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想要得到更多的、更好的,却当别人看了一眼他手里正准备丢掉的东西时,又牢牢抓在手里。
翌日一早,在布拉基因疲惫而没有被自己的生物钟影响到沉睡着时,雪琪儿送来了一封信。
完全神清气爽的西里斯心情大好地把自己三明治中的蚕豆给了雪琪儿,看到信封是他们一派专用的紧急事宜专用的后,他犹豫地看了一眼还没起床的布拉基,最终还是把他叫醒了。
布拉基身上还有些酸痛,西里斯连忙用两人的枕头垫在他的腰后,让他靠着能舒服点,还不忘递上柠檬水,有些讨好地看着布拉基。
布拉基喝了口柠檬水后精神了不少,他好笑地看了一眼西里斯,伸出手笑道“把信给我。”
西里斯麻利地把桌子上的信件递给布拉基,顺手把床头柜上的夜读灯打开,布拉基拆开信封,仔细读完了一遍后露出一抹笑容“动作真快,不愧是莉莉安啊。”
布拉基把信件递给西里斯,让他也好好看看,自己则是弯腰把衣服捡起来慢吞吞地穿上。
信件上莉莉安说,法国魔法部在得知伏地魔最大的支持者之一就是莱斯特兰奇后很是不安,生怕伏地魔掌管大英后就将矛头对准他们。
这些领导人还真是战火不烧到自己头上不当回事。西里斯腹诽了一句,他接着往下看。
莉莉安让手下悄悄透露给莱斯特兰奇本家的人现在这边是一个嫁到莱斯特兰奇的巫师掌管整个家族,两个少爷都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又故意模糊了一下贝拉特里克斯的血统,那名巫师果然以为她是混血甚至是麻瓜,一想到这边的两个废物连个混血都搞不定愤怒异常,商量了一下似乎打算扶持拉巴斯坦继承家主,把他那个任由混血老婆骑在他们高贵纯血的废物哥哥顶替下去,本家的人应该和他们前后脚到达伦敦,她已经通知安托莉亚随时注意那边的动向了。
信的后半部分就是莉莉安极具个人色彩的对于布拉基料事如神的夸赞和追捧,用词浮夸到西里斯看了都有些替布拉基害臊,以刚刚布拉基面不改色的态度来看,后面这里他应该直接跳过了吧。西里斯心里有些莫名的暗爽。
“我们后续行动就靠安托了,她什么时候告诉我们乱了,我们就可以偷偷去把罗道夫斯绑回魔法部。”布拉基道。
没错,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拉巴斯坦,而是和贝拉特里克斯狼狈为奸的、极度宠爱弟弟却又无法让他在妻子面前抬起头的罗道夫斯。
至于拉巴斯坦会不接受本家人的建议?那是不可能的。先不提本家人是否容许他拒绝,以一个高傲的斯莱特林的性子,怎么会接受被哥哥的妻子训斥、压在头上这么多年呢——这就是人心啊。拉巴斯坦即便不会想对哥哥做什么,但为了顺理成章成为莱斯特兰奇英国血统分布的家主,他会成功说服自己的。至于伏地魔?他更想要整个莱斯特兰奇的支持,换个家主而已,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西里斯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这时的他们仍没考虑过杀人——哪怕是罪大恶极的人。
三日后,伦敦莱斯特兰奇宅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贝拉特里克斯疑惑地眯起眼睛,审视着从烟囱里钻出来的两个人,毫不客气地用魔杖指着他们,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
其中一人神色淡淡地开口,似乎一点也没把贝拉特里克斯的威胁放在眼里,他道“我们找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
贝拉特里克斯看见了他们胸口处闪闪发光的莱斯特兰奇族徽,以为来了两个主动送上门供她折磨玩乐的,没想到是惹不起的主,她顿感无趣,懒洋洋地一边上楼一边喊道“罗道夫斯,拉巴斯坦,有两个老家伙找你们。”
两人看着贝拉特里克斯不修边幅的模样拧紧了眉头,而因没了玩物而有些烦躁的贝拉特里克斯决定出去随机选两个幸运儿,会是谁呢……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啊。
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对他们是有些印象的,似乎是本家那边经验丰厚的老巫师了。可是他记得本家的人一向不喜欢参与这边的事务啊?罗道夫斯疑惑着,面上却不显,为两位老莱斯特兰奇倒了杯茶水,笑道“二位怎么有闲情雅致到这里了?”
