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眼下这关头,晋风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回侯爷,正是。”
姜雨彤突然的轻笑一声,目光灼灼地对上晋风,朱唇轻启,“你确定?”
眸子里一片冰冷,晋风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
“……是,这玉佩就是我家祖传的,彤儿你忘了吗?”
“好得很!小蝶,你来告诉告诉他,这玉佩是哪来的。”
小蝶看都没看晋风一眼,看向上首坐着的姜侯爷和杜氏。
“侯爷、夫人容禀,这枚龙凤呈祥金镶玉的玉佩乃是小姐上次进宫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亲自赏下来的。
奴婢斗胆一问,这位公子,你莫不是太后娘娘的母家人?”
“小蝶退下。”
小蝶每说一个字,就让晋风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太后娘娘的母家岂是他能碰瓷的?
姜侯爷看向晋风的眼睛里闪过不善,“说——是谁指使你污蔑本侯的姑娘?!”
晋风被姜侯爷声如洪钟的气势吓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侯爷饶命,小人真的送了彤儿祖传的玉佩,只是并不是眼前这块,是小人眼花了。”
姜雨彤却不想再听下去了,现在的情况,她大获全胜。
自然该把这利欲熏心的人送到京兆府去,让他得到该得的教训。
“父亲,此人巧舌如簧,极善诡辩,依女儿看直接把他送到京兆府去更合适。
蒋大人定能秉公办理,将此人绳之以法。”
姜侯爷听到姜雨彤的话,反而犹豫了。
这事说到底是他定远侯府的家事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会在同僚面前丢大脸?!
“此人在侯府门口大闹一场,这事想要私下处理,怕是难堵住悠悠众口。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大大方方把这事摊到明面上。”
姜侯爷茅塞顿开,“彤姐儿说的有理,那就这么办!”
“松柏,把此人绑了,送到京兆府去。”
“慢着——小蝶,你拿上证据,和松柏小哥一块儿去,另外把刚才的事一五一十告诉蒋大人。”
“是。”小蝶行了一礼,跟着松柏一行人出去了。
屋里的杜氏脸色很差,差到了极点,现在却不得不挤出一抹笑容。
“彤姐儿长大了,这事处理得极好!”
姜雨彤站起身,一字一句道:“母亲谬赞了女儿能有现在这般能耐都是母亲教得好。”
姜菀脸上的失望之色还没有褪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姜雨彤。
怎么都想不到姜雨彤竟然能在这般绝境下逆风翻盘。
“父亲,女儿有些累了,先告退了。”
姜侯爷挥了挥手,姜雨彤就离开了。
姜雨彤这个主角都离开了,杜氏直接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各自回院子。
夫妻两人对坐着,屋里一时很安静。
杜氏忍不住率先开口,“侯爷,今日的会不会对彤姐儿的名声有损啊?”
姜侯爷迟疑片刻,“多多少少都有影响,我也不求她嫁什么高门大院,找个家境殷实的人家嫁过去好好过日子就成了。”
“这……只怕是有些难了,侯爷莫不是忘了彤姐儿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县主。
普通人家,哪里配的上彤姐儿?若是传到皇上耳中,那便是我们的不是了。”
姜侯爷有些烦躁地敲了敲桌子,“咳咳,这事不好办啊。
眼看着翻过年去彤姐儿就及笄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事,多少都会影响她的清誉。”
夫妻二人一番叙话,最后定下来,姜侯爷让杜氏先帮姜雨彤寻摸着人家,有备无患。
裴景熠很快就知晓了这个消息,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块儿。
虽然知道姜雨彤自己已经解决了这个麻烦,裴景熠还是觉得有些不解气。
“蒋大人怎么判的这个案子?”
“污蔑洛水县主,藐视皇威,将晋风打了五十大板,伤好后流放千里。”
“哼!这样的皮肉伤未免太便宜他了,直接把他的流放地改到岭南,终生不得归家。”
下属听命行事,裴景熠继续处理桌上堆积的公文。
不过一两日的功夫,京中的勋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大多都听说了此事。
“洛水县主实在是有些倒霉啊?好端端地怎么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谁说不是呢,女儿家的名誉何等重要,偏偏遇上了这种事。”
……
女眷之间的话,传得很广,小蝶有些担心自家小姐受不受影响。
“小姐。”
“不过是一件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这次咱们大获全胜,春熙院的怕是要气疯了。”
姜雨彤所料不错,等姜侯爷去上朝后,杜氏气得把屋里的摆件都砸了一遍才出了一口气。
消了气,杜氏重新恢复原本端庄的模样,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在大狱里的晋风被打了一个半死,奄奄一息。
心中涌现无限的悔意,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贪图那点儿银子。
若早一点儿认错,罪责是不是就会轻许多。
接近年关,皇帝决定除夕在琼华宫设宴款待众位大臣。
得,皇帝老儿国库充盈,没事就喜欢半举办宴会。
皇帝设宴,无论是作为定远侯府的大小姐,还是皇帝亲封的洛水县主,都必须参加这次的宴会。
离宴会开始只有十日了,何巧倩几人听到了之前的事,怕姜雨彤想不开。
特意让贴身丫鬟来送了不少珍宝和书信之类的东西安慰姜雨彤。
至于为什么人没来,自然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家伙都忙得不行。
姜雨彤一一写了回信,告诉她们自己没有受影响,很好。
还给每人都送了一坛子自己亲手酿制的梅花果子酒。
不出意外,裴怡馨和裴景熠也收到了,裴怡馨忍不住打趣:
“哥,你不是一向嫌弃果子酒酒劲太小,喝得不过瘾吗?不如把你的那瓶果子酒给我?”
“你不要想了,这是姜小姐特意给我的谢礼,你已经有一瓶,不要贪杯。”
裴怡馨撇了撇嘴,“小气!”
抱着自己的一坛子果子酒就离开了,半点儿都不带回头的。
裴景熠摇头失笑,打开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气充斥着鼻腔,裴景熠嘴角扬起一个愉快的弧度。
一小杯下肚,裴景熠眼里的精光更甚,“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