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晏:“此事便揭过?”
他清亮的眸子看向这位多年老友,印象中他可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人…
姜寂臣挑眉,手掌轻拍带着信筒的苍鹰,让它将信送回府上。
他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与胡晏说家常。
“本王动了东离的暗线…”
“此时,陵武侯应该已经往生极乐了吧。”
陵武侯是东离长公主一手提拔起来的左右手,失去这只手对于那个女人来说可不是减一这么简单的事。
因为有东离长公主的权势制衡,陵武侯府的嫡子动不了这成了侯爷的庶子,只能被其打压。
如今拦路的庶子一死,陵武侯府连同往日势力一同肯定是要与东离长公主为敌的。
昔日听话的左右手,变成刺向自己的一把刀…
胡晏眸中闪过畅快,也不知这位位高权重的公主如今是什么表情。
姜寂臣:“京都嘛…”
他扯开一抹笑,笑容邪肆,“本王送了位美人给大皇子。”
只是这美人有些缺点…
她家早年被太后所害,不幸沦落风尘,染了一身脏病。
如今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姜寂臣与胡晏走出营帐,望向城郊收容疫民的地方。
也不知道太后面对身染脏病的大皇子,会不会杀了他,省的脏了她的皇城。
胡晏收起折扇,将手背在身后,语气悠悠,“王爷真是…”
“妙哉!”
俗称:干得漂亮!
“王爷…”
观砚面上罩着面巾跑过来,“王爷,药材不够了…”
姜寂臣蹙眉,这药材的消耗越来越快。
“命人通知城楼上的守城军,让人运药材过来。”
“是。”
他应下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面色纠结。
姜寂臣:“还有何事?”
观砚抱拳行礼,“王爷,属下瞧着府医像是不太好…”
府医…
他面色一沉,“本王去看看。”
胡晏也要跟上,却被姜寂臣拦住,“你身子本就不好,就留在此处吧。”
他想反驳,府医多次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他不该这个时候无动于衷。却又觉得如此时刻,还是不要给王爷等人添麻烦。
胡晏:“在下明白。”
这次运送药材的依旧是某只小团子。
她穿着一身暖黄云锦,脑袋上小发包随着动作乱颤。
“观砚呀~”
姜安隔着城门向他招手。
观砚见到小姐,眉眼笑开,带着一众黑甲向姜安行礼,“见过小姐…”
团子扒着城墙,“我爹呐?”
“王爷正在城郊看望府医,小姐放心,王爷很好!”
“嗷,好叭~”
她手指着那一车药材,“我让霍姨姨做了肘子,就在车上。”
“记得,还有霍将军一份啊~”
观砚拿过沉重的食盒,霍将军知道了,怕是要抱着王爷哭鼻子了。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看见自家夫人了~
“观砚明白。”
“那属下就去送药材了。”
姜安挥挥胖爪,“去吧去吧~”
“记得告诉我爹,城里已经没有多少疫民啦,很快就会好起来哒!”
“是!”
眼见着观砚带人越走越远,团子眉眼耷拉下来。
她胖手扣着城墙,小小一只,委屈的语气随风散掉,“安安已经好多、好多天没看见爹了…”
酿酿听着小姐的话很是心疼,“小姐…”
“小姐可要回府去看看大猫?”
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安慰小姐情绪的办法了…
如今城中疫民渐少,大家心下都轻松些,城西也不再像往日那般烟雾缭绕,欢声笑语多了不少…
“好呀,好呀~”
“安安很久没有去找大猫玩嘞~”
“……”
王府,
接到主子命令的孙管家低垂着眼眸走向府中花园。
他身后带着几名亲卫,看起来依旧是姜安印象中那位和蔼的管家…
亲卫打开假山地牢的门,他率先走进。
王府地牢中关着的向来是些别国细作、暗探,这些人来了这儿,一般都要先严刑拷打一番。
是以,地牢中血腥气经久不散。
鞋子碾过沙土,停在牢门前。
“将人带出来…”
孙管家的声音在这地牢中显得阴森。
两名赤羽军早早地被堵上嘴,反绑着躺在潮湿地面,根本就没有反抗得余地。
他俩呜咽…呜咽叫喊着,光看眼神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孙管家双手垂着,老神在在的闭目养神,没有任何杀伤力。
亲卫将人拖出来后,他从一排刑具上挑出把锋利的小刀,缓着步子靠近。
“我在皇城的时候,你们这些人的嘴脸见的多了,折磨人的手段也见多了。”
“能被派到崇州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想必也是下等。”
“入了地府看见阎王,别忘了是谁让你们来做这差事的…”
冰冷的刀贴在赤羽军的动脉上,孙管家浑浊的眼中映着他恐惧的神情。
“啊…嗬嗬…”
他垂下染血的手,刀尖滴落血滴在地面。
亲卫松手,那人便抽搐着倒在地面,脖颈上的伤口极小,却不断有血喷溅,大片血迹晕开,铁锈味刺鼻…
孙管家并未多停留,一手压着另一个赤羽军的头,一手如法炮制的割断动脉。
直到这两人全都断气,他才命亲卫抬着死尸离开地牢。
阖上假山处的地牢门时,团子正好拎着烧鸡路过。
她歪头看着亲卫手里的麻袋,又瞅瞅有些奇怪的孙管家,“孙管家?”
“小主子今日怎得回来这般早?”
孙管家不着痕迹挡在亲卫前,背过手去,一脸笑盈盈。
酿酿了然挑眉,适时出声打断小姐落在麻袋上好奇的目光,“小姐,烧鸡要凉了,大猫一会儿又要闹脾气了…”
孙管家也附和道:“原来小主子要去看白虎啊。”
“驯兽师前几日还同老奴讲,白虎思念小主子,都瘦了不少。”
成功上当受骗的团子拎着烧鸡,笑眯眯的跑远,“那安安可要快点去看大猫!”
“诶,小主子慢些跑…”
到了西苑的团子蹲在笼子前,指着明显肥了的大猫,“它真的想安安了嘛?”
大猫埋头苦吃,抽空嚎了一嗓子。
大猫:想,非常想!想你的烧鸡了!
姜安小手捧脸,胖脸沧桑,“安安感觉受到了欺骗,明日没有烧鸡了…”
大猫:!
它踩着猫步靠近笼子,企图用刚刚摁着烧鸡的爪子去拍团子。
大猫:“吼吼…”
不行!本大王不同意!
安安胖手糊在虎爪上,“就这么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