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禺强与使者去后,星日马、柳土獐、鬼金羊三星宿齐声道:“然毕方身中有黑鲲鱼,甚是狡猾,单凭一使者,就派北方镇护使前往商议,似是不妥。”
遂祝融言道:“本镇护使对毕方之心甚为明了,故此现派禺强去议和,并同时交于其竹简文书内容是:让句芒与蓐收带领先锋人马,密切监视毕方之一举一动。”
而此时之毕方,所用此计,只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
禺强与使者往毕方大营中,先进入句芒、蓐收先锋大营,将祝融嘱托竹简文书交于二人,后而前往毕方大营。
禺强去后,句芒、蓐收打开竹简文书瞧了一眼,立即明白祝融之意。
禺强见毕方时,使者亦不再言语,随即靠近毕方低声言语几句,然后迅速退下。
此刻,毕方对着禺强笑道:“贵使远来,多有劳顿,稍是休息,待修整过后,再行商谈,亦是不迟。”
言罢,便命手下引禺强前去休息。次日一早,禺强便来至毕方大帐。却被侍卫告知:“大王不在帐内,不知往何处矣!”
一连好几日,即是如此。时禺强顿感不妙,急推侍卫入大帐,见大帐内果空无一人,惟留几张虚座与挂于壁上之兵器。
彼即寻来侍卫,焦急询问道:“汝家大王所行何方?数日来何以未现?”
将领苦笑着回答道:“启禀使者,大王于数日前离开大帐,带着部分士兵。吾等亦不知其所往。”
禺强心中更加惊疑不定,毕方之举动实在出乎意料。遂决定寻觅毕方之踪迹。
经数个时辰搜寻,禺强终于找到毕方之所在。原来,毕方并未离去,而是设下一个圈套,等待禺强之来临。
此时之毕方露出诡异笑容,大声喊道:“左右捕手何在,速将北方镇护使禺强擒下!”
禺强听此,大感意外,即刻高喊道:“两军交战,岂有擒拿使者之礼!”
遂而毕方言道:“余擒拿者,非其使者也,乃莅余大营细作者!”
言罢,亦不再理会,立即命人将禺强囚禁于大牢中。而现下,所有这一切皆被偷偷躲藏于暗处之白鲲鱼目睹。
遂转身游至句芒、蓐收大营,详述禺强被压入大牢之事。而此时白鲲鱼所不知者,乃此皆为毕方所谋划。其知禺强与白鲲鱼素有来往,今日不见,必有诡计。故早有防备之心。
远望白鲲鱼游去,明了其将告知伏兵情势。故毕方趁机以计对敌,巧设伏兵于己大营中。
句芒与蓐收闻得白鲲鱼言辞,得知禺强被囚于大牢,立即率领人马攻入毕方中军大营。句芒与蓐收未明此为毕方之计,匆匆冲入毕方大营之帐,急欲解救禺强,却不料正入毕方伏兵之中。三镇护使与白鲲鱼虽是艰难逃脱,然人马却遭遇惨败。
三镇护使既入中军大营,对祝融行拱手礼道:“大哥,弟兄二者未能完成所托之任务,实为抱歉。”
祝融闻言,忙答道:“本镇护使明白,非汝等不尽力,乃是毕方体内之黑鲲鱼狡诈难测,望汝二者勿自责。”与此同时,三位星宿神将亦上前劝慰。
经此一战,祝融深知毕方已加强中军大营防守,使得大营坚不可摧。攻取此地将是一项更艰巨之任务。
因而,祝融决定于下次战斗中采取奇袭之策略,出其不意,突然间兵临营下,使毕方无暇再次布置防御,处于被动挨打之境地。
毕方无奈率众抵敌,抵挡着祝融进攻。然而,蓐收所率领之众,如狼似虎之攻势使得毕方手忙脚乱,令其大感意外。
俄而,毕方之大营被蓐收所部彻底击溃,毕方无奈之下,遗弃大营,匆忙逃离其地。祝融却未于毕方可喘之机,句芒、蓐收与禺强等将领纷纷乘胜追击。
是时,祝融指挥其人马于荆州之境展开激战,所向披靡,寸土不留。其士卒团结一致,勇猛无比,令敌人皆生惧意。
祝融心知,突如其来之袭击乃最佳之策略。唯有出其不意,方能取得极大之胜利。因而,祝融恒持压制态势,使毕方难觅复攻之机。
毕方体内之黑鲲鱼自思道:“此毕方与往昔宿主异,似乎非如外貌所见之强大!”
