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I need a lot of people
——
斯内普瞪着邓不利多。
心知肚明校长的脾气，在进入正题以前，总有更多脉络需要理清。
眼神恢复了淡然，按着性子缓缓说出口。
“这没有那么困难。”
“伏地魔一向想征服死亡，你也早在......”
话到中途，不知怎的突然哽在咽喉，刺得有几分胀疼。
缓了缓气，决定无视邓不利多眼中的怜悯与哀伤。
“......早在十六年前的那天就说了，伏地魔会回来。”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让肉身毁灭，也无法死亡的魔法。”
听着斯内普的话，邓不利多点着头，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
“这么说来，去年你就发现了，却没有向凤凰社报告？”
面对校长的笑意，斯内普脸上一阵青红交错。
“我只是怀疑，还没办法证实。”
邓不利多挑了挑眉，斯内普眼神翻了一翻，不情愿地坦承。
“我相信你知道，也积极地在寻找解决方式。”
“还有，我猜想，凤凰社没人提及这件事，是你刻意保密。”
邓不利多听着，绽放出开怀的笑容。
“看吧，西弗勒斯，这不是信任的问题。”
在斯内普满是无奈的表情里，
邓不利多见到令自己满意也庆幸的信息。
显然并不需要再多费心思，对眼前的男人有所猜疑。
“现在呢？为什么突然想和我讨论分灵体？”
邓不利多第一次开诚布公地，直说出这些年盘踞心思的负担，
却在斯内普面露阴霾时，感受自己的皱纹变得深刻。
“伏地魔费劲了心思在训练德拉科。”
“不只是决斗，而是如何在不假思索中，无情的保命。”
斯内普说完，发现邓不利多一语不发，只好继续解释着。
唯恐睿智的老者认为，这只是关心过度而小题大作。
“伏地魔近几次亲自出手的谋杀，也必然会带着德拉科在场。”
“艾米琳·万斯，还有埃德加·博恩斯都是。”
邓不利多的双掌再一次叠合。
这是暑假震撼魔法界的两起罪行。
艾米琳是凤凰社的成员，波恩夫人则是巫审加码的砥柱。
两人与小天狼星的战死，让伏地魔正式回归不久，
便已经对魔法界的正派势力造成沉重打击。
邓不利多哀悼的目光，让斯内普在瞬间险些堕入不愿回首的恐惧。
“她没有下手。”
赶忙说明，邓不利多这才如释重负般地放下了手。
“你在担心她？”
听完邓不利多的提问，斯内普站了起来。
缓步走动的同时持续推敲，
但字句间的迟疑，揭露了他不愿推测成真的心愿。
“我不确定一个灵魂可以被撕裂几次。”
“也不确定，能否把灵魂附着在其他生命之中，但是...”
“如果，伏地魔想再制造一个......”
“邓不利多......”
几句说不完的话语，化作求救似的呼唤。
邓不利多也离开座椅，抽出魔杖，点了点眼前的白银烟壶组具。
——
随着一缕白烟自最左侧的器皿缓慢飘旋而出，
斯内普停下步伐，与邓不利多一同目不转睛地看着。
白烟凝聚成了蛇形，在形体完善后不久，
一道烟影自头部渐渐剥离，散入了紧临的银器内。
斯内普又皱起眉。
“你让我看过类似的景象。”
“在去年亚瑟·韦斯莱被攻击后不久。”
邓不利多眨了眨眼。
尽管沉重依旧，还是忍不住带着笑意嘲弄。
“很高兴你还记得，西弗勒斯。”
“我确实暗示过你，不是吗？”
斯内普抬了抬眉，回避了校长的讥嘲，继续看着器皿。
发现与上次不同，白烟并未就此散去。
顺着邓不利多的视线，聚精会神地看向办公桌上的变化。
邓不利多再一次点了点魔杖。
最远方的银器响起了轻灵的叮当声响。
又是一缕淡绿色的烟雾升起，
这一次，则是逐步汇聚成一条小龙似的图腾。
那一瞬间，白蛇般的烟雾突然飞快地变了颜色，
像染上血砂似地成了朱赤殷红。
埋没了剥离白烟的器皿，跟随色变而激烈震荡，
隐没在其中的白烟煞地窜出，席卷上摇摇欲坠的青色烟雾。
混杂的刹那，龙型的烟影险些离散，
却在翻腾几转，将青翠的色泽洗成猩红后终趋稳定。
斯内普与邓不利多互换了眼神。
——
银器所带来的肃杀氛围，让两人的眼里不约而同地流露严厉。
“这是什么意思？”
漆黑的双眼隐现不详。
尽管闪过了许多可能的解释，却不敢冒然开口。
揣测着邓不利多意味深长的神情，
在校长的示意下，重新入座。
“我们看到的，只是我的猜测。”
邓不利多闭上了眼，说话的同时也整理着思绪。
“我想，伏地魔应该不会想再冒险，继续制造分灵体。”
“他的灵魂已经太不稳定。”
沉吟的语序勾起斯内普的警觉，未曾舒展的眉宇间，有了深深的压痕。
“你的意思是，伏地魔已经制作了不止一个？”
“恐怕是的，西弗勒斯。”
“所以，我才会说，你的推论并不全然正确。”
“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有多少，以及—”
“他接下来想做什么，又和德拉科那孩子有什么关系。”
邓不利多沈思的话声渐趋低微，终至无闻。
突然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看着烟影散去的银器。
“我必须离开学校一趟，确认几件事情。”
“稍晚，也许，我会需要你的协助，西弗勒斯。”
邓不利多话一说完，便走向墙角的展示柜，
抽出了把剑柄末尾镶上亮红宝石的长剑，置于办公桌上。
“看来，我们必须先开始第一步了。”
“这一次，伏地魔可能比我预期的还要谨慎。”
“但也许，我们可以利用这样的谨慎，向他施压。”
“而他，绝对不会喜欢这样。”
邓不利多恢复了一派轻松的口吻，似乎已经在心底理清了疑虑。
相比于老校长的豁然开朗，斯内普还是无法释怀。
“你想怎么做？”
“你会明白的。”
“如果不久后，伏地魔宁愿冒着被我发现的风险，”
“也要你把德拉科送出校园，就表示他入局了。”
邓不利多说着。
椭圆形办公室里，突然传来凤凰福克斯欢快的啼鸣声。
展了展翅，自栖息的长枝上飞起。
“你保证过，德拉科...”
斯内普看着凤凰，还有几分犹疑。
邓不利多却已自另一处的衣柜里，抽出了旅行用的斗篷。
“我保证过，西弗勒斯。”
停顿了片刻，看了看眼前的男子，轻笑出声。
“你会下巫师棋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愣了愣。
尽管自认，对邓不利多时不时疯癫的样貌已是熟稔，
眼下还是不免因为过度的错愕而呆立失神。
邓不利多看着斯内普霎时成了雕塑的模样，
苍老睿智的面容上，每一丝皱纹都泛起笑意。
“如果你会，你应该知道，兵卒到了敌阵最深处，会变成什么。”
“也许，因为你，让伏地魔开局就错了。”
凤凰在谜样般的话声中盘旋，斯内普的注视犹待困惑。
一阵火光闪过，福克斯与邓不利多一同消失在华丽的火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