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金!!”
营帐中一声咆哮,惊住了外面巡逻的士兵。
温父气的脸红脖子粗,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
五千金!
便是将他主帅府邸的一草一木卖个干净,也拿不出五千金啊。
回禀的将领畏畏缩缩跪在营帐中,完全不敢吱声。
寂静了不知多久,主位上的人才有气无力且认清现实的向麾下下令。
让温韩世掏空家底去赎个主将回来是不可能的…
他眼中闪过阴狠,“你去府城找那些平日里与本帅有来往的商贾和世家。”
“这五千金,他们来出,能拿出来多少就拿多少,若是有人不从或是私藏…”
温韩世看向自己的亲信。
那人垂首抱拳,“属下明白,格杀勿论!”
“嗯…多带点人手,办事快点。”
“是!”
五千金,一共筹得三千,剩下的依旧是从军中军饷和主帅府拿出来。
温韩世亲自护送,前往边界线。
他向身后看去,一箱箱的…
让人寒心啊!!
他攥紧了缰绳,恨不得把牙咬碎。
“驾!”
战马速度加快,温韩世神情冰冷。
他倒要看看,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到底是何方妖孽,这五千金说给就给了!
……
“小姐,有队伍过来了!”
军中耳朵灵的将领趴伏在地,他一只耳紧贴草地,仔细听着。
“大概百十号人。”
一名主将激动搓搓手,“会不会是来送钱的啊~”
姜安看向远处马蹄激荡起的尘土,小细眉毛生动的做出表情。
这么痛快?
她凑近了酿酿,“你说,会不会是坑啊…”
酿酿眉头微拢,仔细回忆了今天发生的事。
“如霍将军所言,附近的贼匪每到这个时候都会躲起来,那今日小姐遇到的打劫就有些奇怪了…”
离开那处没多久,斥候又来报,说边界有东离军扰乱。
这支队伍的挑衅来得也有点莫名其妙…
正律点头,也接了起来,“茂州相较北地两州势弱不假,可南商有大军巡察,身为接壤国,东离不可能全然不知,如此行事有些刻意。”
夹在他俩中间的正言睁着清澈的眸子,一脸茫然。
他发出灵魂一问,“那他们图什么呢?”
打劫的贼匪被小姐倒挂在树上;挑衅的主将和军队,都抓的、被揍的,简直不要太惨!
正言一摊手,“啥事没有啊~”
酿酿和正律相视一眼。
不得不承认,有点道理。
小姑娘瞧瞧邦邦响的脑袋,这个时候胡晏那个老狐狸在就好了。
想不通的她一挥爪子,“不管了…”
“有事,打就完了!”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此刻,还是数钱最重要~
“吁…”
温韩世下马,直奔姜安而来。
“你就是那个小姑娘?”他的话一点也不客气。
姜安白了他一眼,胖手叉腰,“你要这么说也没错,我确实是个小姑娘。”
温韩世被怼了一句,噎住。
“哼…”
他转身,背对着姜安,看向那五千将士。
真是…怎么一个惨字了得啊!
这打的,鼻青脸肿。
温韩世黑了脸,喝道:“没用的东西,都给本帅滚回去!”
他此刻赶人,可不是什么护犊子。
单纯的就是觉得拿钱赎人这种事情还是不能放到明面上来…
谁知道这五千人里会不会有别家的探子,就等着抓他的错处呢。
将士们得了能离开此处的令,那生龙活虎的起身,抓起兵器就跑。
不知道的还以为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呢~
渐黑的夜色中,他们向着营地的方向跑,眼中盛着热泪,就差喊娘了。
见人影都消失在黑暗中,温韩世这才开箱。
黄澄澄的金锭子,摆了一排又一排…
后面还有几箱,是黄金数量不够,拿了等值的白银来凑。
“一共五千金,把人放了吧。”
姜安看看金砸又看看这位东离主帅。
“别着急啊…”
她拧巴着眉毛,“安安怎么觉得你有点面熟啊?”
温父与温则玉还是挺像的,只是一位是经营酒楼的东家,一位是风吹日晒的主帅。
温韩世身上那点贵气和清秀早就被时间和这边关的风沙抹干净了。
这个人黑黢黢的,小姑娘就是怎么想,也想不到啊!
温韩世不知儿子与她相熟,面上更是坦然。
他又是冷哼一声,“本帅可没见过你…”
“赶紧收了钱,放人。”
“此事就算揭过!”
“啧…”
霍朗作势就要上前,这人怎么说话呢!
小姑娘的脾气比他更不好,当即冷下脸。
只听她带着点娇纵的声音响彻这片平原,“哼什么哼,就会哼…”
“你祖上和猪是有什么渊源吗!”
霍朗停住脚步,嘴角一抽。
哎呀妈,贴脸开大啊。
被人骂是猪,还被骂祖上也是猪,这温韩世能忍!
他向前踏了一步,神情凶狠。
他这一动,姜安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身后的将士可不干了。
齐刷刷抽刀!
怎么还要当着他们的面儿,欺负他们大小姐?
温韩世的脚立马缩了回来,也不是…不能忍…
他突然就有点后悔让将士们都回去了。
说实话,晚上的风也挺冷的…
成功赎人的温韩世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翻身上马,跑远了。
而远远看着的温则玉则是轻蔑一笑。
他这位父亲,也就这点本事了。
“公子…”
属下戳戳他,“不出您所料,真的在附近扎营了!”
“只是他们好像起了戒备心,巡逻守夜的人翻了一倍…”
温则玉:“无妨,根据前几日的打探,今夜巡防应该有姜安和霍朗。”
“让手底下的人准备好,盯紧了姜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