会呢？都没人提出异议吗？”廖深明语无伦次地问道。
看着脸色都白了的廖深明，徐副总真后悔选了这么个垃圾进新闻部，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狠狠地说：“你以为秦斯泽派来的是什么人？你以为董事会现在都有什么人？”
电梯门再次打开，他用力啐了一句：“我警告你，接下来的询问调查你给我醒目点，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你就等着卷包袱走人。”
徐副总说完也不看身后的人什么表情，直接进了电梯，手指狂按按钮关上电梯门，一副再也不想看到廖深明的样子。
“徐副总！”
廖深明猛地反应过来，扑上去想要解释，却只趴在已经紧紧关上的电梯门。
用力捶了一拳，电梯门发出一下沉闷的响声。
廖深明不断收紧拳头，忍着手背剧痛，垂头丧气走回去。
有秦斯泽在，苏瑾悠能力也很猛，他还可以怎么对付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