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海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灵舟停下,一脸担忧地看向温润尔,仿佛她即将要去赴死。
温润尔无视了沈如海的恳求,径直跳下灵舟,再回头再对沈如海说道,“我去去就回,放心吧。”
沈如海眉头紧皱,“如果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给我发信号!我立马就到。”
“知道啦,清定师兄,你现在就像一个碎碎念的老妈子。”
沈如海听到温润尔调侃的话,也没让他轻松半分,依旧皱紧着眉。
温润尔回头又看了一眼旁边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宁星河。
她此时也看着温润尔,漂亮的狐狸眼眨了眨,然后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温润尔被那双狐狸眼魅住,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可又瞬间冷静下来。
提醒自己道,她们现在是敌对阵营。
接着,温润尔转身唤出本命剑,踏剑就走,没有一丝犹豫。
沈如海望着温润尔的背影,眼神晦涩。
温润尔掌心处的主仆契约烫得厉害,那代表燕时礼也正在找她。
温润尔此刻根本就不知道燕时礼找她干什么?
想要俘虏她?
亦或者继续欺骗她?
她已经猜不透燕时礼的心思了。
温润尔御剑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子,院子里大顺和二顺正在带着圆润玩小球。
燕时礼却不见人影。
温润尔收起剑,站定在院子中,圆润看到后开心地朝她扑了过来,大顺和二顺也蹦跶着过来围着她。
“麻你回来啦!庆日好玩吗?”
“姐你回来啦!有没有给我们带好玩的?”
“人类,你看我两个脑袋都能顶住球。”
灵兽们吵吵闹闹的模样,让温润尔有些恍惚。
一切都如原来那般,好像没有任何变化发生。
温润尔满怀心事地抱住了圆润,再揉了揉大顺的大围脖,摸了摸二顺的两只脑袋,
略带歉意地告诉它们,她什么也没带回来。
是的,一切皆如往常。
燕时礼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他站在了温润尔的身后,温润尔感受到了。
男人甫一现身,他周身强大的气势就迅速包裹住了温润尔,温润尔根本无法忽略他。
燕时礼的存在感太强。
即便如此,温润尔也没第一时间转头看他。
温润尔摸了摸圆润软乎乎的绒毛,然后趁大顺二顺不注意,给圆润喂了一颗丹药。
丹药见效很快,圆润马上就变得迷迷糊糊,倒在温润尔怀里,嘟囔着想要睡觉。
温润尔见状也顺理成章将圆润收进了灵兽袋里。
大顺道:“刚刚圆润还玩球玩得起劲,咋突然困了。”
二顺晃晃尾巴表示不知道。
温润尔狠狠揉了揉大顺蓬松的毛,“圆润还是只幼崽呢,觉多正常,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快去休息。”
大顺二顺默契地看了一眼温润尔身后的男人,应了一声后才乖乖地回屋。
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她们两个人。
“师姐,你去哪里了,我回小广场那边都没寻见你。”
听到男人略显焦急的话语,温润尔才起身回首看向燕时礼。
他已经换下了后山那套黑色铠甲,穿上了柔软平和的青色长袍。
后山那冷漠不耐的情绪也随之换下,现在的燕时礼甚至可以称得上一个斯文有礼的翩翩公子。
“阿礼。”温润尔平静地唤他。
“庆日好玩吗?”燕时礼走上前,抓住了温润尔的手,微微一笑,“只不过才几个时辰没见,我怎么感觉就像是很久没看到师姐了呢?”
温润尔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她淡淡道,“今日有些奇怪,庆日第一日明明算是苍云剑宗的大日子,可羿百川和秦梵蓝两人一律都未现身。”
若温润尔今日没有亲眼看见那些魔兵,没有救下羿百川他们,她完全不会将后山那个杀伐果决的男人与现在这个温和有礼的男人放到一起。
此时已过子时,硕大的圆月挂在了夜空中,院外的竹林随着夜风发出簌簌的声音。
“是吗?这可真是奇怪?”燕时礼眼眸中在月光的照耀中,莫名闪烁了一下。
“可能那两人又在背地里谋划些什么吧。”
温润尔捏紧手心中的主仆契约,那契约烫得她都感觉有点灼烧的痛意。
燕时礼,还在骗她。
她并非像清定说得那般失去了理智,毫无准备单枪匹马来与燕时礼周旋。
她手握主约,只要她想,便随时可以让燕时礼去死。
只是温润尔也好奇,沈如海知道她和燕时礼有主仆契约,为何还是不同意她来。
“那你呢?你又去做什么了?你知道我在那里等了你多久吗?”
温润尔甩开了燕时礼,转身欲走。
口中故作抱怨,实则试图掩盖自己眼中的怒意。
燕时礼也焦急上前,从背后环抱住了她,“对不起,师姐,那件事比较棘手,我就处理得久了一点。”
温润尔被燕时礼紧紧抱在胸前,她眨了眨眼,问道,“所以,那场魔力波动是什么情况?”
说完这句话后,温润尔能感受到抱着她的燕时礼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有多棘手?”
温润尔顺着他的说法继续问道,想再给他一次机会坦诚。
好一会之后,燕时礼才道,“剑宗有个地方出现了缺口,那个缺口正好连接了魔界,我估计是以前的魔族搞得鬼,我费了番力气才修复好。”
那一瞬间,温润尔的心彻底凉透。
燕时礼……背叛了她,背叛了剑宗,现在还试图欺骗她。
那抹寒凉的情绪太过明显,连身负仆约的燕时礼都感受到了。
燕时礼把温润尔转过身,想问问她怎么了。
却被温润尔一掌轰开。
燕时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轰的连连后退,直到撞到院子的围墙才堪堪停下。
“我给过你机会了,燕时礼。”
燕时礼不解地抬头,却见温润尔举剑朝他冲来。
剑尖闪烁着凛冽的光芒,气势摧枯拉朽。
这一剑,若是不躲,必死无疑。
燕时礼皱起眉头,他是雷灵根,速度无人能比,想要躲过这一剑易如反掌。
“嗤——”
是剑插入血肉的声音。
温润尔捏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蓝眸扫向剑尖戳中的地方。
离他的心脏只差分毫,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可她未料到,燕时礼没想过躲掉,甚至也没想过反抗。
她并没有利用主仆契约迫使燕时礼就范,这是燕时礼自己的选择。
“为何不躲?”温润尔沉声问道,“你是在赎罪吗?”
燕时礼看了看自己胸上的剑,再抬眸望向温润尔,“你生气了。”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让温润尔皱眉不解。
燕时礼继续说道,“主人生气了,惩罚不听话的仆人是应该的。”
温润尔:“……”别把我说得好像有什么怪癖一样!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主仆游戏?
温润尔将剑插得更深了一些,以示警告,“燕时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魔力波动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时礼望着她的眼神立刻变得晦暗不明,“你知道了?”
温润尔不仅知道了,她还看到了,可她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蓝眸注视着他。
燕时礼心下叹道,果然这种事儿瞒不住温润尔。
他张嘴,正准备告诉温润尔所有事情的时候。
一阵狂风袭来,竹林被吹得沙沙作响,有些渗人。
“知新!你没事吧!”半空传来一个声音。
温润尔抬头望去,居然是沈如海!
燕时礼也循声抬头,看到男人的那一刻,漆黑的眼瞳紧缩,“沈如海?”
温润尔听到燕时礼的声音,也疑惑道,“你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