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见宜修生气了,只能讪讪地说:“谁让小宜提起别人就是一脸醋意,竟然我度君子之腹了。”
四阿哥心虚的连爷也不称了。
柳悠悠头上的发钗已经都卸了下来,正用手将耳朵上的耳环拿下来,听见四阿哥说的话,手放下身体也转过去,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不喜欢旁人,可大格格是爷的血脉,我心疼的不是大格格,而是爷的孩子!只要是爷的子嗣,小宜都会关心的!”
四阿哥听的心软,他感动地走下了靠着的软塌,走到了宜修的身边,俯身替宜修卸掉了耳环,完成一系列的动作,搂着宜修,轻碰着她的耳垂,感慨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宜修回搂四阿哥的腰,头也靠了上去,同样情意绵绵地说:“只盼爷能记住小宜的心意,哪怕以后小宜长了皱纹,不再青春漂亮,也能记住现在的情谊!”
四阿哥一只手向下轻抚着宜修的脊背,怜爱的想,小宜这般依恋我。嘴上说着:“小宜这般喜爱子嗣,可知爷最期待与你的孩子。”
宜修将头埋得更深,手臂也收紧力气,不好意思地说:“爷说什么呢?不知羞!”
柳悠悠让四阿哥来可不是为了谈情说爱的,现在这个氛围很容易让四阿哥精虫上脑,于是将话题转了回来。
宜修抬起头,软软地说:“爷~,咱们说大格格呢?”
四阿哥早就被宜修迷的不知东南西北,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但宜修提起了大格格,他轻咳一声,神志回归,接话说:“小宜可是有什么想法?”
宜修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宜只是有个不成熟的想法,还得爷帮忙参谋。”
四阿哥用眼神示意宜修继续说自己的想法。
宜修继续吞吞吐吐地说:“小宜听说大格格早产,身子有些胎里带的弱症,若是能请个擅长儿科的太医能常驻府中,是不是也能为大格格时时调理?”
四阿哥手上摩挲着宜修的背,思索这个建议的可行性,过了一会儿才说:“这太医不是想请就请的。”
若大格格是嫡出,倒还有可能请皇阿玛做主,可前面几个哥哥家中也不是没有早殇的孩子,连太子都没有因此请太医常驻,自己有什么资格?种种思量下来,请太医确实不现实。
说到这里,四阿哥抱怨道:“若是现在已经出宫开府,倒是可以请个医术好的府医。”
其实阿哥们住在乾西五所,即顺贞门西方的建筑群,而太医院在皇宫东侧的南三所的东面。虽说晚上都有在宫殿处值班的太医,但突发的急症,太医根本赶不过来。弘晖不就是这样不治而亡?
见宜修面带失落,四阿哥不想美人蹙眉,只能给出了自己权限内最大的通融,“小宜放心,我会嘱托苏培盛和宋氏那边,大格格有什么不舒服的,立刻来找爷要腰牌,无论爷在什么地方。”
是的,要是晚上想要出府去请大夫,是要通过重重宵禁的,没有腰牌哪里都去不了,甚至蛮横一点的,可以以擅闯关卡为由,直接拔刀见血。
宜修露出了笑意:“多谢爷能为大格格着想,还包容妾身不成熟的想法,您怎么这么好!”
被宜修崇拜的目光看着,四阿哥心中倍感满足,也不等明日了,当即就叫苏培盛进来,吩咐他这件事,并把话传给连霏馆。
四阿哥一步步的按着柳悠悠设想的,做出了承诺,柳悠悠终于完成了今晚的谋算,幸好四阿哥色令智昏,不然今天哪能这么容易?
目标达成了,宜修也不再矜持找话,二人一同上了床榻。
拉灯。
昨晚就收到了四阿哥传话的宋格格激动地半宿没睡着,大格格自出生起,没学会喝奶就在喝药,哪怕现在春日渐暖,大格格屋里还是炭盆不断,这让宋格格日夜忧心,甚至在连霏馆设了个佛堂,成日茹素抄经,只盼着大格格能健康长大。
苏培盛传话时也暗示四阿哥不是自己想到的,宋格格当即就明白了,四阿哥宿在薜荔院,只可能是宜侧福晋吹了枕头风。宋格格也不在意宜修有什么利用算计,只要能保住大格格,什么代价她都愿意支付。
所以,今日宋格格早早地打扮好,来给宜修请安。
柳悠悠知道今日宋格格回来,也跟着四阿哥起床,吃过了早饭,就等着宋格格上门。
宋格格进门就给宜修行了个大礼,语气坚决:“侧福晋大恩,妾身无以为报,您想做什么,以后只管吩咐。若宋绮云有半句推辞,人神共诛之!”
柳悠悠知道,宋氏这才是彻底归心了。她最开始的投靠,不过是失去了四阿哥的宠爱,又得罪了齐月宾,走投无路之下的慌乱选择。
但柳悠悠费尽心思给大格格的生命填了一重保障,这拿捏住了宋格格的痛处,才让她心甘情愿的为柳悠悠做事。
柳悠悠才不会给别人话柄呢!谁知道这薜荔院有没有会粘蝉的眼线。
她示意剪秋将宋格格扶起来,嘴上说道:“我不过是心疼大格格小小年纪,就要忍受病痛的折磨,若妹妹这么说,我以后可不会说话了!”
宋格格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也找补道:“妾身实在是欣喜,竟忘了场合,还请侧福晋责罚。”
柳悠悠借着宋格格的台阶说:“念在妹妹一片慈母心肠,姐姐哪里舍得怪罪?只是切记,一定把大格格照顾好,若是有什么需要,找不着爷,就派人来薜荔院,我这儿还是有些家底的。”
宋格格见柳悠悠这么体贴,用手帕接住眼泪,笑着说:“那妹妹可要常来叨扰,姐姐可别嫌烦!”
柳悠悠配合着说笑:“妹妹尽管来,等咱们大格格能出屋,姐姐可要好好亲香亲香。”
说起女儿,宋格格更是喜悦,“承姐姐吉言,我只盼着大格格能多吃些奶,涨涨斤称才好。”
好一会儿说说笑笑,宋格格也不敢多打扰,就要告辞。
柳悠悠则趁机给宋格格一个暗示;“我同爷的心意是一样的,无论时候,只要事关大格格,妹妹只管来敲薜荔院的门,我说话行事总比你宽松些。”
宋格格以为柳悠悠是在表明跟四阿哥一样的立场,也是解释自己为什么关注大格格,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松,看来宜侧福晋确实不是想图谋大格格的。
送走了宋格格,柳悠悠喝着剪秋新端上来的花茶,润润喉咙,心里想,大格格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