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后面追赶人的倒地声,和熟悉的男人怒吼声,司小郁才敢停下脚步回头看。
直到认出廊里陆匀骁高挑略瘦的背影,她又狂奔回来。
陆匀骁打架出招比较阴狠,第二个被砸眼镜的男人,眼睑下被镜片划出了血,他只顾捂脸嚎叫。
第三个被踹的男人,在地上捂着小腹爬不起来。
但是,第一个被他绊倒的男人已经迅速爬起来。
虽然陆匀骁出手利落狠厉,每一拳,每一脚都不会虚发,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一对三。
“艹!你哪来的?有你鸡毛事!”那人随手捞起墙根的红色灭火器,精准地朝陆匀骁后脑砸过去。
一副不怕事大,要人命的凶煞样!
“陆匀骁,快起开!”司小郁嘶声喊了一嗓子。
陆匀骁已经对身后有防备,立即回身抬起右臂挡住了头,手臂瞬间被灭火器震得麻木,没有任何知觉。
同时司小郁已经飞奔过来,牢牢锁住了那人的腰。
“司小郁,一边去!”
陆匀骁扯开司小郁的胳膊,左手掐住那人脖子,右臂麻得不好发力,他就蜷起右腿,一下下直击那人腹部,容不得他喘息一下,做不了任何反抗。
他边打边骂,“三个男人追一个女人,一点刚性都他妈没有!”
“好了,陆子,别打了,别把事闹大。”司小郁去扯陆匀骁的胳膊。
这时,一队保安跑来,把两个人拉开,地上的人也爬了起来。
“你给我等着,我记住你了哈!”其中一人直直指着陆匀骁的鼻子说。
那嚣张气焰就快戳到陆匀骁鼻子上。
陆匀骁能让他么?
他狂力甩开拉住他的保安,甩了几人一趔趄,随即一重拳挥掉那人的手,“你是个*巴,你记住我!”
司小郁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她连陆匀骁骂脏话的时候,都觉得他帅炸了,超燃。
但是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压住他的火,“好了,陆匀骁,你冷静一点。”
司小郁去扯陆匀骁毛衣袖子,“别闹到让陆叔叔知道。”她低声补了一句。
陆匀骁不屑地睨了几人一眼,反复收张了几回手掌,才算作罢,他弯下腰,一股蛮劲似的,一把拎起司小郁掉在地上的包。
司小郁被陆匀骁拎着连衣裙的后领,一路拎到他新定的那间包厢。
随着门“嘭”地一声被带上,包被陆匀骁扔在桌面上,他扯了把椅子坐进去,一双长腿大咧咧斜斜伸着。
好多年不打架了,一出手还挺耗力。
“司小郁,怎么回事?用不用报警?”陆匀骁掰了掰拳头,拳峰处发出几声咔咔的声响。
司小郁在另一侧坐下,这么多天不见,陆匀骁那件被她穿走的大衣,她一直没还,两个人也没有任何联系。
陆匀骁冷白皮的脸,因为酒气和怒气,染上一层迷蒙的薄红,一股子痞雅范儿。
司小郁没回答问题,看着陆匀骁问:“你为什么要管我?”
陆匀骁那么高一人,几乎半躺在椅子里,没一点正形,如果不是脚撑着,他甚至能滑到地上去。
他看了一会儿司小郁才开口,“我们婚约还没取消,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眼看着你让三个癞蛤蟆叼走。”
司小郁望着陆匀骁的眼睛问:“你对我,于的什么情?”
陆匀骁伸手在大腿两侧按了几下,去摸兜里的烟,结果什么都没摸到,早就打架打丢了。
他懒懒掀起眼皮看司小郁,缓缓说道:“小学校友情。”
是啊,司小郁小他三届,只能是小学校友。
陆匀骁小学一毕业,到了初高中,她就再也追不上他的脚步了,却没少听他的风流史。
司小郁满怀希望,却等来了个校友情。
她扯着红唇,僵僵一笑,“我谢谢你陆匀骁,小学毕业十六年,还能记着我的校友情。”
司小郁从椅子上站起身,拎了包就要走,陆匀骁喊住她,“司小郁,今天到底因为什么?”
“流氓酒蒙子能因为什么。”司小郁抬脚向外走。
陆匀骁眸色幽幽一黯,他伸在地上的长腿,正好挡着司小郁的路,她抬起一只脚准备迈过去。
不料陆匀骁的腿抬得更高,直接拦住她的去路。
“他们碰着你没?碰哪了?”陆匀骁沉着目问道,语气里掺了几丝阴凉的怒意。
司小郁半转头,用眼角余光看横躺在椅子上的人,“一人挨我一个大比兜,你说他们碰着我哪了?”
闻言,陆匀骁神色稍微缓和下来,嗤笑一声,放下了腿,“就你自己来这?朋友呢?”
司小郁就是去吸烟区找她朋友,结果朋友没找到,碰上三个酒蒙子大流氓。
“不用你管!”司小郁迈过陆匀骁的腿,推开门,向外走。
陆匀骁目光寻着司小郁腰臀比绝佳的窈窕背影,喊了句,“司小郁,帮我买盒烟,带个打火机呗?”
“细烟,随便买。”陆匀骁怕司小郁不懂烟,说了牌子也不一定买对,干脆要求降到最低,细烟就行,比没得抽强。
司小郁停下脚步,低着头,长卷发遮住她半边脸,不知在摆弄什么。
很快,她指尖夹出几张红色钞票按在桌面上,“今天谢谢你,我的小学校友,烟,你自己去买。”
临到门口了,她又转回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对陆匀骁说:“或者叫个跑腿。”
司小郁重新燃起的热情,被陆匀骁一句小学校友情彻底熄灭,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嘲笑她的多情。
她吻过他的唇,口过他的命脉,他们肉贴着肉睡过好几夜,但是到头来,好像都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这个时候,陆匀骁才觉出右臂开始热辣辣的胀痛,麻木消退了,疼痛更加明显。
陆匀骁没再说话,司小郁走后,他掀起毛衣袖子瞧了眼,小臂上一片紫红,已经肿了。
“艹,当时就该多给他几拳!”
顺着半敞的门看出去,司小郁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长廊里。
陆匀骁将受伤的胳膊搭在冰凉的桌面上,闭上眼睛,自言自语道:“小老虎好像越来越凶了。”
随后,陆匀骁闭着眼喊来服务员要烟。
“请问先生要哪款烟?”
陆匀骁报了名,服务员却说没有。
手臂疼得他耐心耗尽,陆匀骁锁着眉头,一脸不耐烦,抬抬手赶人,“贵的,细的,随便拿。”
服务生一走,包厢陷入一片沉静,疼痛像被放大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陆匀骁再次掀开毛衣袖子,手臂肿得更高,更加殷紫。
他直接将赤臂贴在冰凉的玻璃桌面上放着,这样还能好受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