思及于此,黑鲲鱼对毕方之实力生疑,不得已向周遭一望,忽间恍然大悟,毕方前日以双身应对祝融一伙,实为威力惊人。
随即探询于毕方体内,黑鲲鱼自言自语道:“原来此毕方为双身一体,常以右体示人,而余现寄宿之乃右体也。真正之强大则于其左体。”此发现使黑鲲鱼喜不自胜。
黑鲲鱼瞬间拍打着翅膀,思虑着一大胆之策:“何不将寄身之地转往毕方之左体?如是,则能亲身体验毕方真正之力,且成为其之壮大一端。”
然则,黑鲲鱼亦明了,若毕方觉知其策,转瞬间若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对一欲当天地主宰之黑鲲鱼而言,实绝不可容忍此事发生也。遂而,其知须慎行。
为避免毕方所觉,黑鲲鱼决意待机而动。此时,于毕方夜寐之际,黑鲲鱼默默将其身从右体分离出,转而隐匿于毕方左体中。是过程艰辛无比,毕方体内有微妙之震动可感,然黑鲲鱼以巧妙与灵敏,成功完成其转变。
黑鲲鱼既寄宿于毕方之左体,奇力俊逸,强劲浩荡,自血脉中涌出。黑鲲鱼觉其与毕方融为一体,宛若崭新而又异样之存。
入毕方之左体后,黑鲲鱼始探索斯神秘之所。觉毕方之左体持更力之能,且善掌诸务。黑鲲鱼乐其中,享前未有之满足。
黑鲲鱼以黑夜未央之光阙为期,不断增长己掌控之能。
晨曦之光透雾而过,照耀毕方大营。祝融与诸神人率士兵破营而入。
然其等眼见一异景。昔日邪恶之毕方竟改其颜,面现善意之容,不复往日之邪眸。
祝融及众神人见此,欢然心喜,皆以为黑鲲鱼匿于毕方之体中,亦知柳土獐、星日马、鬼金羊神将为其克星也。彼等深信,凭借己之神力,定可轻易拿得黑鲲鱼。
然,黑鲲鱼真身始终不显,纵使三神将施行数次神力,亦难令其得显。
黑鲲鱼此时实然已溶入毕方左体,难觅其迹。
祝融与众神人皆惊愕迷茫,非明非解,何以不能擒黑鲲鱼乎?唯见毕方始终安然自若,镇定自信,察视一众神人之困惑。
暗中藏匿之黑鲲鱼于毕方左体内顿感喜悦,本料必遭擒拿之危,谁料以毕方左体隐遮者,致祝融与诸神人不能知晓其所在。
三神将见状,皆心生疑惑,遂询问一旁白鲲鱼道:“前辈,请问余等竭尽神力,却无法从毕方体内感知黑鲲鱼,乃何故如此?”
而白鲲鱼闻言,兴致勃发,口中嘀咕道:“亏是九重天神将,岂连此种琐事都办不好。”
随即走上前,定眼一看,果然发现毕方体内确无黑鲲鱼之影,心中暗道:“刚才言语似是草率焉。”
其脸瞬时一红,当下亦不知如何回答众神人。于是摇了摇尾巴,吹起口哨,飞向苍穹。众神见白鲲鱼如此模样,无不茫然失措。
然,片刻之后,聪明细腻之句芒察觉到,无论毕方如何挪动,双翅如何摇摆,却始终未看到其影子!
乃句芒诈问毕方道:“此时太阳当空,汝等皆有影子,何故汝独无影耳?”
初时其默而不言,然经众神人一再追问,毕方终于道出实情道:“此为在下独有之秘密,余本四重天炎帝殿中一双灯柱,历经八百年,尽职照明,从未有过差池。炎帝因此赐予一双灯柱合体为一之真身,平时多以右身示人,左身则为影子。然,在此战败之前,黑鲲鱼觉察至端倪,趁余沉睡之际,将其身偷偷转藏于左身之内,借此逃走!”
