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话,小姑娘嘟嘟囔囔往外走,“什么白子黑子…”
这老和尚有话难道就不能明说吗?
姜四跟随在主子身后,“可要属下去逼问一番?”
严刑拷打一番,总不见得他还会不说。
姜安咧嘴,拉住四四的衣摆,像是怕他真掉头回去一般。
“那倒也不必。”
虽说她不信奉什么佛祖神仙,可因果报应有时候还真挺灵的…
真折磨了侍佛的国师,万一佛祖他老人家生气了呢~
小姑娘给四四顺毛,“咱们且等着,这老和尚今夜说的话早晚有一天我会明白的。”
“快走吧,一会儿天都亮了~”
姜四还是不放心,有点蠢蠢欲动,“万一国师不按照主子说的办呢?”
“要不属下还是派几名暗卫留守在此处…”
姜安打了个哈欠,随意摆摆手,“依你,都依你~”
姜四动作有些迟疑,总觉得是主子在哄他怎么回事?!
其实瞧着国师今晚这架势明显就是知道姜安要来的。
他既算的,又没躲。甚至还在门口留了引路的…
便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姜安在看见那小和尚的时候就已然明了。
小姑娘夹紧马腹,用握着剑的手同还蹲在寺庙门口的小和尚挥手。
“小和尚,都快天亮了,国师说让你回去睡觉!”
小和尚看着她,“施主没骗小僧?”
“哈…”
少女灿然一笑,正背对着初升的红日,时那般的璀璨耀眼。
只见她歪歪头,神情张扬又狡黠,“我从不说假话。”
哦,这句话就是假的~
姜安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驾!”
迎着日出,姜安带人下了山。
路过方才打斗的地方,马蹄毫无顾忌的践踏那些无名尸首。
行至城门,正巧赶上城门大开!
面对准备兵刃相向的守城军,姜安不断催促着马匹提速。
只听得她冷声道:“刑部左侍郎姜安入城!”
“都给本官闪开!”
一听是这位的威名,那些守城军甚至没细看姜安的脸,就差连滚带爬的往回跑了~
而城中那些派人盯着姜安的世家阀门一听她城开时入城归来,纷纷坐不住了。
这小祖宗昨日不是才去丞相府闹过一场,然后回府了吗?
怎么一夜过去,从城外回来了?
一时间,各家家主都往外撒人,让他们去查姜安昨夜行踪。
“正律可醒了?”
一夜未睡,饶是正值盛夏,姜安也觉得自己冷极了,就连肌肉都在颤抖的冷。
她卸下斗篷,揉揉发胀的额角,强撑着往府里走去。
祈善渊接过斗篷,“醒过,昨日夜里你走没一会儿就醒了…”
“我趁他醒来问了些细节,如今吃了药又睡过去,酿酿正守着呢。”
“谁伤的他?”
“是上仙坊的人。”
上仙坊日夜都是灯火通明,里面丝竹之声不停、来往客人不断。
正律身为姜安的下属,不少人都见过他,他便想着等客人散去再趁机摸进上仙坊…
而且那时上仙坊上下皆是疲累之时,守卫最松!
一切都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那些守卫根本不是正律对手,他采了花就想走。”
可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那么几个人,功夫狠辣,其中还有个蒙面的女人。
“他们目的明确,夺被正律拿走的花。”
想起正律的话来,祈善渊眉心微蹙,“他说那些人打扮和做派像是暗卫或者死士。”
死士?
姜安讶异抬眸。
她本以为这上仙坊只是和哪方势力勾结,现在看来应当不是。
“那上仙坊坊主若真是寻常人出身,可养不出死士。”
小姑娘把自己摔在床榻上,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喃喃道:“想来又是谁的‘钉子’吧。”
她闭着眼睛,“先不管上仙坊,应付了宫宴再说…”
祈小公子瞧着小姑娘有些不对劲。
如今酿酿也不在这儿…
他站在外间思索良久后,拨开珠帘入了内室。
“安安可是不舒服?”
他的手探向姜安的额头。
有些烫…
她在发热!
“安安…?”
“嗯?”
小姑娘又往被子里缩了缩,闷闷道:“酿酿,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祈善渊面色难看。
什么酿酿!怎么还认不得人了,可是病得厉害了?
他越想越担忧,握上小姑娘的手。
不出意料,像冰块一般…
“来人!”
祈善渊又从床榻里拽了一床被子,扬声唤着院中的亲兵。
“叫郎中!”
“快!”
亲兵中的医者只会处理外伤,小姑娘或许是这一整夜没安生,惹了风寒,得从外面叫郎中来。
“等等…”
他把裹成蚕蛹一般的姜安抱在怀里。
“多找几位来!”
“是!”
如今外面多少人惦记着这府邸里的人,祈善渊信不过北地以外的任何人。
多找几位郎中来,让他们都号脉开方,也杜绝了其中有谁有害人之心!
“怎么就生病了?”
李星桑和霍长明火急火燎来了小姑娘院子,霍长明神情焦急还差点被门口横木绊倒。
李星桑瞧着小姑娘因为高热红彤彤的脸颊,又瞧见她身上盖着的两层被子。
“善渊,你这样不成!”
“发热的时候若是不能及时散热,只会病的更重!”
“不行!”祈善渊阻了李星桑的手,满脸心疼。
他始终握着小姑娘的手,虽是回温了些,可指尖还是凉的…
“安安身上是冰凉的,连汗都没出,被子不能拿走。”
“怎么…怎么就是凉的…”
霍长明急的团团转。
许是之前小姑娘生病吓着他们了,整个府里突然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就连背上有伤的正律都要下床,却被酿酿一只手轻松压制住。
她一脸寒霜,“我还要照顾小姐,你别添乱,躺好!”
挣扎间正律身上盖着的被子滑落…
酿酿常年手握兵刃,没有寻常女子的指尖温柔,可生了茧子的掌心摩挲在肌肤上又生了别样的情愫。
正律把脸埋在枕间装死,就留下薄红的耳尖。
这个时候他还想些有的没的,真该死啊!
某人在心里吐槽自己。
正屋,
一位郎中手搭着小姑娘纤细白皙的手腕摸脉,他面上忐忑不安,像是被屋中聚着的人吓到了一般。
外间立起来的屏风外还有七八名郎中正在喝茶。
他们左瞧瞧右看看,打量着这些凶神恶煞的兵痞子。
咱也不知道,在医馆出诊都好好的…突然被人塞了块金锭子,然后就抓来这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