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脑中虽浮想联翩,但作为黑气的掌控者,自然会将心中的一切情绪轻松隐藏,不在外表显露分毫!
也就在这时,他明确了自己如今最为要紧之事!
那便是发泄这些天积攒下来的负面情绪!
这一路走来,吸收着崇州那几乎凝成实质,飘浮在天际的滔天怨念,实力暴涨飞快!
可相对的黑气滋润肉体的速度,有一些赶不上黑气涌入的速度。
就像是一个木桶,它每日只能装一升的水,可每日涌进的黑气能量却不止一升,有时是两升亦或是三升,甚至有可能是五、六升。
若不能加快消化这些黑气的速度,加强自己肉身的强度。
反而让黑气强过自身意志的控制力,干扰自己的意识,他恐怕有一段时间都要沦为黑气的傀儡。
唯有等到身体能掌控黑气能量时,他才能恢复本来意识!
至于中间会做出什么事,陈宫都不敢去想象。
但总有种会变成董卓,肆意妄为的感觉。
然董卓最起码有十八路诸侯围剿,能够限制他的发展。
可陈宫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东西可以限制他,即使再多的士兵来讨伐,都不过是自己获取力量的养料!
他恐怕会杀到这个世界,无人能够对抗自己才会停下,那到时还会留存下几个人呢?
“啧,想想怎么还有些带劲呢?”陈宫突然感觉这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费人”!
他感觉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要感激涕零,是自己掌控了这股力量!
若是换成那位心思缜密一心向道的天尊,恐怕就是影山影海,贵宾一位!
‘什么带劲?’走在后方的苏漓烟突然听到陈宫这一句话,愣了一下。
随即低下头看到自己被烛火映照出的雪白,顿时俏脸又红了起来。
她有些嗔怒,为什么面前的少年会如此形容自己。
明明自己都可以当他的娘了...却...却...依旧痴迷!
想到此处,她眼神有些迷离,当然,她并非是爱上了陈宫,只是因为受到了年轻人的喜爱,令她感到鼓舞与喜悦。
这些年来,与丈夫之间的关系日渐冷淡,已经许久...没有过那种关系!
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自己的女儿进宫之后!
‘真有这么好吗?’她抿着自己的嘴唇,有些羞涩,走路的动作也有些奇怪起来。
一旁的梁兴文没有注意到自家夫人的异样,他此刻满心都在期盼重新见到地上的阳光!
在这地牢中虽不愁吃穿用度,又无他人苛责,还有人伺候。
但他可受不了这样的监禁!
身为白鹭书院百年来最出色的儒生(自封),不到四十五就身居二品高位,他应该在山林、在湖畔、最起码也该身处于庙堂之上受人供奉!
绝不是在这阴暗的地牢中,受人监禁,虚度自己的人生!
他此次出去,一定要禀明陛下,让那些该死的家伙,受到应有的惩罚!
当梁兴文收回发散的思维,他忽然发现自家夫人怎么走路有些怪异?
并且脸颊有些绯红,那样子就像是自己曾经年轻时哄骗逗弄她时,才会露出的娇羞摸样。
见此,他顿时打了个冷颤,似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都多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成何体统!’
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夫人在这昏暗的地牢中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
或许是即将结束这如梦魇般的生活,她才会如此高兴吧......
哼,那些衙役看自己夫人的眼神,还有想占便宜的动作他都收在眼底。
等出去之后他一定会让那些家伙付出应有的代价!
想到这,梁兴文选择撇过头不去在意......
..............................................................
待三人顺着阶梯来到一层,此刻一层地牢内的所有“垃圾”都已经被清扫完毕,留下的只有那些身上黑气并不浓郁,亦或是被迫、没有对陈宫产生过恶念的家伙。
他们看到陈宫的第一眼,瞳孔中写满的恐惧。
因为他们都明白,那些神出鬼没,轻松杀死地牢内九成犯人的家伙,都是陈宫的手下!
对于这样的杀神,他们连直视陈宫的勇气都没有,规规矩矩的待在牢里,不敢奢求他来拯救自己。
而方才第一时间开口的郑科,此时已经走出了牢房,就站在通道中翘首以待。
在看到陈宫的第一时间,立即小步上前来到他的身前,恭敬的作揖行礼。
“这位大人,您的事办完了吗?”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语气过重引来陈宫的不悦。
都说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就会!
此刻的他没了往日的纨绔少爷风范,言谨慎微的模样若是让他的爷爷与父母看到,会非常的欣慰吧。
“嗯!”陈宫发出一声鼻音,环视周围有些空荡的牢房嘴角勾起再放下。
郑科余光正巧瞥到那一抹弧度,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暗自给自己提了个醒,面前的这位大人可不是好相处,决不能做出僭越的举动。
毕竟那些杀完人的“刽子手”可是神出鬼没的,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若是盯上自己,那绝对十死无生!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什么?”郑科刚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一记补丁,突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有些懵逼。
只见陈宫皱起眉头,似有些不悦道“我问你,你既然说你有冤屈,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这...这...”郑科面露犹豫之色,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恭敬道“一切听大人的!”
“我可不是你的保姆,也不是你亲爹,难不成还想让我替你做决定?”陈宫嗤笑一声,未曾想那郑科闻言不仅没有感到羞愧,先是一愣,而后面露狂喜道“谢谢干爹?”
‘不是哥们?’陈宫没想到,面前这小子还真是打蛇上棍啊。
自己还没说什么呢,竟然认自己的做干爹。
且不说两人年纪差距颇大,这郑科看上去都快三十了,竟然还怎么不要脸。
再者这小子能承受的住自己干儿子的名号吗?