三星宿神将与众人闻言,才始明白其中原委,失望之情油然而生,知道黑鲲鱼早已乘机逃离,遂不再对右毕方过多纠缠。
祝融乃带领可飞身神将与镇护使,急速飞上天空,寻觅左毕方。然览遍众地,仍不见左毕方之踪迹。
无奈之下,众神人率大军暂且回归荆州。百姓再次见至朱雀,甚感欢喜。然目光再投向毕方时,其露愠色。
见此情景,毕方亦乃自责,隐于朱雀背后。朱雀遂细述毕方孤独与失友,且被黑鲲鱼利用之事。百姓听后,乃解内心愤怒。
此时,左毕方潜匿暗处,窥察祝融一众之举动。其并未远遁,而是利用左毕方易匿,偷机隐藏矣。
黑鲲鱼见前日荆州尽染于黑暗,此间八卦灵圜尚未驱除黑魔力。以此便知己于荆州仍有东山再起之机。表面虽输于人,然借助左毕方真身,依可酝酿更大之阴谋。
遂待夜幕降临,众神人散去后,偷偷潜入右毕方之居。右毕方见其另一半,既欣喜又忧虑。
喜者,乃左毕方重归己身旁,忧者,天地间最凶恶之魔兽藏匿其中,自身再次沦为其寄宿之体。
左毕方见右毕方,言道:“勿需担忧,无君则无余,余不会加害于汝,只望能听从余命,便回归汝身,成为汝之影子。”
右毕方闻言,对左毕方道:“汝此言当真耶!”
左毕方应道:“实然当真!”
“且要汝言非虚,余可答应任何要求。”右毕方喜气洋洋地回答道。
“当下需汝潜至狰所居之地,将其唤来,余有事相告。”于是,右毕方趁无人之机,前往狰之居处。
狰见非为黑鲲鱼附体之毕方造访,欣喜不已,准备借夜色与其畅谈。然毕方却对其言道:“速至余帐中,有重要之物欲示汝观。”
狰一头雾水地跟随毕方,来至其所寓之大帐。正当狰感至疑惑之时,一黑影突然自其身后窜出。狰见状大为奇怪,问道:“汝为何者?!”
“乃汝亲友毕方也。”
狰闻言大惊,询问道:“汝欲何为!”左毕方答道:“勿忧,余无恶意,既为右毕方之友,亦即余友也。寻觅汝者,非过求汝相助一事。”
“所需何助?”
“勿急,有助之事余将告知,汝二者当留于祝融身侧,继续演奏舞蹈之技。但需谨记,今日之事只当余等三者得悉,勿向外人述说。”言罢,左毕方便化作一影子,消失无踪。
右毕方面向狰,道:“事之突发,未及时解释,撒以谎言,当真抱歉!”
狰答道:“既为友人,寻回影子,何必计较此耶!”此时二者,经历近日如此多之事,早已释怀,遂转相对而笑。
黑魔力之蔓延,使荆州之土地凄凉荒芜,众人农作皆枯,故此陷入食物匮乏之境地。
祝融望着那片静谧凄凉之土地,心怀愧疚。自认力有不逮,无法解决此弊。忆往昔之由来已久,竟无力擒拿黑鲲鱼,其惶惶恐惧,由是深感羞耻。
同时,众神人亦感束手无策,目睹祝融陷入困境。皆是清楚,若不寻得良策,荆州虎口余生之百姓,亦将持续受穷饥之苦。
日复一日,众百姓只得以简单之食物为生,三餐难以饱腹。往昔之欢愉与活力尽失,心中充盈着沉闷与绝望之感。
是日,右毕方扇动羽翼,狰摇动五尾缓缓向人群行来。
“众友人!当振奋精神!和余二者共跃起舞!”
右毕方与狰展示亲切笑容,激励百姓。众百姓受其二者感染,亦高兴地随之舞蹈。
忽有朱雀所见,遂急追而至,怒气冲冲,目露凶相,喊道:“止、止、止!此困厄时刻,汝等胡闹欢笑、纵情高歌,何言哉!”朱雀怒气之下,将所有舞蹈百姓驱散。
“噫嘻!噫嘻!诚为可惜也!难得使民心振奋,未料今番突临,兴致俱被摧残。”右毕方叹息后,不愧悔,然亦不动怒,翩翩起舞,伴同狰徐徐向林中移去。是时山中之兽,亦皆出来相随,共跃其舞。
正于是时,天陡然落下一阵大雨。雨点绵绵不绝,堕于毕方与狰身上。二者俱感惊慌,纷纷归返各自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