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东西,孙伯便准备回去接着收割稻子,家中还有妻子在等他呢。
他向远处守着的王爷行了一礼。
马背上的姜寂臣微微颔首。
孙伯一愣,眨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车队渐行渐远,留在原地的老者突地笑出声。
他们这位王爷似乎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只是性子冷了些。
……
回了王府,多日没见小主子的孙管家哎哟哎哟的,连着心疼了好几声。
不是瘦了,就是晒黑了…
老父亲仔细看了看闺女的小脸蛋,逐渐自我怀疑。
瘦了…吗?
反正晚膳时,桌上的饭菜倒是挺丰盛~
孙管家一边给小姑娘夹菜,嘴上还心疼的说道:“这天愈发冷了,小主子这次回来可别往军营跑了,万一风寒了可怎么好!”
对此,小姑娘抱着饭碗,默默看了老爹一眼。
之后的护国军加训,她还准备一起参加呢。
姜寂臣眼角抽搐,声线平淡的说道:“本王一年四季,整日都去军营…”
言外之意就是,怎么不见孙管家心疼一下?
“咳…”
管家手中的菜打了弯,落进大主子的碗中,“主子您身体康健…”
意思就是:你抗造,他细皮嫩肉的小主子可不行。
同在桌上的谢云山,瞧瞧小姑娘的碗,再瞧瞧王爷的碗,竖起眉毛,“孙管家,我也要!”
姜寂臣一个冷眼横过去,要要要,要什么要!
有了孙管家这个靠山的谢云山:略略略~
一顿饭在无声的火药味里可算是结束了,小姑娘跳下椅子,哒哒往外跑,半点不带停留的。
等走出前院的范围,她才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嘀嘀咕咕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唉!”
小姑娘摇头晃脑,小大人一般,“这个家,没有安安可怎么办啊!”
身后跟着的侍卫、侍女听见,纷纷低下头偷笑她。
回了院子的姜安就像离开领地许久的小兽,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势必要让这块地方都沾染上自己的气味。
这一逛就是半个时辰,天色暗了下来。
正言在前,提着一盏灯照明,他们一行人又上了摘星楼。
楼上叮叮当当半晌,一大箱银砸抬了下来。
小姑娘蹲在那儿,缩成小小一只,撅着嘴巴看向距离自己渐行渐远的银砸…
她磨磨蹭蹭的转过身,把自己缩成一坨,声音闷闷传来,“眼不见为净!”
酿酿上前来,哄道:“小姐,你再去小金库看几眼,那儿还堆着可多银砸,准保高兴。”
“好叭…”
又往前走了几步,姜安瞅着缺了一块角儿的银山,更不高兴了。
她啪唧一声,坐在原地,两条腿伸着,一副摆烂了的样子。
酿酿嘴角抽搐,捂脸,大意了!
去而复返的正言眼珠子一转,从桌上拿了纸笔来。
他扬声,“小姐,您多久没给祈小公子写信了?”
“小公子的信都来了两三封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往小姑娘的方向瞥。
只见姜安支楞起来,赶紧往这边跑,“我看看,我看看!”
祈善渊的信最早一封应当是一月前从沛州送出。
信上说冬日将至,北地的棉花涨价,他准备从沛州运些回去,给护国军军中将士缝制棉衣。
这封信的来意便是想让安安询问王爷,可行否?
第二封信是家常,是祈善渊在沛州的所见所闻,其中无意中提到关门了好一段时间的桃花源。
第三封信也是询问,祈善渊问安安,这么长时间未回信可是有事在忙?又说这些日子里祈家产业在南地的推进很顺利,距离他回到北地又近了一步。
信中字字句句,难掩祈小公子想早日回到安安身边的急切心情…
将来信全都看完,小姑娘撸起袖子,抓起笔,也准备写一封回信!
酿酿将窗子打开,月光一下子钻进屋中。
姜安抬头去看,接着摘星楼的高度,天上的星光似乎唾手可得,让人心神向往。
墨迹滴落在纸张,她鼓着腮帮子,足以见得有多认真…
又过了一会儿,酿酿转身剪烛芯的功夫,就听桌案那儿传来‘咚’的一声。
她赶紧回头去看。
原是小姑娘的脑袋磕在桌上,睡着了~
她脑袋下还压着墨迹未干的信纸。
“小…”
“嘘!”
酿酿拦下正准备大呼小叫的正言,指了指睡着的小姐。
“你提上灯照亮,送小姐回房休息。”
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连折腾这么多日,怎么可能不累。
至于那封墨迹未干的信,还是正律塞进信封,交给早就在窗边等候多时的苍鹰…
小剧场:姜安的信上都写了什么~
(渊渊,许久未回信是因为我与哥哥、星桑去了军中秋弥。
棉衣一事,待我明日问过父亲后再给你答复。
桃花源居然关门了?
温则玉如此财迷的人居然没有开门迎客,那还真是稀奇,等他再开门,你定要去多尝几碗赛神仙!
说起桃花源关门,这日子倒是与我前段时间边关巡防相差不多。
巡防之时发生事情甚多,信上不好提及,待你归来,安安定要说上一说!
对了,我有自己的兵马了!(此处应该有一个大大的笑脸~)
今年秋弥,我与星桑他们带领一方军队大杀四方,险些就夺了军中魁首呢。
哼…军中那些主将一个个留着络腮胡,还都是些玩不起的,居然赖账!
等过几日加训,看安安怎么虐他们!
沛州刺史待你可好,南地可有人欺负你?
若是有事,可一定要同我讲,虽然两地相隔甚远,但安安咻~的就过去咯~
我给你撑腰,谁敢欺负你,你就揍他!
(一个火柴人叉腰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