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韦科眉头微蹙,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搓捻着,神情显得有些呆滞和迷茫。
他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但现在他的思绪如同一团乱麻,难以理清。
他只能随便挑一个问题,向树宇发问:“那我怎么才能知道另一个命定之外之人是谁?”
树宇摊摊手:“命运会把你们带到冲突最中心的,到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杨韦科现在的情绪本就因为那些烂事整的有些烦躁,树宇还说着没头没尾的话。
张口就来什么命运什么扰动,现在连个明确的目标也没有。
现实世界的公司问题还没解决,又冒出来一个邪神要动不动就吓自己一下。
“公司...?”
杨韦科原本是将烦躁的情绪迁于树宇的头上,可恰恰是这么一个下意识的行为,却让杨韦科注意到一些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淡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告诉我这些,或者说,你为什么帮我?”
杨韦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似乎想要看穿树宇的真实意图。
树宇一愣,“我还有些疑惑你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他顿了顿,表情也不像之前那般和善。
“不过我转念一想,你毕竟是命定之外之人,当然能有这番警觉。”
杨韦科听后,眼神自然变得冷静,他看着树宇,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树宇看到杨韦科的眼神,也不打算撒谎了,“我有计划,就这么简单,我需要所有的命定之人,包括你这样的命定之外之人,帮我完成我的计划。”
“所以对待每个命定之人,你都会这样和他语重心长的聊天?”杨韦科问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
树宇摇了摇头,“哪怕是命定之人也分能力高低,有的命定之人,一次游戏下来可能都拿不到一次提问机会。”
说着,他指向了杨韦科。
“而你,还有其他命定之外之人,哪怕不靠我第一次的随机挑选,也能在人群中脱颖而出。”
树宇的手杖划过空中,有许许多多的身影出现,他们身后都连着一根银线,直直挂在银树的树枝上。
“所以我才会着重观察你们,但同样的,你们对我的计划有帮助,我也一样会尽量保护你们命运的安全。”
杨韦科听后感到疑惑,有些许不解的问道:“命运的安全?一个人的命运也会出现危险吗?”
树宇看着杨韦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
杨韦科眯着眼思考了一下,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猜想。
“如果想知道完整的答案,那就努力,在下次见面的时候,多获得几个提问机会。”
杨韦科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坚定的说道:“我要进游戏。”
树宇坐在板凳上,手杖指着杨韦科的前方,在空中虚画几下,一扇银色的门出现在杨韦科面前。
杨韦科走上前,抓住门把手的时候,他停住了。
“现实世界的那个『树宇』、『命济』,是你在现实世界的下属吗?”
听到杨韦科的话,树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我的答案也不会变,那些组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起码我完全没见过他们。”
这个答案对于杨韦科来说,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他犹豫的点了点头,拧开了门把手。
门后的空间被白色的光芒填满,杨韦科缓缓抬起脚,踏了进去。
白光包裹了杨韦科的身体,他能感觉到自己在缓缓的飘动,但却没有方向感。
接下来,为了公司奔波,被邪神恐吓的杨韦科,将再次变回涅工会的会长,工区负责人——尤·维卡。
一阵恍惚后,白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但尤·维卡已经能逐渐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渐渐的,他已经能完全掌控四肢,但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
尤·维卡正感到疑惑,眼睛却睁开了,“谁能在睁开眼的情况下再睁开一次眼睛啊...”
面前还是自己的房间,屁股下坐着自己的床,和退出游戏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桌子上的终端开始震动,这是他自己设定的闹钟。
他站起身,走向桌子旁边,关闭了终端的闹钟,视线却看到了桌下的笔。
他想起来这是他上次睡前不小心弄掉的笔,便绕过桌子,俯下身将笔捡了起来。
看着手里的那根笔,尤·维卡没来由的将其转了起来。
可还没转完一套动作,笔就飞了出去,掉在了桌子上,笔尖还磕在终端上。
尤·维卡眉头皱的更深,换作以前,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可在经历现实世界的那些事情,还有树宇的一番解释后,他对这些小事却上了心。
看着停止滚动的笔,杨韦科不禁想着,这又代表着什么。
他转了多少年的笔,可从来没有不小心转飞过。
终端再次震动,似乎是来了消息,打断了杨韦科的沉思。
他看向终端,上面显示的是副官的消息,提醒所有负责人进行例行巡查。
游戏世界的回忆这才如深井里的水一般,缓缓浮了上来。
今天他要去各个工区,视察情况,视察的对象,自然不是工人了。
转身打开舱门,看到了熟悉的走廊,心中的自信和沉稳也如同尘土下掩埋的墓碑。
随着舱门关闭,微风拂过,墓碑上的尘土被轻轻扫走,他还是那个自信沉稳的尤·维卡。
......
一个小时之后,涅盘号,二阶防御圈工地,工人们仍在汗如雨下。
安建呈只觉得焊枪喷射出的火焰就像在灼烧自己的脸,但是面前的结构已经焊了一半,不能半途停下。
火花飞溅,在防护镜的遮挡下,安建呈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球像融化了一般。
他的大脑甚至都有些不清醒,往前推着焊枪的手似乎都有些不稳。
脑海里只剩下焊接这一件事,除此之外,他都看不清周围发生了什么。
眼看着最后一小段被焊上,安建呈保持着这个姿势,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砸在地上后,安建呈的头脑获得短暂的清醒,他抬起头,却看到焊枪已经掉在了自己的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