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浊眼中不悦,这是在和她套近乎?
不浊开门见山:“我找你来是想问清楚,夏姑娘失踪一事与你有无关系,你可有与魔族勾结?”
“属下以性命起誓,此事与属下毫无无关。”
不浊又问:“城中孩童被绑一事可是你所为?”
许涛沉默,并未回答这个问题,不浊心中已经有数,不回答就是默认。
在大家没注意之时,阿华冲上前擒住了许涛,随后又放开了他,阿华也不说话,众人不明所以。
“他没有和魔族勾结。”
这是阿华的结论,她可以分辨此人身上有没有魔晶的气息。
墨怀宴上前打量许涛,他怎么什么也看不出,看着阿华询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阿华并没有回答,她把目光看向了高座上的城主,但她还没有开始行动,不浊就把她拦了下来。
在不浊心里,谁都有可能勾结魔族做坏事,但是城主不会,她是看着对方慢慢长大的,对方的心性她清楚,断然不会让阿华冒犯一城之主。
但阿华不这样想,不浊的力气又没有她的大,对方很容易就挣开了她的手。
不浊挡在城主的面前,“阿华姑娘,城主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爱民如子,不会与魔族勾结伤害夏姑娘的。”
许涛也挡在城主的面前,对方好歹是一城之主,岂容她人怀疑?
屋内的丫鬟和护卫也纷纷赶来,目光不善的看着阿华。
“我们城主为了秋塞城尽心竭力,你没有资格怀疑城主。”
秋塞城的人是一条心的,墨怀宴见情况不对,立刻拦住阿华,等下人没找到就被赶出城去了。
而墨怀宴身为赤灵弟子,他自然也知道这位城主的好名声。
城主从众人的身后走出来,“抱歉,夏姑娘是在秋塞城失踪的,我必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
“你去张贴告示寻人,你去一趟府衙,你带着人搜城……”
一顿安排下来,所有人都能看到城主对此事的在意,他毫不在意对方不知礼数的冒犯,还尽心尽力的帮忙,本就敬重他的人,此时更加佩服这位仁义的城主。
让墨怀宴都觉得阿华方才过分了。
“卑职想邀请守城人在城中走走,不知墨公子和阿华姑娘了有兴趣一起?”
不浊看不懂对方,之前想方设法的想要排挤她,现在这又是做什么?
不浊思考了一会,看向墨怀宴和阿华,“你们一起去吧,城主出动了不少人找夏姑娘,你们也休息一下。”
不浊是有私心的,她身上有伤,而许涛对自己一向不友善,想起来伤自己修士,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但许涛还真的安安分分的领着他们逛起了秋塞城,还向他们介绍起了许涛曾祖父嘴里一百年前的秋塞城。
“我曾祖父说,从这条街到现在的城主府的路上血流成河,尸体堆叠,秋塞城当时八大世家全部覆灭,唯余我曾祖父一人,他每每回想起来都说那是一座人间炼狱,无休止的折磨着他。”
说罢,许涛停下脚步,看着如今繁华的秋塞城,他现在就站在这里,但无法与祖父感同身受。
“赤灵藏书阁里头的书是记载过秋塞城八大世家覆灭的事情,可里头记载的是全部死亡,没有活口。”
墨怀宴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许涛闻声扭头看他,“你说,导致八大家覆灭的始作俑者该当如何?”
墨怀宴如实说:“这种事情天理不容,即便不入轮回灰飞烟灭也无法赎清始作俑者造下的罪孽。”
赤灵藏书阁中的书所记载的死亡人数近万人,墨怀宴说的一点也没错,始作俑者就算是死了也无法去填平这么多人的怨念。
八大家族覆灭是魔族作乱,最后是不浊和不清两姐妹平息了此乱,将已经受到重创的魔族人全部消灭,解救了除八大家族以外的凡人。
许涛笑了笑,看向不浊的眼神是不屑的,“有活口的,一个是我曾祖父,另外两个是守城人和她的妹妹。”
“我说的对吗?守城人?”
不浊一直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但没想到许涛竟是这样的身份,被尘封在心底的记忆如潮水翻涌,那是不能为人知的秘密。
不浊呼吸重了起来,故作镇定的挺直脊背,“魔族人盯着八大家族的人杀,是我为了活下来的人能平安顺遂,向赤灵说了谎。”
墨怀宴沉默了,这件事情对不浊来说想必是不愿提起的,对她来说这段回忆是残忍痛苦的。
当初魔族人围攻八大家族时,赤灵收到了魔族在永庆山有人企图复活前任魔尊的消息,将门派内修为高的弟子都派了过去,但也派了不少的弟子和两位长老支援秋塞城,却也没能阻止秋塞城八大家覆灭,连同两位长老也一起折损于此。
但是当时永庆山除了魔晶,赤灵的弟子和长老没有探查到一丝前任魔尊的气息,等赤灵和天山新的援助到达秋塞城之后,八大家族覆灭已成事实。
书上所说是魔族调虎离山,记载魔族本意是要屠城,但好在不浊与不清二人不惧生死,与已经被护城阵法重创的魔族人血拼,这才阻止了事态继续发生。
许涛听完了墨怀宴讲述的史记,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我听到的与赤灵所记载的有些出入。”
他又接着问墨怀宴:“你觉得魔族为了什么要屠城?”
“为了什么”这四个字许涛咬的很重,当时的魔界情况并不是很好,与人仙二界一样,受到大战的重创还没有恢复好,没有敢来有仙家阵法守护的秋塞城胡作非为的胆子。
不浊冷冷开口:“魔界中人生性嗜杀,他们作乱不需要理由。”
墨怀宴点头,表示赞同。
而一旁的阿华始终一言不发,她的手腕在隐隐作痛。
许涛颇有深意的看着不浊,“是吗?如你所说,天下的妖魔生下来就该死?”
“自然。”
“那如同妖魔一般有恶意的人也是吗。”
“自然。”
“好,希望这世道对待恶人如守城人所说,属下便借你的的口,希望这天下犯下罪过的人都不得好死。”
墨怀宴觉得气氛有些怪怪的,许涛怎么说着说着就生气了,最后说的话像是在下诅咒一般,阴沉压抑。
不浊也不说话,墨怀宴觉得心里毛毛的,他看着前面两人的气氛越来越低沉,弱弱的开口:“人犯下罪过应当是由你们人间的司法定罪吧……”
“是我吓到墨公子了,抱歉,今日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许涛朝墨怀宴微微颔首,但脸上的表情不曾放松下来,连离开时的步伐都不像来时那般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