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下当涂县,天色已晚,数万郭家军暂时入城休整。
“目今元室失德,天下大乱,值此危难之际,两位能尽忠职守,本帅颇为感动,不知你们可愿投奔本帅,共襄大业?”
当涂县城县衙。
郭洺一身戎装,在数百亲兵簇拥下,来到衙门大堂,挑了把官帽椅坐下,缓缓开口,对堂下的元将靳义、纳哈出道。
要说这靳义和纳哈出,能力虽然一般,但在元朝一班猪狗不如的官吏中,也算是有点良心了,明知道打不过郭家军,还有出兵的勇气。
郭洺因此决定招降二人,给天下蒙元官吏做个榜样,以减少将来攻打其他州县的难度。
不料这两名元将都是硬骨头,并不愿意投降。
靳义白了郭洺一眼,不屑道:“本官生是大元官,死是大元鬼,岂会投降你们这些蚁贼?”
纳哈出亦摇头道:“我主在北,绝不南面事人,尔等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郭洺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冷笑道:“好好好,都是好样的。”
见郭洺生气,一旁的李善长小声道:“上位,这两人在元廷素有贤名,杀了他们只怕对上位名声不好,不如把他们放了,这样不但能博取名望,还能增加其他元朝官吏对咱们的好感。”
郭洺翻了白眼道:“先生此言差矣,既然这两人一心求死,我成全他们就是,顺便也告诉那些蒙元的遗老遗少,不肯跟本帅合作是什么下场。”
“来人,将这两名鞑子官推出去,斩首示众!”
郭洺是看过历史剧本的,心中对靳义和纳哈出的人生轨迹一清二楚。靳义倒也罢了,纳哈出是一定要杀的,断不能留。
纳哈出此人,乃是世袭的元朝万户,和先前兵败自尽的鲁国王朵儿只同出一脉,说起来都是当年成吉思汗帐下四杰之一木华黎的后裔。
在原来那个时空的历史上,当年的朱元璋攻下太平路,就是因为放走了纳哈出,结果后来酿成大错。
元朝灭亡后,纳哈出跑到东北关外,利用自己木华黎后裔的身份,很快整合了辽东各大势力,成了事实上的东北王,随即与新建立的明朝敌对,杀掠明军士兵将近两万,让朱元璋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如今轮到郭洺处理此事,他自然不可能重蹈朱元璋的覆辙,当即下令,将不肯投降的靳义和纳哈出就地斩杀。
…
处死两名元将,郭洺领兵在当涂县暂歇一夜,第二日开始兵分三路,一路由自己统领,继续留守当涂县城,另外两路则分别交给徐达和胡大海指挥,命他们向西面的芜湖和繁昌进攻。
徐达、胡大海领命,各自率军向西进发,二人一路上同样没遇到多少抵抗,没几日工夫,便成功替郭洺夺取了芜湖、繁昌两县。
太平路总共就三座城池,攻下当涂、芜湖、繁昌后,考虑到兵力不足,郭洺没有继续向周边进兵,而是留在当地暂时休整。一面着手扩军,吸纳附近的民夫丁壮,组建新军;一面让李善长带人清点元军留下的粮草辎重、金银财货。
“怎么样,李先生,鞑子在太平路留下了多少钱粮?”
“上位,这是在下带人整理的账簿,请上位过目。”
当涂县衙,看到李善长等幕僚整理的帐册后,郭洺差点没被惊掉下巴。
“嘶……这江南一带,真不愧是自古以来的财赋重地啊。”
一个小小的太平路,三个县城,居然有高达三十万石的粮草,比郭家军之前抢到的所有粮草加起来都多。
郭洺简直兴奋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凭这三十万石粮草,自己手里的兵马,完全可以再扩张一倍了。啧啧……光是太平路就如此,若是换成东边的集庆路,岂不是还要更多?
怪不得历史上朱元璋拿下太平路和集庆路后,马上就从元末一众草头王中脱颖而出。
这换谁谁不得崛起。
…
时间一晃过去数日。
“诸位兄弟,本帅决定向东攻打集庆路,直取金陵城,各位有什么建议,尽管提出来!”
中军大营下,郭洺端坐正中,向周边众将询问道。
徐达沉思良久,开口道:“上位,先前太平路的兵马,大部分都去了集庆路,如今集庆路的元军恐怕不下十万,而这十万人中,必定有相当一部分集中在金陵。”
郭洺皱眉道:“天德,你的意思,是建议本帅先把集庆路周边的州县攻下,再对金陵城徐徐图之?”
“正是。”徐达点了点头。
“徐大哥说得有道理,还是得慢慢来。”
“没错,金陵可不好打啊,咱们不能莽撞。”
听了徐达的想法,众将纷纷点头附和,只有常遇春不以为然,撇嘴道:
“我等在长江南岸,只有太平路这一隅之地,东、西、南三面,全都是元军的地盘。如今欲平集庆,必须速战速决,直取金陵,一旦时间拖得太久,周围元军听到风声,势必会对我等合围,那时又该如何?”
“胡说,我们不去打元军,他们就烧香拜佛了,哪还有胆子敢包围我们?”
“就是,论打仗,你姓常的还能比徐大哥更懂?”
常遇春加入郭洺团队毕竟还时间不长,人脉和威望都比不上徐达,因此,即便此刻不少人都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却还是用一种教训的口吻斥责道。
“大家都静一静,其实常兄弟说的不无道理。”
郭洺更支持常遇春的观点,见众人群起而攻之,忙站起来替对方说话:“如今我军南下,立足未稳,最好的办法就是一鼓作气,主动发起进攻!”
“金陵是座大城,历史上有不少朝代在此建都,此城不论是对鞑子还是对我们而言,皆意义非凡。如果我军能顺利将其拿下,不但能激励全军士气,元朝其他州县的官吏得知,也会闻风丧胆,不敢与我们对抗!”
眼看郭洺坚持要先攻打金陵,众将领尴尬片刻,只得纷纷拱手道:
“既是上位的决定,我等自然没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