另一位老者笑眯眯地开口道“听说你们和黑魔王攀上关系,越来越发达了,我们当然是要过来看看有没有我们需要帮忙的地方了。”
罗道夫斯眼底闪过一丝满意,有些倨傲地开口道“都是一家人,这也是正常的。”
蠢货,连他的话外音都没听出来,怪不得被一个混血女巫骑在头上。老莱斯特兰奇不约而同地在心里骂到,在他们看到拉巴斯坦对刚刚出门的贝拉特里克斯表现出强烈的不安和紧张后就对打探来的情报完全相信了,也就没有多问贝拉特里克斯的身份——如果是纯血女巫,会有那么狂放的做派?问也是多余,身为一个纯血居然被混血女巫骑在头上,难不成还有胆量提出离婚?那才真是笑话了。
老者们心里暗骂着,表情却依旧平和,笑眯眯的老者道“既然如此,我们可否移步详谈?”
罗道夫斯慢悠悠地起身“请。”
表情冷静的老者看向拉巴斯坦,拉巴斯坦挤出一抹笑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会被叫到,往日这种局面都是兄嫂应付的,他实在有些尴尬,但他还是非常聪明的,立马道“我带您去客房看看吧。”
老者眼神流露出一丝满意,看来比他的哥哥强不少“劳烦了。”
两位老莱斯特兰奇对兄弟二人分别说了什么,除了他们没有人得知——他们都用了静音咒隔离。但是利用追踪魔咒暗中窥探的情报人员清楚地看见,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出来时眼神都变了,一个变得更洋洋得意,一个则是变得异常冷静却暗含怒火。
屋子里四个人各怀心事,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只老鼠悄悄跑走了。
布拉基看过后便将纸条摧毁了,他对罗道夫斯被蒙蔽和拉巴斯坦被洗脑成功完全不感到意外,或者不如说,这正在他的意料中。
“等着吧,到达我们想要的程度还得等上些日子。”布拉基冷静地道。
坐在他对面搅着咖啡的安托莉亚点头,道“我们会多加关注的。姐姐那边传信过来说,邓布利多的意思是让我们以稳准狠为主,别因为急功近利功亏一篑。”
布拉基点头“麻烦让莉莉安转告一声,我们都记住了。还有别的情报吗?”
“贝拉特里克斯弄疯了两个麻瓜,就在中心街区附近,所以希多和西里斯现在还没回来。”安托莉亚嫌恶地皱起眉头,道“这群食死徒真是……索命咒对他们来说都太仁慈了点,要是我真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都是无辜的生命啊……”
布拉基不忍地别过头,他的两个眉头和双手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安托,我作为一个领导者,是不是太仁慈了一些?”
安托莉亚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怎么会?您做事果决,从来不瞻前顾后,都是从大局出发的,完全没有说仁慈这一说啊。”
“难不成您是在为这件事自责?您真是善良过头啦。贝拉特里克斯完全不是我们能应付得了的,正面作战的话就连我也要退避三舍,更何况您和西里斯一点作战经验都没有,硬碰硬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眼见安托莉亚要絮絮叨叨地说更多,布拉基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断道“我的意思其实是,我从来没有想过杀人的事情……就算是对食死徒。”
这倒是出乎安托莉亚意料了,她在看到计划书中将罗道夫斯绑入魔法部接受威森加摩的审判时也只以为他想走个正规的过场,这对于他和西里斯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少说也得给个二级勋章升个官什么的,完全没想过是因为布拉基没有想过——不,是不敢杀人。
安托莉亚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表情都不禁严肃了几分,她直白地道“您不敢杀人?可是在战场上一瞬间的犹豫就会导致自己或者同伴性命的丧失,甚至会成为战局被扭转的关键。”
“好吧,我忘了您没有上过战场。别担心,我会纠正您这个致命的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