虽然很多太监都喜欢收干儿子,但他可是五肢健全没必要做那种事情!
“若是你不能说出一个章法来,那就不要来求我!”陈宫说完,就准备拔腿离开。
郑科见没有成功,心中虽有一抹失望,但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转而道“启禀大人,小人想好了!”
“说来听听!”陈宫顿住脚步,给了他些许的时间。
当然,主要是他想看看这里人的脑回路会不会正常一些。
“我准备先去收集证据,替我的家人洗清冤屈,再上京都告御状!”
“嗯,不错,继续!”陈宫点了点头,这里还算正常......
他还没想完,就听郑科紧接着道“之后,我再携大势归来,揪出所有幕后凶手,并且抄他们的家。
让那些坑害我郑家的人后悔终身,并且在我父母还有爷爷的坟前磕头认错!”
“然后呢?”陈宫听他说到这顿住了,有些疑惑的询问。
“就...就这啊!”郑科有些懵逼,他做到这一步,家人在天之灵应该能受到慰藉!
“???”陈宫沉默了,灭了满门之仇,竟然在坟前道歉,悔过终身就足够了?
难道不应该以极其血腥的手段屠戮凶手满门,而后确认斩草除根后,再带着他们还有他们全家的头颅放在坟前吗?
陈宫下意识看向后方,只见身后的两人似乎也很满意郑科的想法。
特别是梁兴文眼中吐露几分欣赏!
‘这小子有儒者之风,即便面对仇人,依旧选择用兵不血刃的方式让敌人羞愧,从而后悔终身!
真是块修儒的好苗子啊!’
梁兴文下定决心,既然那少年没有收下这孩子的心思,等他安顿好后,便收其为弟子!
即便其年岁稍大,但也无妨。
若是让陈宫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狠狠的辱骂他,并且告诉他别为他妈的孔子抹黑了好吧?
孔子都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抱怨。
修儒可不是为了当龟龟好吧!
但即便不知道梁兴文的想法,他此刻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
就像是吃下了苍蝇一般。
顿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上这一句,纯纯恶心自己!
陈宫拔腿就朝着上方走去,未再多分一点余光给那郑科。
郑科此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那一句话得罪了陈宫。
‘难不成大人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郑科有些后悔,早知道说让他们后悔终身就完事了,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让他们去自己祖坟前跪下!
他完全没有想过,方才不眨眼就屠戮了九成犯人的陈宫怎么会在意这点小事?
只是郑科让陈宫回想起了一点,这里似乎还是女频世界,即便一路上许多人思想与所为和寻常人无异。
可一旦触及到了某个点,就会变得异常拖沓。
他甚至都怀疑,放这郑科出去,说不定没多久就会发现其和某一家的小姐交织上,而且这小姐还会是杀他全家的仇人之一!
之后,二人难舍难分,结局只有两个。
一是这郑科看清自己的内心,坦然赴死与家人团聚。
二便是替家人原谅这些仇家,之后幸福的生活下去。
不论是哪一个陈宫都不想掺和,现在、立刻、马上想远离这些家伙!
他可不想被这些脑瘫给带偏。
眼见陈宫头也不回的离去,郑科刚升起的希望再次破灭,他无力瘫坐在地上,眼中的光散去。
他明白自己没有把握住最后的机会,他愧对自己的父母、爷爷,还有那被凌辱而死的小妹。
他甚至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可又不知如何去面见因自己而死的家人。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随着意志消沉他的生命力也在不断消散。
“小伙子,没事吧?”就在这时一道势大力重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伴随着一道关切的声音,郑科眼中泛起了光!
以他多年来做纨绔子弟的经验看出,面前的中年人穿着还有气质极其不凡,虽然身上有些异味,但在这地牢中待久了属实正常!
再结合陈宫来此是特地为了拯救他们,明白面前之位恐怕也不是寻常之人。
说不准也有能力或是机会替自己一家洗清冤屈,顿时心中泛起波澜。
“大人,能否请您帮我向那位大人好谏言,替我的家人洗清冤屈,沉冤得雪?”郑科没了之前的矜持,他跪倒在地将头磕的砰砰响!
见状梁兴文得到了极大的精神满足,他来到这里做什么?
不就是为了为民伸冤吗!
都说圣人可以逢凶化吉,自己被关着的这些天,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有人来搭救。
I这十天半月虽然没做什么大事,可一出来就有案件需要他平反,果然他是有大气运者!
想到此处,梁兴文有些洋洋得意。
苏漓烟见丈夫刚从牢里出来,又露出这副骄恣模样,愈发有些不耐。
之前还认为他是少年意气,每次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都像是被箭射中,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可经过此事后,她彻底明白这人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真才实学的酸儒。
若非家室显赫,他恐怕都考不上功名,只能整日郁郁寡欢,抱着那勉强能入眼的书法悲风秋月,叹命运不公,小人作祟,真才实学无用武之地!
‘姐姐,我真的错了吗?’这时,她再一次回想那雪夜与家姐决裂时放下的厥词,心中有些愧疚。
那一天的话,肯定伤她很深吧?
毕竟二人父母早亡一路相依为命,亲手抚养长大的妹妹却说她根本不懂爱情,只看重利益......
再回忆起姐姐对于梁兴文的评价,感觉每一点都直戳本源!
‘罢了,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苏漓烟轻叹一声,见面前的两人还在相互吹捧,顿时没了好脸。
径直越过了他们,追寻着陈宫的脚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