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余思披头散发,被高高吊起,贾时听着她口中重复的话,笑了。
“净化先知,你分得清对错吗?”贾时笑道,“你敢说你这一路走来,从来没有犯过错?”
“不然呢?”余思说道,“我要锄奸,便无人可挡,我是先知,我谁都不怕。”
“诡异来了,都要挨两巴掌磕个头再走。”
“这么厉害啊。”贾时赞叹道,“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幻境,「再造世界」。”贾时说道,“余思,回忆往事,你是否会后悔?”
……
……
「我是一个军官,至少战争结束之前还是。」
我和我的部队被指派调查一个诡异的渔村,据报告,那个渔村没有任何青壮年劳动力,征兵的人多次无功而返。
而我们都知道,一个村子不可能没有年轻人,那样的村子只会走向灭亡。为了村子的延续,他们肯定是把年轻人们藏了起来。
小渔村紧挨着大海,渔村有一个个小小码头,停靠着零星的船只。
我觉得有些奇怪,一个渔村为什么会只有几只渔船?
由于军队事务并不繁忙,我的未婚妻也来看望我。一路的舟车劳顿,她来到时,已经是脸色惨白,显然,她并不适应这样的旅途。
我将她安顿在我的帐篷里,留她暂住几日。
……
妻子总是说周围很闷,我明白,我们驻扎在山上,每到晚上便蚊虫叮咬,夜晚气温升高,对于她还是有些难熬。
有一天,她开口了:“我想去那个村庄里看看。”
我犹豫了,村子里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但妻子显然不愿意多等,吵着要去看看。
这时有人来报:“团长,有情报,是关于那个村子的。”
他看了一眼我身旁妻子,欲言又止。
我摆手道:“没事,她不是外人,你说吧。”
“好的团长。”他说道,“村子里确实一个年轻人都没有,只剩着一些老人。”
“还有吗?”我问道。
“我们探子失踪了一个。”他说道,“要不要派人去找?”
“找。”我说道,“失踪几天,怎么现在才报告?”
“昨天失踪的,我们今天才返回,一回来就来找您了。”
“在哪里失踪,会不会是路上失散了?”
“应该是村子里,我们在村口约定了集合时间,等了很久不见他来。”
“好吧。”我看着他不像说谎的样子,起身拿起桌上的配枪。
“我们走。”
我带着一队士兵大摇大摆朝着村庄进发,妻子吵着要跟着我,我便让她也上了车。
不多时便到了村庄。
“呼~”妻子长长舒了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好多了。”
我认同她的说法,海风日夜吹拂,村里的空气无比清新。
村里的人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从各个小巷好奇的探出头来。
他们的皱纹如同刀刻一样深,眼睛凹陷如同被挖去一般。海风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不亚于战场上的一场战斗。
只是,这些人都只是老人,正如情报所说,村里没有任何一个年轻人。
上级猜测村里的年轻人不只是因为逃避征兵而消失,更有可能是因为投了敌,所以才对我们避而不见。
想起一个士兵竟然在这里失踪,我的心情沉重不少,我身旁的小伙子们都背着填满子弹的钢枪。
只要有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我就会一声令下,他们将毫不犹豫的开枪。
“是渔民!”妻子高兴的说道。
那些老人胆怯的看着我们,怎么也不敢靠近。
我朝其中一个老人招招手,他反而后退两步,我眯起眼睛,摸出手枪对准了他。军官的威严不容侵犯,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
初到此处,我不介意杀鸡儆猴。
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他总算愿意靠近我。
“你们的村长是谁?”我毫不客气的问道,“出来见我。”
“村长,村长……”老人磕磕巴巴,怎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挑了挑眉,将手枪抵在了他的脑门上。
“看在这玩意的面子上,我希望你的口吃能治好。”
“你干什么!”妻子尖叫着将我的手按下,“你不能把枪指向一个无辜的老人。”
我没说话,将手放下。军队里长官的命令不可违背,妻子如此做,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我默许她的行为,正好体现出我对她的重视,那些士兵们以后想必也会更加尊重她。
妻子转而安抚老人:“老人家,您别怕,他只是想问几句话而已。”
我觉得好笑,会有人被枪指着还不害怕吗?
可妻子就是这样,我总觉得她善良。
“村长在哪里?”我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语气更加阴沉。
“在……在……”老人大口大口喘着气,似乎刚刚被吓得不轻。
妻子转头撒娇似瞪了我一眼,手自然而然抚上老人的背轻拍。
“老人家,你别怕。”
“长官,长官,手下留情。”一道慌乱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一个佝偻的老人从巷子出现,朝我跑来。
我动也没动,身旁的士兵便抬枪指向了他。
“你是谁?停下!”士兵大喊道。
“我,我就是村长。”村长连忙停下,慌张的说道。
“老人家,我的一个小伙子在这里走丢了。”我问道,“你怎么解释?”
“我……我不知道啊……”村长连忙说道,“我们村子里没来过外人啊!”
“这么说是我说谎咯?”我反问道。
“长官您怎么会说假话呢。”村长说道,“但是我们村确实是没有来过外人啊。”
“你们这些老头老眼昏花,能分得清是白天晚上就不错了,你们村的年轻人呢?我们的人是不是被他们抓去了!”士兵喊道。
“不可能啊……”老人摇头道。
士兵接着问道:“那我问你,你们村里的年轻人去哪里了?”
“他,他们出海捕鱼去了。”村长磕磕绊绊说道。
“是吗?”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海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村长说道,“归期也许是一周,也许是一个月……”
“也许是一年?”我笑道。
“这也有可能……”村长低头答话,眼神却四处乱瞟。
“谎话连篇!”我喝道,“还不说实话?”
“确实是出海了。”村长的脸如同哭丧一般,“我确实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出海带了多少天的物资总知道吧?”我说道,“他们带了多少天粮食?”
“粮食够用两个星期,但这在海上,捕到鱼的话,又可以撑几天。”
“淡水呢?”我又问道。
“淡水也是两周。”村长答道。
“这么说,用不了几天他们就该回来了?”我问道,“我们驻扎在这里也快两周了。”
“也许吧……”村长的声音变小了。
“回答我们团长的问题!”士兵大喊道。
“能能能,肯定能。”村长连忙说道。
“那就好,我们走。”我说道,“一连留下,守着这些人。要是那些年轻人回来了,还找不到我们失踪的兄弟,就把他们都毙了。”
说完我拉着妻子的手上车,汽车发动,我们离开了小村庄。
那个士兵的消失带走了我对这些人最后的怜悯,如果只是单纯的逃避征兵,那我会留有情面。
可现在我的士兵在村里消失,只有一种可能。
年轻人消失,是因为通敌。
我看向那有着茂密树林的后山。
我留下那些话,就是要引出那些藏起来的年轻人,最好,能够牵连出藏在后面的敌对组织。
……
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决定会将我推向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