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那边怎么样？”
问这句话的时候，姜雨彤很放松，轻轻闭着眼。
“小姐放心，周嬷嬷死不了，之后会如小姐所愿。”
姜雨彤轻声应了一声，“嗯，你做事，我放心。”
“小雪，你说这次给我下毒的人会是谁？”
“小蝶、小月去偷摸打听了一下，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侯府前不久新买了几个丫头入府，咱们院的水秀出府后添了一个青梅。
大厨房那边也添了几个新采买来的丫头，有个叫可儿的小丫头很可疑。”
姜雨彤语气微微起伏，“可儿？新入府的？”
“是，这个可儿年纪不大，嘴很甜，就被大厨房的刘娘子要了去。”
人越扯越多，“可儿不过是一个刚入府的小丫头，连月俸都还没有，她怎么会有钱财去买钩吻？”
“小姐说的对，所以这就是奴婢怀疑的地方。”
“下毒之人心机深沉啊，用一个刚入府的小丫头来做这个推手。
啧，真是手段不俗、心狠手辣，要不是我还有两分本事，今日就要着了她的算计了。”
小雪有些后怕，“小姐，以后入口的东西还是要谨慎。”
“推了一个小丫头出来，这事十有八九都会不了了之。
背后之人做事这么谨慎，可见不是一个善茬。”
话音一转，姜雨彤继续说：“不过，借机赶走周嬷嬷，也不算亏本买卖。
只是，咱们到底不能做瞎子聋子，要想法子找到幕后之人。
这几天，你们几个多盯着点儿，看看到底是谁。”
“是，小姐。”
“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你去隔壁睡吧。”
小雪听话地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姜雨彤直接进入梦乡。
清晖院这边，除了青桃有些战战兢兢，害怕周嬷嬷死了。
其余人都知道自己不是下毒之人，自然都如往常一般睡下了。
大厨房却灯火通明，赵妈妈把大厨房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块儿。
钱管事很不满，天已经这么晚了，真是半点儿不让人安生。
“赵妈妈，你这风风火火把大家伙召集起来是要干什么？！”
钱管事虎着一张脸，满是质问的语气。
钱管事能在大厨房做管事，是因为他曾经是侯爷身边的长随。
年纪大了，就升了管事，捡了大厨房这份肥差。
要是换了平时，赵妈妈肯定要给钱管事几分面子。
只是，周嬷嬷中毒一事的源头，正好是在大厨房，她就不能糊弄过去了。
赵妈妈直接一把扯过钱管事，小声说着带人来的原因。
“钱管事，没有事，我自然不会大半夜过来。
今日傍晚，清晖院的周嬷嬷吃了大厨房的糕点中了毒。
现在人还昏迷不醒，你说我是不是该来问问大厨房的所有人？”
“当真？！”
赵妈妈看钱管事将信将疑的模样，反问道：“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诓骗你？！”
中毒的事可大可小，“那就由你来问问情况吧。”
赵妈妈点点头，对着不明所以的其他人，大声道：
“今日清晖院的小蝶姑娘来拿的糕点是谁做的？”
一个厨娘走了出来，“回赵妈妈，是奴婢做的。”
赵妈妈看是刘娘子，继续问道：“好，我再问你，你做的是什么糕点？”
“桂花糕。”刘娘子神色不变。
赵妈妈扫视一周，“其他人可能证明刘娘子的话？”
其他人附和道：“回赵妈妈，下半晌小蝶姑娘确实来要了一碟子桂花糕。”
“刘娘子，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
赵妈妈知道刘娘子有一手不俗的做糕点的技艺，府里的糕点大多数都是她做的。
刘娘子是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就算夫人真想对大小姐下手，应该会知会自己一声。
赵妈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刘娘子，你做的那碟子桂花糕里面是不是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刘娘子被赵妈妈这么质问，腾一下就站了起来。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赵妈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奴婢来府里十余年了，入口的东西，奴婢一向小心谨慎，没有纰漏。
难道是奴婢做的糕点出了什么问题？赵妈妈快告诉奴婢吧。”
赵妈妈对于刘娘子能猜到也不奇怪，“没错，那桂花糕里掺了断肠草，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
刘娘子，你可要仔细想清楚，除了你以外，可还有其他人接触了桂花糕？”
刘娘子没有想到自己一时不防，竟然遭了算计。
屋里有些沉默，赵妈妈没有再开口，就静静地等着刘娘子回答。
“是可儿，一定是那个死丫头！奴婢和面的时候，她都在旁边打着下手……”
赵妈妈闻言点点头，立即带人去找可儿，可是可儿已经没了。
可儿上吊了，赵妈妈大骂一声，“晦气！”
“快来人把尸体拖去乱葬岗！”
这要是让府里的其他主子知道了，自己少不得挨一顿臭骂。
两个家丁拖着可儿的尸体，从角门出去了。
关键人物——可儿，上吊自缢，线索就断了。
刘娘子，她动不了，而且这事一看就不是刘娘子干的。
眼下事情发展成这样，只怕幕后之人是暂时查不到了。
赵妈妈不死心又在可儿住的屋里，搜了好一会儿，没有半点儿收获。
和可儿一块住着的几个小丫头显然是吓坏了，听到赵妈妈找她们，更是哆嗦个不停。
“你们几个有没有发现可儿今日有什么不对劲？”
“回赵妈妈，奴婢们没有发现。可儿平时最爱说笑，今日和往常一样，并无不同。”
赵妈妈看几人都这么回答，又看向一旁的刘娘子。
“刘娘子，你呢？”
“赵妈妈容禀，奴婢身边缺个打下手的丫头。
前不久府里采买了几个丫头，奴婢就厚着脸皮去求了一个。
可儿这丫头，平时嘴巴子甜，奴婢做点心的时候就喜欢围在旁边。
今日也一样，因此，奴婢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查来查去，没有任何收获，熬了大半宿的赵妈妈，一边喝着茶，一边只觉得头疼。
查不到幕后之人，就只能用可儿这个小丫头来顶罪了。
刘娘子那边是完全不能攀扯上的，不然就是一盆脏水泼到了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