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师爷忍不住翻白眼,说:“她骂你,你不会骂她吗?”
“各骂几句,不就扯平了?”
那男子脸格外红,委屈巴巴地回答:“她骂我,我就想哭。”
“嘴笨,骂不过她。”
乖宝努力憋住笑意,表情囧囧的,暗忖: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小事不管,容易酿成大事。
她问:“你们成亲多少年了?”
男子想一想,回答:“四十多年了。”
乖宝爽快地说:“你报上姓名,家住何处,何时有空。”
“明天我们去你家,帮你调解矛盾。”
男子瞬间高兴,说:“我叫何憨憨,家住泉水村。”
“中午有空。”
师爷又忍不住翻白眼,一边用笔记下,一边暗忖:抓了个假憨憨,来了个真憨憨。
乖宝微笑道:“行,天晚了,你早点回去。”
何憨憨皱眉头,说:“还有夜香没给我。”
官差无奈,带他去取夜香。
乖宝叹气,赶紧吩咐别人打扫打扫,然后去牢里审问那个假和尚。
“你是谁?报上名来!”
胡大汉已经被清洗干净,浑身湿漉漉,还在滴水,抬起眼皮子,打量牢房外的年轻女子,火气很旺,没好气地说:“我是和尚,法号慈悲。”
乖宝不信,故意接着问:“哪个寺庙的和尚?”
“度牒呢?”
本地有哪些寺庙,寺庙里有哪些和尚,官府一查就清楚。
但胡大汉显然不清楚。
他磨磨蹭蹭,然后假装成理直气壮的样子,回答:“我是外地和尚,静江府,鉴山寺。”
“度牒被别人偷了。”
那里恰好是他的家乡,他比较了解,而且他认为那里远,岳县的官儿肯定懒得去那么远的地方调查。
乖宝又说:“讲你们那边的方言给我听听。”
胡大汉小瞧女子,以为她听不懂,于是故意讲骂人的话,偏偏还面带笑容。
乖宝脸色突变,轻而易举就听懂了。因为静江府距离田州比较近,方言有共通之处。
她的过往经历就像她的武器库,她以前随唐风年在田州住过三年,学过田州方言,甚至讲得顺溜,这也成为她对付坏蛋的一种武器。
于是,她当即用田州方言骂回去,恶狠狠地骂,一点也不吃亏。
胡大汉顿时被骂蒙了,瞪大双眼,脱口而出:“你也是广西人?”
他一点也没有老乡见老乡的喜悦,反而暗忖:遭了!老天爷铁了心要灭我啊!
他第一次产生一种“坏事做多了,要遭报应”的觉悟。
乖宝故意使个诈,淡定地点头,说:“对!所以,你最好别说假话,否则很容易被拆穿。”
“欺骗官府,罪加一等!”
胡大汉无声地冷笑,暗忖:老子已经犯了死罪,罪加一等,还能加到哪里去?难道死两回么?
乖宝继续审问:“你的同伙是不是马千里?”
胡大汉心中震惊,闭住双眼,摆明了不配合,咬牙切齿,暗忖:这丫头怎么啥都知道?真是活见鬼了!
— —
与此同时,李居逸和官差们扑了个空,马千里已经提前离开,甚至还嚣张地留下一张纸。
纸上写:我是你爷爷!老子报仇,十年不晚!
李居逸命令官差,仔细搜查。然而,只查获几件脏衣衫而已。
幸好这家的两个孩子还活着,与父母相拥而泣。
李居逸为了这家人的安全考虑,担心马千里回来报仇,于是为他们另外安排住处,还安排官差轮流守护,毕竟他们都是关键证人。
完事之后,他回到官府,无奈地喝茶,喘气。
乖宝恰好从大牢出来。
两人交流线索。
乖宝说:“太狡猾了!”
“抓到的这个,死鸭子嘴硬。”
“另一个像耗子,还在潜逃。”
“大隐隐于市,他肯定如法炮制,又躲进民宅,拿人家的孩子做要挟。”
李居逸下决心要逮住那只潜逃的“耗子”,眼神格外坚毅,说:“等明天天一亮,要求所有人都从家里出来,站到门外。”
“官差再一一核查,还要让左右邻居互相辨别,看看谁家少了人,或者多了人。”
乖宝想一想,赞同这个办法。
此时天晚了,他们不是铁人,也需要休息。
事儿再大,也只能等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