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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叔。”

云晨微微行了一礼,声音沙哑又干涩。

他这几日与薛玉宸两人,紧赶慢赶,夙夜不休,几乎将御剑的速度提升到了身体的极限。

累了就强行醒神,灵力用完就猛磕灵丹,这才一路沿着鹿呦留下的微弱灵引,在短短两日之内追踪至此处。

因为过度使用灵力,此刻,他脸色格外苍白,原本干净清澈的眼也布满了血丝,赤红一片。

站在他旁边的薛玉宸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个人皆是一副强行透支,勉强硬撑的狼狈样。

薛玉宸从前便与云晨交好,待看到一向守礼的云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连声招呼都不打就御剑离去时,便心知事情有异。

待到知晓事情和鹿呦有关后,更是义不容辞地跟上了他。

“云前辈。”

薛玉宸作为玄天宗的晚辈,也跟着云晨上前行了一礼。

在看到云晨那一刻,云义眼中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复杂,转瞬即逝。

他自是知晓这两个人是为何而来,他看了一眼怀里的鹿呦,解释道:“她是被鲛族人掳走的,现下已无事了。”

两个少年齐齐松了口气。

只是云晨的眼,却有些发冷。

他沉默地看着被小师叔抱在怀里的鹿呦,不自觉地攥了攥拳。

她青丝散乱,身上还盖着不属于她的衣服……

心里涌起了一股愤怒,可是站在他眼前的是他的小师叔,他应该尊敬之人。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有些凌厉:“师叔,可否告知弟子,我师妹她……”

剩下的话他没有挑明,但是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云义也冷下了眉眼:“是本尊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不够明白?本尊说了,她没事。”

薛玉宸毕竟是个外人,不好插话,只能静静站在旁边等着。

云晨勉强牵了牵唇,他的眼里仿佛只看得见鹿呦一人,胸口很闷很闷,闷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良久,他才开口,语气有些涩然:“多谢师叔搭救,她现在既是没事了,可否让弟子带她回去宗门,也好让我师父安心一些?”

他伸出手,欲要接过鹿呦,云义却避开了。

“我自会带她回去,你如今这个模样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被抱着的少女,与他擦肩,却错过。

云义挥了挥衣袖,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云晨愣愣地捂了捂胸口,不知为何,这里有些疼,有些乱,可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是灵力用尽之后的抽涩感吧,却又为何还带了一丝怒?

这些感觉太陌生,他自有记忆以来,便从未有过。

———

三日之后,青云宗,悠然殿。

鹿呦睡了有史以来最舒服的一觉,待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全身都充满了用不完的牛劲,这感觉简直太妙了,她甚至觉得她现在可以一拳撂倒一头成年大象。

她缓缓坐起身来,嘴角笑意盈盈。

她鹿呦,终于筑基了!!

眼角流下欣喜的泪水,呜呜,真是太不容易了!!

她高兴地转了个圈,好一会儿才将那兴奋的感觉压下,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这悠然殿里,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按理来说,她回来之后,乌林和云晨应该会来见她才对呀。

对了,她是怎么回来的,是被云义那厮送回来的吗?

鹿呦重新换了一身鲜亮的衣裙后,才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一边喝一边捋着脑子里凌乱的记忆。

鲛族人说的那个想杀她的人是谁?

她向来与人和善,与她有过仇怨的几个人也全都是青云宗的人,他们总不会因为想杀她就和妖族人勾结吧?

可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再和别人有过什么恩怨……

算了,这个问题先略过。

云义……鹿呦看了看左腕上的铃铛,神情有些复杂。

前世,这个铃铛也是他为自己戴上的吗?可是那个时候,她分明还不认识他。

也许只是巧合吧,毕竟铃铛都长的差不多是吧?

不过话说回来,原来这厮给她吃的就是解毒的丹丸,所以说师父拜托制药的人其实是他?

可是他一个剑修,何时会做丹药了?

她想的出神,连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都不知道。

乌林捧着青色弟子袍,脸上神情恹恹,在看到鹿呦醒来后,先是眼前一亮,又很快黯了下去。

他放下衣服,连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鹿呦反应过来,连忙拽住他的袖子,有些奇怪道:“你怎么了?怎么见到我就跑?”

她拽的紧,乌林也舍不得用力挣开,他没转过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鹿呦更莫名了:“你叹什么气啊?你到底怎么了?不会是生气了吧?那个,我知道让你们担心了,但我也不想被掳走啊。”

“我怎么可能会生你的气呢?”

乌林终于转过了身,声音却有些灰心丧气,“我只是在生我自己的气罢了,我现在哪有脸见你?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还是我怂恿你出去玩的,呦呦,我真的……真的……太没用了!”

鹿呦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陷入无尽的自责和内疚之中,给自己整自闭了。

这可不行,鹿呦赶紧拉着他坐下。“咱们现在先不想那些,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好不好?”

