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失控,让海格眼中充满惊惧。
班上的同学也不约而同发出惊呼,眼角瞥见有几个学生双手捂上了嘴。
“『德拉科!』”
“『马尔福小姐!』”
在潘西达芙妮、克拉布高尔的惊叫声中回头。
看见巴克比克羽翼大张,凭后腿的力道站起,锋锐的前爪高举。
脑海一片空白,无意识地背过身,徒劳无功地瑟缩着身体。
才发现哈利正自扑来,一把拉过自己,挡在身后。
被拉扯的力道冲倒在地,落地前,感觉身后一阵劲风扫过。
“你做什...!”
身体已经够不舒服了,还被这么粗鲁的拉扯。
惊怒交加间正要对哈利发作,才意识到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赶忙闭上口,抬头望向哈利。 哈利眨着眼,似乎也在忍受什么疼痛。
紧紧环抱住德拉科的手却没有丝毫松懈,警戒地眼神回望巴克比克。
想起刚才的惊险,德拉科早已苍白的面容更无血色。
海格已经冲到巴克比克身前,将两方隔了开来。
好不容易安抚住被无意间冒犯的有翼兽。
周围的学生没有人多说一句话,倒有不少吃惊的神情。
潘西与达芙妮同时流露恍然大悟的模样,赫敏则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还好吗?”
哈利柔声询问,额上一滴汗水滑下,滴落在德拉科左颊。
哈利的脸色渐渐泛白。
德拉科转过身,抬起右手,想替他拭去额上的汗珠,但终究悬而不动。
视线越过肩膀,看到巴克比克指爪上带着漆黑的布料与血渍。
霎时会意哈利做了什么。
“哈利!”
“你们要去病房。喔天啊...”
“解散!今天的课就到这里!”
海格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分别将哈利与德拉科背在肩膀两侧,大跨步朝病房而去。
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学生鱼贯跟上,不住交换舆论。
有的说德拉科是挑衅巴克比克的元凶、有的责怪海格不该带这么危险的生物。
但更多的,是讨论哈利波特与德拉科?马尔福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耳语。
连罗恩也开始有些纳闷。 也许晚点该问问哈利,为什么要出手相救。
——
看见海格现身病房,庞弗雷夫人没好气地连番碎念。
“你就是不知轻重!果然如我所料吧!”
“我告诉你,最好不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因为学生全部受伤住院而没课可上的教授!”
尽管哈利一路上安慰海格,海格仍然自责地挨着庞弗雷夫人的骂。
直到庞弗雷夫人见到哈利与德拉科,医护长的满腔怒火才转移目标。
“我说,你们是什么苦命鸳鸯吗?怎么三番两头一起来住院?”
开学连两天造访病房确实有些夸张。
大概因为这样,哈利默默地吞下庞弗雷夫人的责骂。
神奇的是,连德拉科也没有反唇相讥。苍白的脸蛋红潮乍现,低着头默默走到病床旁。
挥了挥魔杖,褪下带着流苏的帆船鞋后,啵地一声,掩面埋进枕头中。
哈利有样学样地趴到病床上,让庞弗雷夫人为自己治疗。
“伤口很深,但是不严重。就是皮肉伤而已。”
一边说,一边拿了个药瓶,将内容物敷在自己背上。
哈利感到一阵黏腻的灼热感,仿佛药膏在把自己裂开的皮肤捏合。
“躺个一个晚上就能回去了。”
哈利欣慰地听着诊断结果,希望这能减缓海格的自责。
似乎自觉刚才对海格有些太过严厉,庞弗雷夫人也正在为他打气。
“别丧气了。多亏你第一时间冲上去,波特的伤才没那么严重。”
“而且,你第一堂课也才伤了两个人而已。”
“霍琦夫人刚来的时候,那摔断骨头的学生人数才叫惊人呢。”
哈利不确定这是不是最好的安慰,但海格显然好上不少。
终于振作起来,请庞弗雷夫人陪同,前往校长办公室。
确认庞弗雷夫人离去后,哈利一跃而下,蹑手蹑脚到药柜又拿了止痛药水,来到德拉科身旁。
——
哈利诊疗期间,德拉科动也不动地趴着,默默梳理少女心事。
逐一检视去年开始,渐趋频繁和哈利互动的经验。
才发现,与他独处时,总是会有许多自己没有体验过的心情。
为什么在他提到韦斯莱家女儿时有几分暴躁?
为什么会在意,要克拉布和高尔不用时时跟着自己?
为什么听到他用名字呼唤时心底不住欢腾?
为什么在对角巷,离开母亲身边时,会第一时间直冲扫帚专卖店?
为什么,明明是他保护了自己,却始终按捺不下火气?
病床一阵晃动,猜想是哈利在床边坐了下来。
“德拉科。”
又来了,又是那股从心脏背面搔痒直上喉间的喜悦。
“赶快喝一口,我再把止痛药水放回去。”
哈利说着,一边祈祷海格与庞弗雷夫人晚点回来。
万一被发现,大概又要害格兰芬多被扣分了。
德拉科一时没有反应。心想也许她睡着了,哈利只好寻思先把药瓶放回去。
才刚要起身,德拉科从枕头底下抽出右手,握拳直直击向哈利腰侧。
待德拉科拳面触体后,发觉她没带半分打人的力道。 只有使劲抵着自己。
传来她被枕头闷住的气音。
“不准再这样。”
“再怎样?偷药水给你吗?”
“哎呦!”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诚心的发问换回德拉科一记捶打。
“不准再为了保护我,害自己受伤。”
德拉科咬字清晰地说着。
举起右臂,紧握的拳头伸出小指与拇指。
哈利一愣,微笑着。
也伸出右手,打了个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