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依旧坐在无念树下,任雪扬了他一身,壶中的水沸腾,他只是定定看着,莫愁唏嘘,“这些日子那几个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就解释一下不行吗?”无忧只是浅浅一笑,“本尊要做的事无需她们懂。”
莫愁也陪他坐着发呆,半晌憋不住开口,“无忧小子,你可有想过闭关,将境界再升升?”无忧似笑非笑看着他,“是怕我护不住你们?”莫愁喝杯凉透的茶,“这倒不是,只是如今等于同天界翻了脸,万一他们合起来对付你,怕是头疼。”
无忧面上云淡风轻,“无妨,况且也差不多了。”莫愁竟一下听懂了,惊喜起身,“真的?你小子若到了天之境界,莫说天界了,整个九州怕也不是你对手!哈哈哈!”大笑不止,忽又道,“那丫头在外头会不会有危险,实在是太傻了些。”
无忧斜睨他一眼,“阿烬聪明着呢,且让她散散心吧,不急着找。”慢条斯理将茶倒了,又重新烹一壶,“那么喜听八卦,此时估计正在太子府上,且随她闹。”
莫愁胡须乱颤,“你就不想她?”
无忧端起茶盏嗅嗅,又轻啜一口,“可能是担心她受伤,总是什么也不说,我得想想我错在哪了。”
莫愁着急的抓几下头发,“那丫头可不是你想的那么脆弱,瞒着她未必是好事,不然她怎么会好端端的离开了。”
无忧轻点点头,“嗯,我得好好想想日后该如何相处才是。”
又听得莫愁道,“这几日我总心神不宁,自那丫头走后,元清是不是再没来过?”
无忧端茶的手停滞在半空,若有所思,“好似许久没来了。”顿了顿又道,“月老也没来过,甚至上回去天界也没瞧见他。”
莫愁抚着雪白胡须,半眯起眼,“身边人也未必就可信,无忧小子你好好思量思量。”
无忧却笑了,将茶一饮而尽,“我去瞧瞧阿烬,想她了!”话毕人就从莫愁眼前消失了。
“瞧你小子这猴急样,装的什么云淡风轻!哈哈!”瞧见彩蝶过来,赶忙隐入树中,吁口气,“连带着我都被冷落了,还是躲躲好了。”
莫言扯着彩蝶的袖子,“我就说师傅忍不住的,你偏不信,现在亲眼见了,就莫不开心了。”
彩蝶甩开狗皮膏药一样的人,“莫言你无事可做?整日跟着我做什么?我会在这等阿烬回来,还得防着狐狸精见缝插针!”叉着腰将无忧的茶壶踢飞出去,“喝喝喝,阿烬不见了那么久,还有心情喝茶!”莫愁眼角直突突,心道还好躲得及时,女人真是不可得罪啊!想到自己得罪的女人,一个激灵,树上的雪纷纷落在彩蝶头上。
彩蝶一脚踢在树身上,“您就是故意的!不劝着些仙君,整日里就会睡觉!看阿嬷回来怎么收拾你!”莫愁想我是不是也该离家出走,去哪里避避,算算时辰,那老婆子也快回来了,愁的头发更白了几分。
莫言有些不解,“莫愁仙尊还有仙侣?”彩蝶弯唇,“呵,仙侣,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呸,日后有您好受的!”莫愁瑟缩,不敢开口。
莫言挠头,看彩蝶气愤填膺的模样不敢多问,只好讪讪住了口,厚着脸皮牵过彩蝶的手,“蝶儿,我是无辜的啊!莫同我置气了行不行?”彩蝶拍开他的手,“同你师傅一个样,都不是好东西!”莫言小狗一样跟在彩蝶身后,笑嘻嘻的哄着,彩蝶连个笑脸都没给他。
尖厉女声传来,“请速通传,我家桑落仙子要面见无忧仙君!”
彩蝶啐一口,“呸,刚说就上门了,拒绝了还不死心,不要脸!”
站在结界处盯着那仙娥瞧,“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桑落仙子!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家仙君去寻心上人了,没空!”说完甩手离开,将那仙娥气的面色铁青,“呸,什么东西,还没我身份贵重!”遂回去向桑落仙子告状,又添油加醋说了许多莫须有的。
桑落握紧长枪,面部扭曲,狭长凤眼迷成条缝,“对个畜牲如此上心,真真可笑!且瞧着他能撑到何时!”心道一个区区麒麟所幻的丫头,能帮得了仙君什么,在天界或这九州,谁不知她桑落战将的大名,“无忧,你迟早会回来我身边!”端起酒一口喝了,“天帝也是个怂的,被无忧吓唬一下竟就收回婚书了,走,随我上天界闹上一闹!”将碗啪的一声掷在地上,粉碎,仙娥们吓的瑟瑟发抖,小心跟上她。
天帝只是半阖眼,对桑落的指责充耳不闻,不时掏几下耳朵,或是端起茶喝两口,众仙瞧桑落来者不善,有多远躲多远,“这桑落仙子是不是比上一次又黑了些?”“可不是,眼睛也小了点。”另一人嗤笑,“人家好歹是女战将,总比那什么念的区区小仙强!”
仙娥们咂舌,是谁说只有女人才喜八卦,这些上仙也不遑多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