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女厕洗手台,在自己的咒语下水声宣泄。
很快地,便锁定了密室的入口,那唯一没有流出水的龙头。
“不要这样嘛!不要打开那个东西!”
“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呀!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了...”
桃金娘被自己突然闯入吓得哭出声来,
嘹亮的哭声随着隆隆水声响彻了弃用的空间。
在水花洒溅的镜子前,见到自己憔悴的神情。
恍恍惚惚地,回想起稍早在博金与博克的谈话。
没发现模糊的镜面远角,女厕门外,隐隐闪现的身影。
—————
“马尔福小姐,您的意思是,伏地魔成功做出有主体意识的魂器?”
“我只是怀疑。但伏地魔的日记,看起来,确实如您所说。”
“除了控制使用者的心智,甚至差点成功夺取使用者的性命,”
“让自己恢复肉身。”
博克先生吃惊地张大了嘴,随即恢复镇静。
“如果是伏地魔,确实不会令人意外。”
“但如果是这样,您的另一个问题就......”
“很抱歉,我不确定一个人能创造出多少魂器。”
博克先生看着自己,摇了摇头。
“撕裂灵魂,是太危险的魔法,也需要贯彻心神。”
“没关系的,您已经帮助我许多了。”
“谢谢您,博克先生。”
听着自己开口,语调却恍若远在天际。
“马尔福小姐...”
博克先生看着自己,有些迟疑。
“我们已经违背了不涉入事务的原则。”
“但至少,到目前为止,都还是环绕在传递黑魔法的知识上。”
“关于您突然掌握了蛇语的事......”
博克先生话声顿止。德拉科眯上了眼,凝聚心神。
“有生命的活体,可以当灵魂的容器吗?”
意有所指地转换了话题。
在博克先生眼里得到赞许,也见到黯然。
“我很遗憾。马尔福小姐。”
—————
未曾言明的沉重,足以证实小金闸的暗示,也证实了自己的揣测。
终于明白了,伏地魔这几次杀戮,始终带着自己的目的。
恍恍惚惚地回到了有求必应屋,戴起被掷落墙角,不敢靠近的金闸。
有些时候,接受了无力改变的事实,反而更容易面对残酷。
冰冷的坠炼刺激着细柔的肌肤,
感受到伏地魔寄宿在其中的魂魄,
慢慢听着耳畔传来呜咽的男声。
德拉科闭上了眼,沈静着心思。
心灵被两种碎片夹扰的同时,缓缓思索着。
金闸能做的,只是扰乱心神而已。
显然日记才是伏地魔最强大的魂器,
庆幸着,至少,会主动攻击人的日记已然毁去。
思念及此,才突然有了更深的体悟。
为什么,伏地魔这几次杀戮,总是要带着自己?
而后,听见了身后传来那个男孩的呼唤。
在镜面里见着了此刻最不想见到的倒影。
颤声开口,心脏剧烈地冲撞着娇弱的身子。
“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带哽咽,漆黑的眼神里仍旧流不下泪。
明明,最不想让你见到自己这般模样的。
镜面里,碧绿的双眸越近,消蚀了恐惧带来的软弱。
也越发激起内心深处,在这段岁月里几乎被磨尽的自傲。
倒影里,自己的眼神坚决。心底暗暗苦笑。
到了最后,还是一样。
只要在你身旁,总会难以自己地,表现最纯粹的自己。
但至少,这么一来,本小姐可以好好地道别。
转过身,试着在憔悴的容颜里打起精神。
——
“再见,波特。”
德拉科的诀别入耳,令哈利心里一跳,停下了脚步。
但更哀恸的,是她转过身后,那精神受尽折磨的模样。
听多比和克利切说,短暂的几天监视里,德拉科总是难以成眠。
就算累得阖上了眼,也总会在不久后,冷汗涔涔的惊慌中醒来,
而后,无助地坐倒在地,紧紧地搂住自己。
“德拉科...”
爱怜难舍地叫唤出声,朝她走去了几步。
仅只是换来她的魔杖指着自己。
“别再靠近了。”
语气清冷,却是哈利再熟悉不过的,
埋藏了内心颤抖,故作坚强的声线。
“阻...阻止她,哈利波特!她想打开密室。”
还没能答话,桃金娘的哭诉自半空中传来。
“你想做什么?!”
再三确认的同时,内心的惶恐渐渐转为愤怒。
密室里已是空无一物,除了能够残害自己的毒牙。
不敢置信,向来牵动自己心绪,
那孤高自傲的少女,会如此轻易地放弃。
“是那个任务吗?支撑不下去可以离开,我们一定会帮你。”
这不只是口说无凭。
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向邓不利多恳求,他多半会出手相助。
“为什么要这样放弃自己?”
喃喃说着,看着眼前的少女。
目光闪过凄楚,再也顾不得距离。
“我不会放弃你。”
缓步踏上前,听着德拉科冷澈的音调开始动摇。
“停下来!不准过来!”
早已绷得过紧的琴弦终究弦裂,德拉科的话声已似哭求。
“本小姐说过!离本小姐远一点!”
指着自己的魔杖剧晃,一道红光闪过耳际,划破了脸颊。
哈利却明白,咒语不可能击打在自己身上。
趁着德拉科因为自己溅血呆楞的片晌,大步跨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魂牵梦萦的清香入怀,伴着久违的软玉温香袭人。
耳鬓厮磨,德拉科还自挣扎,哈利抱得更紧。
“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听着她开口,泣不成声。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分不清染湿自己的,是德拉科浸湿的长袍,
还是她终于流下泪水的盈盈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