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楚寒星震惊到张大嘴巴。
“你是说,她有了我的孩子?”
楚寒雪和沈凌霄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是笑着的,可眼睛里却泛出了泪光出来。
“哥,你没事吧。”
楚寒雪不知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就是想安慰他,也不知说些什么。
“她怀了我的孩子?”
“我还没有原谅她,她怎么突然就怀了我的孩子?”
楚寒星的内心无比挣扎。
他承认,他爱上了洛无心,甘愿为她做出那些蠢事,也心甘情愿为她所利用。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利用自己去害自己最珍视的家人。
尤其是自己的妹妹。
再次在军营中见到她时,天知道,他到底有多开心。
可他还是放不下……
于是他故意气她,要她搬出营帐,住在距离自己最远的角落。
他故意伤她,说他最讨厌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她自己去取树皮做面具,整天将自己打扮得像个怪物。
他故意冷落她,一次次让她用身体承受自己的怒火。
可每次见她真的受伤,自己又无比心疼。
甚至在温窕出现以后,他故意当着她的面同她亲昵,可 她偏偏如同顽石一般,目不斜视,毫不在乎。
他从没否认过自己的情感,可……
可她真是人如其名,根本就没有心。
“罢了,许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还有另外一条性命。”
楚寒星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
现在想不通如何处理的事情,不如暂且先放下。
“对了,凌霄哥,救人质的事情……”
“嘘……”
不等楚寒星说完,便被沈凌霄打断。
“殿下,小心隔墙有耳,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至于何时去救,如何救,还请殿下放心。”
“好。”
楚寒星对于沈凌霄等人是十足的信任。
……
烛火之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清晰。
不知怎么了,今日小姑娘缠着他,一定要他哄着自己入睡。
将她哄睡她还是不甘心,躺在床上抱着他的手臂,只要他动一下,她就会醒。
索性,她也和衣躺下,将手臂放在她身下,搂着她入眠。
楚寒雪窝在他的怀中,还觉不够,攀着他的脖颈往他怀中用力钻着。
“怎么了?害怕了?”
他将怀中的人用被子包起来,抱得更紧。
楚寒雪将小脸埋在他的怀中,死死抓着他的衣襟。
她声音奶呼呼的,听得令人发麻。
“嗯。害怕。”
“我在呢,睡吧。我们不怕。”
“凌霄哥,你听到了吗?”
“什么?”
“远处有狼的声音。”
沈凌霄亲了亲她的发顶。
“北方寒冷之地,适合雪狼生长,偶尔听到几声野狼的嘶吼,实属正常。”
沈凌霄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睡吧,我在呢。野狼不敢过来。”
可怀中的小家伙似乎还是不放心,不安分地扭动身体。
她再这样动下去,才是真正的危险了。
“让我猜猜,我们阿雪真正害怕的是什么吧。”
楚寒雪终于从他怀中露出头来,望着他深刻的下颌。
“阿雪可是怕我前去敌营,营救人质,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楚寒雪从他怀中坐起身,双手撑着娇软的身体,望向他,声音中有些被看穿心思后的窘迫和委屈。
“凌霄哥,你是如何知晓的。”
沈凌霄也不起身,用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指尖轻点她的鼻尖。
“我们阿雪心思玲珑,却不难猜测。”
“能让阿雪担心的事情,要么是江山百姓,要么……”
他的手指转移阵地,勾起一缕她的秀发在指尖打转把玩。
“要么是与我有关。”
楚寒雪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手。
“难不成我就不能担心担心自己或是自家哥哥们,或是我那尚未出世的外甥?”
沈凌霄勾起唇角一笑。
“若是担心那些,阿雪会主动同我说的。”
楚寒雪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甚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你刚刚不让哥哥说下去,根本就不是为了防隔墙有耳对不对,是为了防我!”
楚寒雪瞬间化身小气包,双手环在胸前,气鼓鼓的。
“发现了,真聪明!”
沈凌霄每次哄她的手段都很不同寻常,但又出奇的受用。
楚寒雪绷不住笑,自然也知道自己佯装生气已经被拆穿了。
算了,不同他计较。
她也学着沈凌霄的样子,用指尖轻点他的鼻子。
“沈凌霄,本公主命令你,无论在何时做何事,你都得保护好自己,不能受伤,每次回来都要第一时间找到我,让我看见你……唔……”
话还不等说完,沈凌霄按下她的后脑,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上,用力啄吻她的唇。
待到蜡烛燃了小半段,待到沈凌霄难以自持,他这才放开她。
楚寒雪软塌塌地伏在他身上,湿润的唇轻启,正大口大口喘息。
吻的时间还太长,就连她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层水汽。
“我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
……
“报!”
一声急促的传报声打破忽勒营帐的寂寥。
那格莫虽肖勇,但好女色。
在无战事的日子里,他整日抱着忽勒的歌伎夜夜笙歌,好不放肆。
他正坐等有人主动进入他那关着林国人质的后帐之中,待到他们里应外合之际,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自然高枕无忧。
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急报,让他猛然惊醒。
他用手中的斧子掀起帐子,人还没有出现,粗犷的声音便先传了很远。
“咋了?咋了?”
“格莫将军,俘虏营……俘虏营……”
“去你大爷的!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似的。”
格莫嫌他墨叽,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脚。
那一脚的力度很大,那报信之人听到肩膀处传来清晰的,骨骼碎裂的声音。
他趴在地上,疼痛钻心,但他片刻不敢耽搁,咬牙跪好。
“格莫将军,我们的俘虏营被劫了。”
“什么?”
他提着板斧大步流星冲了过去。
“这帮林国人,不讲武德,不是说了先放入细作进来,里应外合的吗?怎么突然就攻过来了?”
他到了本该关着林国俘虏的营地,只剩下他们忽勒几具兵士的尸身。
这几日,他严密看防,任何一个进入俘虏营地的人,他都恨不得审上几遍,一无所获。
谁知,他们放出来的话,不过就是障眼法。
“报,格莫将军!”
“说!”
“那些人还留了一封信。”
他粗暴地一把抢过信件,丢到那贼眉鼠眼的军士手中。
“念!”
那人颤颤巍巍展开那张染着血的纸。
上面四个大字,苍劲有力!
“兵不厌诈!”
“啊!”
气氛的嘶吼穿透云层,就连不远处夜间觅食的狼群也停下脚步,戒备地在地上磨着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