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只要一看到他就想要吐,更不要说与他靠近了。
贺兰渊却没有因此推开,反倒是不管她的感受,将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后面的床榻。
并唤了巫医进来帮初叶诊治。
初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赫然是晕了过去。
在系统空间,她看着伺候的侍女端出去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
不由的感叹小六子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弄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在看看巫医在自己身上扎满了银针。
又听见巫医对贺兰渊说:“姑娘身子虚弱,日后怕是再难有孕。”
“她什么时候能醒。”贺兰渊看着初叶毫无生息的样子,心里莫名慌乱,皱着眉,冷声问。
不难看出他眼中的担忧。
她却是不屑的嗤笑了声:“早干嘛去了。”
真是应了那句迟来的深情比草贱这句话,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其实他最爱的还是他。
身居高位者,怎么都改不了他疑心深重的毛病。
“今夜若是醒来则是无碍,若是醒不来……”
“孤不听这些,孤只看结果。”贺兰渊神色晦暗难变,冷声道。
巫医吓得连忙回答:“是,君上放心,臣一定尽力。”
初叶在系统空间,跟小六子一起追剧嗑瓜子,好不开心。
要不是小六子催她,她是真不想出来,越发的怀念有网有手机有美食的日子了。
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成功躺平。
眼看夜已深了,她让小六子将自己送了回去。
初叶的床旁候了好多人,贺兰渊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一言不发。
浑身的气息让人心惊,巫医此时此刻无比希望初叶赶快醒过来,不然今日这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许是老天见他可怜,听到了他的祈祷,床上的初叶“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巫医激动的对贺兰渊说:“君上,姑娘醒了。”
没人看到的地方,贺兰渊挺直的腰身,微微低了些。
初叶在昏迷前,明确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上流走了。
她醒来的一瞬间,总觉得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闭了闭眼,眼角一滴晶莹的泪滴滑落。
心中的恨意铺天盖地的袭来,她将情绪调整好,在睁眼时眼中一片清明,四处看了看。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冰凉,心中疑惑,我为什么会流泪。
“我这是怎么了?”她看着四周压抑的气氛,语气轻松的问。
没错,初叶决定假装失忆,毕竟除了这个借口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理由,能让她没有任何芥蒂的去跟贺兰渊相处。
既然想要让他痛苦,那就要贯彻到底。
贺兰渊听到她的问题,从软榻上下来走到床边。
他注意到,看到自己的瞬间,初叶眼中有了光彩,就像她没有离开西域之前的那样。
“君上,你是来找我的吗?”初叶眨了眨眼睛,看着贺兰渊出色的外貌,犯起了花痴。
她时刻的麻痹自己,现在她失忆了,贺兰渊是她喜欢的人,对就是这样。
通过给自己不停的洗脑,她才能够以平常心来面对他。
贺兰渊神情愣了下,轻声回应:“嗯。”
然后看向一旁的巫医,巫医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来说他配置的落胎药,也没有这样的作用啊!
怎么姑娘就失忆了呢?难道是自己的医术又进步了些?看来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想了半天,没有想出问题所在的巫医,走到贺兰渊身旁低语:“君上,臣猜测,姑娘可能是受了刺激,所以忘了这段令她痛苦的记忆,君上不妨问问姑娘现在的记忆里,如今是何时。”
想来就会有答案了。
得到这个回答,贺兰渊眸光轻闪,他扫了周围一眼,云鹤等人心领神会的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只有贺兰渊和初叶两人,初叶感到小腹处涨呼呼的疼,而且感受到身下垫了东西,跟来月事时是一样的感觉,所以她就没有多想。
她此刻脸色苍白,神情虚弱,可怜兮兮的望着贺兰渊:“君上,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吧!”
贺兰渊垂眸看她,半晌后,挪步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回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他一边将水递给初叶一边问。
初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君上,你没发烧吧!现在不是你在位的第十二年吗?”
说完,她抿了口水,怎么感觉他奇奇怪怪的。
“孤忘了。”
贺兰渊平静的回答。
初叶被他的回答成功整破防,无语的抽了抽嘴角,这也能忘?
贺兰渊看着她的目光带着审视,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装的,不过这样也好。
他本以为这件事会过去的,可是看到她望着自己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他害怕了。
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可有些事情做就是做了,没有后悔的余地。
“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贺兰渊丢下这句话,打算离开,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却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拉住,低头一看,是初叶:“君上,你今晚别走了,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眼前的人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样,一双瞳孔水润透亮,拉着自己娇声道。
“好。”
贺兰渊最终还是留了下来,陪她。
———
半月后,初叶的身子已经完全大好,经过她不屑的努力她和贺兰渊之间的关系也恢复到了从前,甚至比从前更甚。
这日,初叶随着贺兰渊出去游玩,她指着鲜红欲滴的糖葫芦撒娇道:“贺兰渊,我想吃那个?”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贺兰渊宠溺一笑:“我让云鹤去买。”
“不要,我想吃你亲自买的。”初叶摇了摇头,秀眉蹙起。
贺兰渊看着人群中卖糖葫芦的老伯逐渐远去,不忍让她失落,他开口:“那你在这等我回来,我去买。”
“好。”初叶一口应下。
贺兰渊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去了。
他走后,初叶另想了法子支走了贺兰渊的人,她唇角的笑意消失不见,抬眸看了眼右侧,朝那边走去。
“我就知道,你没忘。”那人蒙着面,用肯定的语气说。
初叶冷声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没错,今日她之所以会拉着贺兰渊出来,是因为她前些日子收到了一封信。
蒙着面的贺兰瑜将初叶打量了一番,不愧是贺兰渊喜欢的人,生的确实不错。
“我知道你恨贺兰渊,可你要知道就凭你,一辈子也报不了仇,而我可以帮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人吗?”初叶话中带着讥讽的意味。
虽然说她恨贺兰渊,但这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可不想被别人利用。
“呵~”那人似是觉得就算初叶知道他的身份也不能怎么样。
于是扯下了脸上的面罩,看清楚了他的脸。
初叶大概猜出了他的身份,不确定的开口:“你是贺兰瑜?”
