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决心确实震撼到了夏小满,她不得不好好思考原主的话,按照原主的说法,她的死,和魔界正道脱不了干系。
那么,目前抓她的追杀她的也不见得全是魔族人的手笔。
她现在再想起存安的话,感觉又变了个意思,存安想她就在这个世界,为什么想她留在这个世界?
“魔界正道为什么都要杀你?”
“我不知道魔界人为什么杀我,但是正道的动机我能猜到。”
“你也知道了,琉璃残瓣的力量很特殊。”
“有人想剥离夺走,有人想让我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赴死,有的人觉得我不配。”
原主笑的诡异,不停的从鼻子里发出阴沉的“哼”声,尖锐且癫狂,如同暗夜中散发着腐朽味道的坟墓。
“这天底下,没有我不配的!”
夏小满看到疯狂的原主,只觉得背后发凉,忍不住想离对方远一点,不知不觉中她退了两步,背靠在琉璃残瓣上。
背后是纯净的灵力,给予了夏小满安全感,她深吸一口气,“正道魔道都要杀你,我打不过。”
原主一双眼睛发红,更显得凶狠,“墨无卿对你这么好,一定会帮你荡平一切的。”
若真如原主所说,夏小满要面对的势力错综复杂,而墨无卿是多么风光霁月的一个人,她根本不想把救了自己数次的人拖进泥潭。
“不可以。”夏小满的语气坚定,墨无卿又不是闲人,也不是她雇佣的打手,没道理让人为她涉险。
对方的眼神愈发的危险,夏小满也不畏惧和她对视,反正对方又不能杀了她。
“你先说说,你的生平。”夏小满总要先了解一下她的基础信息。
“我没有给自己留下这部分的记忆。”
“你的名字?你的出身?你的身份?你都不知道?”
“是。”
夏小满:烦了毁灭吧。
“但是我留了一半与修行有关的记忆,可以将留下记忆的功法传给你。”
这是最有用的了。
但夏小满还有问题问:“你记得你的仇人们是什么样的吗?”
“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夏小满歪头看她,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到底留了些什么记忆?”
“主要是告诉你你要做什么,以及我以前学到的一些术法。”
夏小满看她,“你这次说的是实话吗?”
她干脆原地坐下,一脸的摆烂,“你的任务对我来说难度太大了,我说找个地方躲起来就真的会躲起来。
“毕竟你的任务我也完成不了,左右都是回不了家,我就不去找你的仇人受这个罪了。”
原主自然说的不是实话,她看着夏小满颇有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也不得不说真话。
“记忆方面我只留存了这些,残魂还有一半的力量是为了控制这副身体准备的。”
“但是你放心,残魂的力量恢复后,最多也只能控制一刻钟,这副身体现在真正的主人还是你。”
好啊好啊,这么玩,夏小满气笑了,“你还想活着吧。”
原主垂眸,遮盖住了如雾一般混沌的眼睛:“我活不了了,只是想在真正消失的时候,再体会一下活着的感受。”
原主前面的每句话都是半真半假的,只有这一句话是全真的。
……
夏小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这两天发生了不少的事,狗城主从这里喊了十个人出去,其中被解除了契约的司禹也在其中。
他还让溪洲带话给夏小满,问她还打算住多久,有人急着接她走。
夏小满知道,狗城主真正说的是,打算什么时候把秘密告诉他,真正要抓自己的人在催了。
夏小满自然是打算住到狗城主背后的人熬不住为止,除非这个地方能提前被毁掉。
这两天外面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满城依然张贴着画着夏小满画像的寻人告示,不同的是家家户户都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箓,上面是红色的法印。
而还没有开始张贴符箓的人家,会有一名戴着金色兜帽遮住眼睛的人前往敲门。
这两天城主让十位挨家挨户的去敲门,说是需要凡人虔诚的祝福,聚集整个城中凡人的意愿,来为他请神做准备。
然后张贴上一张传音符,等到在城主府请神成功后,便让城内居民在门口聆听真神的提点与教诲。
连客栈也不放过。
司禹来到城内最大的那家客栈,敲响了二楼的第三间屋子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身穿白衣的人,还是位修为比他高的修士,可惜他的兜帽遮住了眼睛,也无法去用神识观察对方。
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到了对方清泠好听的嗓音。
墨无卿看了一眼屋内期盼的人说:“是个不认识的人。”
墨怀宴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阿华或者夏小满回来了,如今是白激动了,他趴在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不爽的踢了踢自己的脚。
墨无卿不让他去找人,美其名曰锻炼夏小满和阿华。
司禹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墨怀宴也听的一字不差。
他说:“秋塞城有守城人在,这些年来风调雨顺的,为什么要请神?”
这城主脑子没事吧?城内居民安康,根本不需要做这种事情。
普通人请神是很耗力的,需要收集很多的意念,然后集中在法坛,由主理人一遍又一遍呼唤,强迫神仙降世。
若是真的有疾苦到这种地步的时候,请神指点迷津也还好说,但秋塞城繁荣昌盛,根本不需要。
被迫降世的神仙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应该会不理解。
“二位如若不需要,我这就离开。”
司禹嘴上说着离开,可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的内心很纠结。
这二人都是修士,他如果向这两个人求助的话,会不会能够有用?
可是城主府后面的结界厉害的很,若是因为他坑害了两个无辜的修士又该怎么办?
他犹豫不决,若是眼睛没被遮住,他眼里的忧愁已经要漫出来了。
“二位是……哪里人?”
墨怀宴闻声走了过来,“我是赤灵弟子。”
司禹的双手紧紧攥住,“赤灵……赤灵……”
他已经纠结的满头大汗了,一滴浅红色的汗珠顺着鼻尖落下。
司禹为了隐藏自己已经不受契约牵制的事实,又给自己画了一个契约印记在额头上,这下应该已经汗水浸花了。
“司禹!他们不要就算了,我们赶时间,赶紧去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