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遇刺的消息逐渐在都城各有头有脸的家族传开,二王府艳夫人的院子里又多申领了一套茶具。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既然能刺中她,为什么一把头把她给刺死?!”艳夫人的咆哮声,穿过紧闭的房门,隐隐约约传到了院子外面。
随着皓月与部落的战争结束,宫里放松了对二王府的看守,人也逐渐撤了回去。
在艳夫人的再三哭求下,二王爷把她从家庙里悄悄接回了原来的院子。只是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走出二王府的大门。
对此,早已心灰意冷的二王妃,只要艳夫人不舞到她的面前,对他们所做的一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任由他们两个各作折腾。
二王妃自己和先生把全副心思放到了一双儿女的抚养教育上面,倒也乐得自在,时而还可以看场好戏解解闷儿。
“我的小姐,您小声点儿。”艳夫人的贴身嬷嬷闻言赶紧安抚她的情绪,“这话哪能这样大声嚷嚷,让外面的人听到,又要徒生事端。”
“听到又能怎么样?我还真不怕呢!”艳夫人嘴里说着最硬的话,可是声音却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嬷嬷微低下头,撇了撇嘴。艳夫人只是恼火这次行动没有一刀把梅香送走,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个字问问首领他们现在人在哪里,有没有被抓到。
这次行动虽然选在双方都不熟的福州府,但是梅香身边有司徒逸冬,有医术高超的大夫,还有跟在身边的暗卫以及关键时刻不得不出手的福州城主和都尉。
在这样的情况下,首领他们能一举得逞,已实属不易。但在艳夫人这里不但没有得到一句夸奖,反而责怪他们......
唉,嬷嬷在心底深深叹了口气,望着自己面前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姨,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了心头。心胸不大,目光短浅,甚至还有些洋洋自得而不自知,原本大看的局面被她越作越窄。
她们跟着的这些人的未来又在哪里呢?一个精明的嬷嬷也不禁迷茫了起来。
“不行,这次没成功,还是要另外想想办法才行,这个人是一劲敌,留不得......”
嬷嬷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张了张嘴想提醒她,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什么也没说。
有些人是不会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说多了反而会怪你多事,何苦呢?!
在窦先生的首肯,梅香的再三保证下,三天后他们一行人终于坐上了前往孙家村的马车。
初冬的天气,往年在刘州府早已换上了厚厚的棉衣。一年四季,最难过的就是大雪封山的冬天。
但是在这福州府,完全没有了这方面的顾忌。早上的风吹在脸上虽然还是有些凉意,但是丝毫称不上冷。
为了照顾梅香的身体,他们出发的时间刻意往后推迟了一个时辰,此时,太阳已经冲破冬日的云层,升起了半树高。
“小妹,把车窗打开,幕帘挂起来,透透气。”马车内,半靠坐着的梅香满脸笑容的对刘小妹说道,“还是外面的空气新鲜,这些天躺得我都要发霉了,浑身难受。”
小三起身把手伸向了车箱外,感受到外面的气温和风力梅香的身体完全可以承受得住,叮嘱了一声赶车的梅影后,转头对等着她答复的刘小妹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小管家婆,”梅香笑骂了一句,“窦先生都说我好了,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自从受伤以来,个个都把她当成了依随的娃娃般呵护备至,在美妇人的眼泪以及两个小女生微红的眼眶下,梅香烦躁的同时也不得不全盘接收下他们的好意。
“小姐忘记汤药的味道了是么?还是想受凉再回去躺几天?”小三闻言气鼓鼓的说道,天知道梅香人事不知的躺在床上的那几天,她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三他们兄妹十八个以及刘小妹兄妹三个能有今天这样舒心的生活,完全靠得是梅香。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儿,让她们以后该怎么活?
“小姐,”小三未语眼眶先红了起来,“你可要好好的长命百岁。”
唉,梅香已经记不清这是她清醒过来后叹的第几十次气了,伸手轻轻拍了拍依偎在自己身旁的两人,悄声安慰道:“这次吓到你们了,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会加倍注意的,放心啊!”
“来,给爷笑一个。”略带轻佻的语气,两只魔爪已经伸向了小三和刘小三娇俏的下巴。
“小姐!”
马车外,满脸严肃的梅影听到里面三人的打闹声,脸上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今天的太阳真好!
是的,今天的天气真好,坐着马车出来的人心情更是好!
后面两辆马车内,不时传来孩子的欢呼声。被拘在驿站小一个月的小十七、小十八等几个孩子,今天也被梅香一起带了出来,放放风的同时也让想他们多长长见识。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是梅香对他们的教育一直坚持贯彻的原则。
离府城越远,地上的路开始越难走,由平坦到颠簸,再到现在的坐在马车里被摇晃的东倒西歪,梅香三人一阵阵往上泛恶心。
“停停停,”实在忍受不了的小三,连滚带爬的冲向马车门口,未等马车完全停稳,就已急不可待的跳了下去。
后面梅香和刘小妹紧跟着跳了下来,三人蹲在路边上就是一阵狂吐。
“怎么样?要不要紧?”司徒逸冬、褚泽铭他们也跟着下了马车,皱着眉头看着呕吐不止的三人,关心的问道。
这路摇得他们也不好受,头痛的厉害,但还远没到梅香他们这种程度。
最不受影响的反而是坐出经验来的窦先生以及一群年纪小的孩子们,个个生龙活虎的,看了就让人心生嫉妒。
“今天这一趟,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去骆家村找骆老头时的情景。”望着前面一眼望不到头的坑坑洼洼的土路,凤以臻难得感叹了一句。
果然,历史总是如此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