她早就听说过贺兰渊那个弟弟,不过他不是在封地吗?
“不错,既然你认识本王,应该知道本王不会骗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和本王合作,你绝对不亏。”
贺兰瑜和贺兰渊生的有几分相像,不过两个人比起来,贺兰渊的容貌要更加出色一些。
初叶看了看他,眼中的不信任之色快要溢出来了。
毕竟他看起来挺不靠谱的,瞧着挺有自信,可是吧!谁知道呢?
看着初叶眼中若隐若现的鄙夷之色,贺兰瑜握了握拳道:“初叶姑娘恐怕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另有隐情吧!”
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将最后一张牌摊开来说。
他就不相信都到这地步了,她还能无动于衷。
“你什么意思?”初叶乍然听他提到自己的身世,神经崩起。
“你不知道吧!其实余赫本来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当年贺兰渊是故意带你回来的,至于目的吗……”
贺兰瑜说话留了一半,但这一半足够引起轩然大波。
初叶脚下踉跄一下,伸手扶住了身边的墙,勉强站稳身子。
“你有什么证据?”
所以如果是这样,从头到尾都是为了利用,只有自己傻乎乎的被蒙在鼓里。
“喽!你自己看。”贺兰瑜从腰间扔出一样东西。
初叶伸手接过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时,瞳孔一缩,眼中满是痛苦之色。
好啊!这一场局,他布了十几年,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看着初叶的反应贺兰瑜,嘴角露出得意的笑:“怎么样,现在相信本王了吧!”
初叶白皙的手攥紧拳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你想要怎么做。”
“此药名曰虞美人,服者身体日渐虚弱,内脏慢慢衰竭,最后药石无灵。”
“你想办法让贺兰渊服下,剩下的交给本王。”贺兰瑜拿出瓷瓶,对初叶说。
初叶看着他眼中的算计,嗤笑一声:“好,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贺兰瑜心情极好,似乎眼前已经浮现贺兰渊的惨样了。
初叶看着他没出息的样子,心底冷笑,咬牙切齿的说:“事成后,贺兰渊要交给我亲自处理。”
贺兰瑜看着她对贺兰渊的恨意,面上更加的开心了,真想看看贺兰渊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他的样子。
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当然。”
“王爷,人来了。”话音刚落,一道黑影跳出,在贺兰瑜耳边低语。
紧接着贺兰瑜眯了眯眼对她说:“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随后两人消失在原地,初叶失神的看着手中的药瓶,目光怔愣。
她看了眼周围,将手中的药藏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重新走到街上。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擦肩而过,只她一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出不来。
她无法想象,她这一生一切的苦难竟然都是来源于他,好不容易阴差阳错回到父亲身边,却还是分开了,并且自己一直以为都是假的。
真是可笑啊!
她恍恍惚惚的看着神色着急赶来的贺兰渊,藏下眼中的愤恨,任由他将自己揽入怀中。
贺兰渊刚刚买了糖葫芦回头就没看见她,以为她跑了,神色阴沉的到处找她。
“刚刚去哪了?”他手臂用力,将初叶牢牢抱在怀里。
初叶回神,神情平淡:“刚有个小孩找不到家人了,我陪她等了会,怎么了?”
“下次别乱走。”贺兰渊重新抱着她,感觉到心口的缺失的地方被填满。
刚刚没看到她的时候,那一瞬间的恐慌像是要将自己淹没。
“知道了,我的糖葫芦呢?”初叶手抵着他微微用了些力,从他怀中退出来说。
“云鹤。”贺兰渊对背对着两人的云鹤喊。
云鹤听到声音默默的走到两人面前,贺兰渊从他手中接过糖葫芦,递给初叶。
初叶垂眸接过,咬了一口:“回去吧!”
贺兰渊总觉得怪怪的,但见她吃东西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坐上回王庭的马车,初叶吃完糖葫芦后,随意的问:“贺兰渊,你还记得你当初是在哪里捡到我的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贺兰渊帮她擦手的动作一顿。
“没什么啊,就是想问问你。”看着他避开话题,初叶心中有了计较。
贺兰渊瞧着她的样子,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怀中。
初叶面上笑意盈盈,瞧着跟从前一般无二的模样。
心底却在想该怎么给他下毒,吃食方面肯定不行,毕竟他每次用膳前,都有人专门检查。
衣物上也不太行,容易被发现。
初叶不知道的是,在她想事情的时候,贺兰渊看着她的眼神晦暗难辨。
回去后,贺兰渊叫来云鹤:“去查查那会初叶见了谁。”
他明显能感觉她刚刚的不对劲,看来是有人说了什么。
“是。”云鹤领命。
初叶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解决的法子。
但她不知道的是,贺兰渊已经让人将她跟贺兰瑜见面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让人去给些教训。”
贺兰渊神色冷峻的开口。
“君上,那姑娘那边?”云鹤觉得贺兰瑜既然去见了初叶,肯定是说了什么,不得不防啊!
“无妨。”
贺兰渊声线平淡,无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