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在城市里,两个老人都感到好奇又局促。
可到了葡萄园里,两人就自在多了,看着一望无际的葡萄架和硕果磊磊的葡萄,两人似乎都要小跑着去摘取一番。
“这么多的果子,得酿多少酒?”
“一英亩大概可以酿造4000瓶左右,不过有的要低一些,这里大概有80公顷,大概能有个70多万瓶的产量。”
老爷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
“这么多能喝完吗?”
“咦~!这才哪到哪,除了咱们东大喝白酒,这边的鬼佬啥的都喝红酒的,日常佐餐也少不了这玩意。
每年消耗的红酒数量算是海量,不过这玩意也是分级别的,像是普通的也就一到两镑或者几十里拉,看货币是用的哪种了。
就跟咱们平时在老家有点散酒做日常,喝点凌塔算是改善,要是有点汾酒或者台子那就算是过年了一样。
红酒不是酿完就喝,而需要陈化一段时间的,一般一年左右的就可以上市销售了。
一年的陈酿,三年的珍藏,如果装瓶之后没有啥好的保存条件的,一般最好在一年内饮用完算是口感最不错了。”
“不是越陈越好?”
“那是白酒,红酒度数低,其实条件稍微差点或者酿造工艺不太行的话,保质期很短的。
能保存个五到十年的酒那在酿造工艺和存储条件上都很讲究。
您是先摘葡萄玩,还是去酒窖看看?”
“先摘葡萄吧,我看这边的人口音跟前些天不太一样啊!”
“爷,这是法国啊,前几天是意呆利,俩地方说的根本不是一套语言好吗?”
“你啥时候学的这地方话?”
“有很多年了吧,我会好几国的语言呢,您想学我教你啊!”
“上一边去,我这个岁数脑子转不过来,自己国家的字儿还没认全呢,学那玩意!”
老爷子推着个小车,拿着剪刀直扑葡萄架。
这边八斤一手攥着一个葡萄试图往嘴里塞,李剑垚过去逗弄了几下就把葡萄给捏碎了。
“八斤太小,别给他容易噎着的东西,我去给他搞点葡萄汁尝尝。”
赵女士白了一眼,
“我这看着呢!”
“是是是,娘您辛苦了,咱说的不是看不看的问题,是安全问题。
小孩子不会叫不会跑的,万一噎着等发现就糟了。”
“知道了,我宝贝着呢,比你小时候强多了,你那会儿逮啥吃啥,哪有我孙子吃的好?”
“说这干啥,就好像您带过我几天似的!”
“滚!”
“好嘞!”
葡萄园的条件其实比在巴勒莫的时候差了好多,不过老头儿还是很喜欢每天去摘葡萄,好在不是同时熟的,有早有晚的。
这些葡萄在成熟期到来的时候就需要雇佣差不多一百多人,再加上葡萄园自己的人刚好够用。
以前人家都是有过经验的,通常是每个人负责大概半公顷的面积就够用。
酿造葡萄酒需要采摘的葡萄需要完全成熟才可以,这样的葡萄糖分转换的更足,酸度也合适。
老爷子在围观酿造的环节的时候又把李剑垚给抓了过去,光用眼睛看不听人解说根本整不明白。
“这个流程差不多就是摘下来之后就是筛选,去掉烂掉的、破损的还有没熟的,这样可以控制质量。
你要说什么罐头时常有烂果子挑挑拣拣的,酿酒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这里的师傅严谨的很,他们对待工作其实很认真的,如果酿造的酒出来品质差,那会被认为是侮辱自己的专业。
但是他们不加班,到点了就走,所以您最好别耽误人家工作。
我差不多都知道这些流程,讲给您听就是了。”
“你不是资本家吗?
员工不加班你乐意?”
“我有啥不乐意的,本来工作时间都是说好了的,有合同保护的。
另外,人家有工会啊,法兰西的工会很出名的,农民更出名,没事就往巴黎的国会大厦泼点粪啥的。”
“你别总屎尿的,接下来怎么弄?”
“挑完了就去梗,这玩意有苦味,会影响酒的口感。
接下来就是破碎,葡萄皮、籽、果肉混合到一起,然后加入酵母进行酒精发酵。
这个时候酵母将葡萄糖转化为酒精和二氧化碳。
酵母的作用跟酿白酒的酒曲作用是差不多的。
发酵的时候温度得进行控制,但是不同的酒需要不同的温度,比如白葡萄酒通常需要的温度就比较低,红葡萄酒需要的温度稍高一点。
还有有的葡萄就算是成熟了之后也选择不摘,等第一场雪后再采摘,那时候架上的葡萄会自然进行一波糖的转化,这就是制作冰葡萄酒的好原料了。
所以,冰葡萄酒价格通常会贵一点,因为如果第一场雪来的比较晚的话,果肉会有很大的损失。”
“发酵完成之后,酒就会转移到橡木桶中进行陈化,陈化的时候酒水会吸收橡木桶种的香气和风味,让酒的层次更丰富。
再之后就是澄清和过滤了,咱们这边的是不添加澄清剂的,都是通过自然沉淀之后,然后进行离心分离,让酒水变得澄清。
最后就是调配和装瓶了。
调配的时候是需要酿酒师来根据口味进行适度的调整的,有的酒酸性多一些,有的甜一些,但出品的酒水口味还是要保持一定的一致性的,
不然等人家喝的时候发现同样的产品口味差异很大就容易造成些误会。
不过对于不经常喝的人来说,这些并不重要。”
在李剑垚的带领下,爷爷在酒窖里从头到尾体验了一遍各种口味的葡萄酒。
看着酒到杯干的样子,李剑垚赶紧劝了下。
“尝尝,用舌头、口腔甚至鼻腔感受,不是牛饮啊,这还没到头呢,您一会喝醉了!”
“没事!这玩意就是甜水,没啥度数!”
结果,等从酒窖出来的时候,老爷子已经走路打晃了。
回去李剑垚把老英雄的事迹果断的出卖了,惹得奶奶一顿埋怨。
还不忘敲李剑垚的脑壳一下,
“你不知道劝劝?这不是耗子进了米缸,你不拉着点那还不可劲的喝?”
“我劝了啊,我爷说跟甜水似的,让我少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