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疯女人死了,冬夜寒冷,她不知怎么脚下一滑就磕在石头上,待下人发现的时候血已经干涸。
司命只是漠然的看着下人们忙碌,屋中有人不停进出,那不负责任的爹好不容易露了面,一脸嫌弃,“不吉利,马上要过年了,快些敛了。”
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司命,“以后你就由三姨娘抚养。”说完背手出去了。
府中谁人不知三姨娘同他娘争的最凶,二人矛盾也最大,如此安排不就是将他生生推入火坑。
月老咂舌,“这也安排的太苦了吧,天帝真不是个东西。”
花无烬瞟他一眼,“我听说这出戏是你自告奋勇主笔的。”
月老心虚的摸摸鼻尖,“老夫就想着让他深刻体会一下人间八苦,可这人心难测,走向不随人。”
花无烬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日后看司命如何报复你!我只说让他历八苦,没让你写成这般凄凉。”
月老嘿嘿笑着,“报复都是以后的事了,待他娶妻,感谢老夫还来不及呢。”原本司命在天界是没情缘的,卦算了几次也没,在凡间这一回,倒是可以有三妻四妾,也算过了把瘾。
她冷笑,“我看是你想多娶几房,温香软玉,日日缠绵。”
他慌忙摆手,“这事莫乱说,老夫心里只有一人!”马上捂上嘴,脸涨通红。
她打断他,“沉星仙君如何了?”
月老道,“韩诗诞下长子,后宫再无所出,绮萝腹中原本也是男孩,不知为何就滑了胎了。”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沉星仙君不想这孩子出生,心可真狠。”
月老略有些不解,“为何?生了也不是太子,有什么关系?”
花无烬的眼睛带上几许痛色,“他是担心绮萝生下儿子,助长北奇野心,若为天下计,这么做无可厚非,可孩子到底是无辜的。”
月老叹气,“老夫虽在人间行走多年,这人心却是参不破,说不清对错,你可想去皇宫瞧瞧?”
她摇了摇头,“不去了,注定没结果的事,就不该给他期许,你守好就是,如婉怎么样?”
“老夫看她很是不开心,小公主生的漂亮,反正是女儿,倒不担心她会抢那皇位,故而在宫中过的倒是自在。”
“行了,去做你的事,我去瞧瞧我家无忧。”
说来可笑,清泉寺如此有名,听说是因那主持擅长捉妖,前日他还带怜生出门收妖,“怜生啊,日后你可以继承师父的衣钵了。”见了鬼的继承,她也是半个妖啊!想到这,她就觉得很是头痛。
怜生今日倒没出去,坐在树下安静的看着经书,老和尚走过来摸摸他的光头,语重心长道,“怜生,仔细着眼睛,休息会再看。”
他乖巧的放下书,“好的师父。”
老和尚又问,“怜生,你这眼睛可是能瞧见我们瞧不到的东西?”这些徒弟之中,怜生的悟性最高,可他常看他对着墙头自言自语,可奇怪的是他并未感受到妖气。
怜生愣了半刻,笑眯眯的对上师父问询的目光,“墙上经常有只野猫来觅食,徒弟是对它讲话的。”
花无烬......就离了个大谱,一会说她是妖精,一会说是野猫,总之就都不是人!
老和尚了然点头,“不要总是盯着经书瞧,也起来活动活动。”说完就走了。
怜生的眼睛就瞄向花无烬的方向,咧开嘴,“大婶今日也来看我了呢。”
花无烬尽量放缓声音,“.....来,你靠近些!”
怜生站在墙下,捂着自己的脸,巴巴望着他,耳尖红的似能滴出血,“你为何一言不何就亲我?”
她冷冷的看着他,“你叫谁大婶?”
怜生可怜巴巴的低下头,“你守了我这么多年,想来年纪也不小了。。。。”
若不是看他可怜,真想一巴掌呼上去,懒的理他,遂躺倒,听得他小小声说,“那叫姐姐?”
看花无烬还是不理他,有些委屈的转过身,脚尖踢着小石子,“就算你再漂亮,我也是不会娶你的,你就死心吧。”
一个雪球直直砸在他光亮的脑袋上,“滚!”
怜生捂着头,满心不解,话本子里说的对,漂亮的女人是老虎!太可怕了。
接连几日,怜生发现墙头上都没有花无烬的身影,不知为何就觉得心空了一块,又觉自己这样不对,一夜念经到天明。
出门伸个大大的懒腰,“嗤,小小年纪都有黑眼圈了!”有人在墙头戏谑,他高兴的抬眼望去,马上又敛了神色,一本正经的道,“女施主莫再打趣贫僧,阿弥陀佛。”
她依旧站在那俯视着他,“这些账日后再清算,记住了,我是你娘子!”
他半闭着眼,忍不住偷偷打量她,火红的裙,乌黑的发,雪花一样洁白的脸,唇红的像案前的苹果。
瞧他这可爱小模样,没忍住亲了一口,捧着他的脸,“记住我的脸,记住我的话,不然我就再不来看你了!”
他懵懂的点点头,又觉得她说的不对,“和尚没娘子,你乱说,再亲我,我就真不理你啦!”这话说了一年,可他被这女子亲了无数回,每次都趁人不备,害的他心跳的厉害,“你。。。你就是个妖精!”捂着脸,羞愤的跑回屋,嘭的将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