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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新岁如意呀!”

主屋里,

姜安跪的痛快。

坐在床榻边,还穿着一身白绸里衣的姜寂臣墨发铺了满背,他俊朗的脸上神情无奈,用手揉揉额角。

“快起来,地上多凉。”

团子不为所动,用那双扑灵扑灵的大眼睛瞅着她爹。

姜寂臣:“你起来,爹就给你红封!”

“好哒!”

团子拍拍衣裙,呲着口白糯糯的牙齿笑,“安安主要也不是要爹的红封…”

她哒哒靠近她爹,伸出胖手,手心朝上,“主要是安安见不得爹担心我呀~”

“哈…”

王爷用手指戳戳小鬼头,眉眼柔和,“往日习武也没见你起这般早。”

观砚从桌案处拿过一个小箱捧在手上。

“小姐,这是王爷给您的红封。”

姜安两眼放光,去年还是红封封着的,今年怎么就改用箱子了?

她爹霸气!

见团子踮着脚,焦急都写在那张胖脸上,老父亲赶紧将箱子给她。

“看看,你可喜欢…”

打开箱子,不是想象中的金银和银票,而是厚厚一沓房契地契,还有店面铺子的契约合同。

她甚至看到了裕福楼的契约。

姜安:!

她捧着这一沓纸,胖躯完全不敢动,“爹呀,你该不会把王府都给安安了吧!”

姜寂臣轻笑,笑骂道:“你倒是想得挺美!”

本王还活着好好的呢!

他抱了团子坐上床榻,“霍夫人与本王说起,你想做生意赚钱…”

“正巧本王手里有这些店面铺子,阿安想做什么便去做。”

“亏了也没有关系。”

反正这也只是一部分,给他闺女练练手又如何~

团子看向她爹,圆眼里满是对老父亲财力的肯定,“爹呀~”

她吧唧一口亲在姜寂臣的脸颊,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爹放心,安安出马,肯定不会亏本哒!”

与她爹吃过早膳后,她带着小箱子回到自己的院中。

“酿酿呀~”

团子迫切想要和身边人分享自己一跃变成小富娃的兴奋!

“安安有钱啦,好多好多小钱钱~”

酿酿放下手中活计,英气的眉眼软和,“那小姐想不想更有钱些?”

姜安:“诶?”

“霍将军等人来府上给王爷贺新岁,就在前院厅堂…”

姜安:!

她安顿好自己的宝贝箱子,捞过还在睡懒觉的狐狸崽崽,迈着短腿出了院子,路上还不忘叫祈善渊一同。

“霍姨姨呀~~”

软乎乎的小姑娘脸颊红扑扑,“霍姨姨,新的一年越来越漂亮呀~”

“诶!”

霍夫人连忙将红封塞到姜安手中,甚至还从手腕上撸下来玉镯子也给了她。

心满意足的团子笑着弯了眼睛,径直路过一脸期待的霍朗,走到胡晏跟前。

“胡军师呀,新岁身体健康呀~”

胡晏拿出红封,笑容温和,“在下也祝小姐新岁平安。”

他的红封有两个,还有一个是梦不扔交代他转交给姜安的…

霍朗:我呢?我呢?

姜安:霍将军的钱都在姨姨那里,他没钱~

被贴上没钱标签的霍将军委屈,黑熊一样壮的汉子硬生生憋出种幽怨的感觉。

吉祥话说了一圈说上头的姜安圆眼又瞄准她爹。

姜寂臣喝茶的动作一顿,嘴角抽搐,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羊薅啊!

索性,她没开金口…

大年初一今天对于姜安来说,无疑是最快乐的!

她与祈善渊分了红封后,便坐在床榻上数了整整一个时辰,然后抱着小钱钱去了后院的摘星楼。

恐怕今夜连梦里都是笑着的~

正月初八那天,谢云山一马轻骑从南城门入城。

他加紧马腹,疲倦的脸上绽放出光彩。

在城门口只听得谢小将军大喊一声,“小爷…”

“终于回来啦!”

这声音吓得瞌睡的守城将领惊坐起,谁!

谁来攻城了?

入了崇州府城的谢云山直奔镇国王府,熟练的将缰绳、马匹扔给门房,他自己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府中。

“王爷!”

“团子!”

“小爷回来啦,有没有人出来迎接一下呀~”

观砚从书房的方向过来,向谢云山行礼,“谢小将军,王爷说再不收了声音去书房,他就要把收拾好的院子给锁了…”

谢云山:“诶,别呀~”

他睁着光彩流转的眸子,“团子今日上学堂没有?”

观砚:“没有,小姐与王爷都在书…”房。

谢云山一阵风似的路过观砚,眨眼间的功夫消失在游廊拐角处。

“王爷,你是不知道小爷为了从京都回来遭了多少罪!”

谢云山抢过姜寂臣面前的茶杯灌了一口。

“谢家家法都快让我尝了个遍了!”

都差点把他爹给气中风了,太后这才让他回崇州来的!

姜寂臣抬眸对上谢云山隐隐有几分骄傲的神情,淡淡一笑。

他的眸子扫过小将军有些僵硬的胳膊和后背,“有伤就去找府医,赖在本王这儿作甚。”

谢云山耸肩,“小爷就不信王爷不知我来找你干嘛!”

“太后下了旨意,赏崇州疫症时所有有功之人,还特意提到团子,送来好些赏赐。”

“太妃紧随其后,也送来不少物件和书信。”

他脊背挺直坐下,黝黑的眸子去看姜寂臣,“但这二位都没有提起王爷。”

那旨意中的受赏者也没有姜寂臣…

此举杀人诛心。

一个小姑娘越过位高权重的父亲受赏,朝廷百官如何看?崇州百姓如何看?

最重要的是姜寂臣自己如何看?

“诶?”

突然被提到名字的姜安从晕眼的大字帖中抬头,白嫩的胖脸上还有墨迹。

她扔了笔,一脸真诚,“太后今年几岁了呀?”

谢云山一愣,“问这个干嘛?”

“她一定是太老了,老眼昏花,我爹大人有大量,不和老太太计较,会原谅她的瞎眼。”

团子笑得一脸无害,如果那双圆眼再多些笑颜的话就更像了。

姜安磨牙,骨子里藏着的暴戾无意识泄出,“安安不要赏赐,那些东西留着给她治病吧。”

姜寂臣在姜安心中是一等一的重要,有人这样否认她爹的付出,她怎能心平气和!

谢小将军蹙眉,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团子身上的杀伐气。

“阿安…”

“诶!”

谢云山再眨眨眼,俊脸困惑,明明就是只团子啊…

老父亲把团子抱在怀里,安抚的摸摸她的头,“阿安不必生气…”

“你要记得如此不顾脸面的做派只能说明她恼羞成怒却又对本王无可奈何。”

换句话说,太后此举不过是狗见没骨头吃并且还丢了自己原本藏起来的骨头,无能狂怒罢了。

他姜寂臣何曾在意过那朝堂之上的百官是如何评价他。至于崇州百姓,他们只认护国王军旗帜,不知当今圣上是哪位。

团子眨眨无辜的圆眼,“安安知道啦!”

“安安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