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彤被皇上封了洛水县主一事,京中不少夫人小姐都听说了。
但是,定远侯府并没有任何表示,这种天大的喜事,换了旁的人家,不得大摆三天宴席。
不说亲朋好友齐聚,左右四邻上门道贺,七八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们听到这个消息,都得纷纷上门来打秋风。
然而,这事已经过去三天,定远侯府还是半点儿动静都无。
各种阴谋论,开始在夫人小姐们间传来。
“杜氏对洛水县主被封一事这般不上心,当真是有失偏颇,后娘终归是后娘,平日里瞧着再是如何和蔼可亲,背后不定怎么捅刀子呢。”
“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嘛,这么大的好消息,要是我家闺女被皇上封了县主,我非得大摆三天筵席不可!”
……
这样的风言风语,杜氏自然听到了不少,偏偏她硬是没有半点儿动作。
过了几日,王老夫人突然提出冬月十五府中女眷一块儿去相国寺祈福。
理由给的十分冠冕堂皇,给府里众人祈福,尤其是给姜侯爷,希望他的仕途再进一步。
另外,是给远在鹿鸣书院求书明年准备下场的姜泽祈福。
定远侯府如今只姜侯爷一人在官场,未免有些单薄。
若是姜泽这次能够一举得中,假以时日定然能站在姜侯爷身侧,延续侯府的荣耀。
这不仅对侯府有利,还对定远侯府其他姑娘、公子有利。
这世道,姑娘能嫁一个好人家就离不开父兄,嫁人后,能否在夫家有底气,来源也是娘家。
娘家越强,夫家对出嫁女就会越好,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祈福什么时候不可以去,非挑这种时候!”
姜雨彤有些不高兴,她当着王老夫人的面,提出不想去。
王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的,拒绝了姜雨彤的话,直言都要去。
姜雨彤咬着牙,十分不快,气冲冲地就回了自己院子。
小雪见姜雨彤这样,忙挥退了其他丫鬟,在姜雨彤耳边耳语道:
“小姐,奴婢近日观察,夫人有些不对劲,去相国寺祈福这事,就是夫人向老夫人提起的。”
“她终于要忍不住对我出手了?”听到小雪的话,姜雨彤脸上的怒气都消失不见了。
杜氏装得太好了,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她忽悠得找不着北了。
满心满眼只会以为她是一个一心为继女着想的好母亲。
“那这次祈福还真是非去不可了!”
原本姜雨彤还打算装病避过这次出行,这么冷的天,她是真的不想出门。
“小雪,这次,你和小蝶一块儿陪我去,杜氏只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是,小姐。”
小雪答应下来,回屋制作各种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眼下离十五,只有两日,时间比较紧。
小蝶得知小雪这次要陪他们一块儿去,赶紧把小雪的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小荷一直留在清晖院没有离开,夏英回来了,继续当着清晖院的一等丫鬟。
不过,夏英明显可以感觉到,大小姐现在更加器重小蝶、小雪几人,甚至后面来的小蝶都比她受器重。
她虽然还是清晖院里的一等丫鬟,却极少再接触小姐屋里的事。
小姐更多的让她去各个院子里回话,或者送东西之类,跑腿的活儿。
夏英很不甘心,瞧着小荷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瞧,忙偷偷躲在一侧观察着。
结果,冻得瑟瑟发抖,都没抓住小荷的把柄。
为了邀功,夏英还是把这事添油加醋地说给了姜雨彤听。
姜雨彤见她这样,心里笑开了花,正愁没人盯着小荷呢,夏英最合适了。
“啊?小荷,她怎么这样?我对她难道还不好吗?有什么好东西,赏了小蝶几人,定然不会忘了她那份……”
姜雨彤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夏英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稀里糊涂就答应下来,以后帮姜雨彤多盯着点儿小荷。
小荷做事十分谨慎,平时一般都是和春喜接头,压根不往春熙院跑。
所以,这么久过去,除了姜雨彤主仆,以及春喜几人,其他人都不知道小荷是杜氏的眼线。
众人浩浩荡荡往相国寺去,雪天路滑,马车行得很慢。
因为姜雨彤的身份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虽然她还是府里的大小姐。
但是,她现在多了一层身份,她是皇帝亲封有实权的洛水县主。
因此,杜氏特意让姜雨彤自己乘坐一辆马车,彰显对她的重视。
姜雨彤欣然接受,抱着汤婆子,就上了马车。
姜菀羡慕嫉妒得快疯了,可她知道,她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当着姜雨彤的面,骂她。
姜雨彤今时不同往日,她是名副其实的洛水县主,一个气不顺,可以直接略过父母,把她送到京兆府去。
姜菀不敢冒这个险,只能日日在碧荷院咒骂姜雨彤。
这种无关痛痒的咒骂,姜雨彤完全不放在心上。
杜氏的马车在最前面,紧接着就是姜雨彤的马车。
马车行着,因为车速很慢,人有些昏昏欲睡。
小雪一上车就察觉车上的熏香有些不对,随即没有出声,直接指了指旁边放着的熏香。
姜雨彤了然,戴上面纱,服下了一枚小雪递过来的解毒的药丸。
小蝶和小雪同样服用了一枚解毒药丸,姜雨彤没有第一时间掀开车帘往外看。
反而行了一段路,这才微微掀开车帘一角,果不其然,这不是去相国寺的路。
好大的手笔,为了对付她一个弱女子,花大价钱买了极品的迷魂香。
只怕还有后手,莫不是安排了江湖上的杀手?又亦或是死士?
姜雨彤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看向一旁的小蝶和小雪。
“接下来只怕有一场硬仗要打,你们可不要掉以轻心。”
“是,请小姐放心,奴婢誓死守卫小姐的安全。”
赶车的车夫似乎察觉到了车里的声音,马车飞速地奔驰着。
极快的速度,让车里的三人很难稳住身形。
“驾——驾——驾——”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车夫“吁”了一声,停下了马车,快速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