乌林点了点头,神色依旧不佳。

鹿呦问道:“首先,你现在多少岁?”

乌林抬眸看她一眼:“你不是知道吗?十九啊。”

鹿呦继续道:“好,第二个问题,你进宗门多久了?”

乌林更莫名了:“和你一起进的,你还问?”

“问你呢,让你回答就回答。”

乌林撇撇嘴:“半年。”

鹿呦点点头:“那你是何时筑基的?”

乌林答道:“两个多月。”

鹿呦手撑着下巴,笑盈盈地看他,“十九岁,即被选为内门弟子,两个月就能在众多新弟子当中脱颖而出筑基,不到半年就能做出别人钻研几年都不一定做的出来的灵器,我亲爱的哥哥大人,如果这样的你都是个没用的人的话,那你让这世上的普通人还要不要活了?”

“可是……”

“喏,就像这个茶杯,”

鹿呦拈起桌上的一只杯子,往里面倒了水,“它装的水呢,也不多,可你能说它没用吗?

现在的你,风华正茂,正当少年,却已经竭尽全力的做到自己所能做到的所有事啦,你又不是神,怎能做到万事俱全?

更何况,我哥哥天分这么高,以后肯定还会更厉害的嘛。至于我的事情,我没料到,你没料到,大家都没料到,意料之外的事情干嘛要去苛责自己呢?再说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她站起来转了个圈:“你看,不仅没事,还因祸得福筑基了呢!你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怎么还拉着个脸呢?”

乌林眼眶微红,看着她既感动又羞愧,枉他还是哥哥,却每一次都要出事的妹妹来安慰自己。

“呦呦……我一定会尽快强大起来的。”乌林眼眸湿亮又坚定,宣誓一般说道。

鹿呦眨了眨眼,语气轻松调皮:“我也会,不过,咱们得定个约定,千万不能勉强自己,我们循环渐进就好,嗯?”

乌林吸了吸鼻子,伸手和她击了一掌:“一言为定。”

鹿呦笑了笑,见哄好了他,才开口问道:“对了,云晨呢?怎么都不见他?”

“他啊……”乌林拖长了声音答道,“昨晚才刚回来,不过看样子也跟我一样,自闭了。”

“啊?不会吧?”

万万没想到,她在修仙界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心理疗愈大师。

——

舆长峰,飞角楼。

院子里,一株海棠花开的正好,东风泛泛,吹的花影疏疏,红雾霏霏,一缕阳光,透过一扇酸枝色的月洞门,洒在端坐在罗汉榻上的两个少年身上。

一人身穿月白色银丝暗纹锦袍,眉眼修长,清新俊逸,及腰的发只用了一只简单的青玉冠高高束起,他的脸生的棱廓分明,峻峭如峰,分明是冷的气质,可双浅褐色的眸子却莹润静澈,濯濯若春阳。

身前,摆了一盘棋,他执黑,却只是把玩着棋子久久未下,半晌才道:“我不会下,你何不去找别人?”

对面的人,身穿湖蓝色蹙金白鹤羽窄袖云锦,眉疏目朗,俊迈英挺,身材高大,他的发被全部盘了起来,用一只金冠牢牢固定,显得利落又昂然。

可一开口,却带了一丝少年人的随意憨态:“哎呀,就随便打发时间下几盘,又不是非要分个输赢。”

云晨面色浅淡,依他所言随意下了一子:“你若觉得无聊,与你的同门一起去找人比试便好。”

对面的人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想见你师妹一面,她现在还没醒,我也不敢去打扰,可不就只能叨扰你了吗?”

听到此言,云晨沉默了下来。

薛玉宸白子一搁,问道:“话说回来,你与你师叔是不是有些恩怨?”

云晨手指微顿:“何以见得?”

“你那日跟你师叔间的气氛可不太对劲啊,我在旁边看着就跟快要打起来似的。”

薛玉宸是闲聊的语气,云晨却略沉了沉眉眼,只是太浅,对面的人未曾发现:“我与师叔,并无任何恩怨。”

“那就奇了怪了,”薛玉宸夹起一颗棋子,“我看你自从那日见到你师叔和鹿师妹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的,连话都懒得说两句,还以为你跟你师叔有什么恩怨呢。”

云晨那么担心鹿师妹,绝不可能是因为见到鹿师妹才不高兴吧。

“闷闷不乐?”

薛玉宸放下一子:“可不是嘛?咱们回来那几天,你就没跟我说过话,我就琢磨啊,我哪儿惹你了,后来才想到,应该不是我惹的你,而是你师叔。”

云晨微微侧头,任由阳光疏影落在琼秀的鼻梁上:“若按你这么说,是有几分吧,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何。小师叔他是剑道魁首,天赋卓绝,乃是我一直尊敬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