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站起身,看着月下消失的地方,擦了擦眼泪,看到了一块结晶的碎片躺在地砖之上,折射出闪闪的光芒。
“这是……她留下的?”
“不错,我们来的正好。”
陌生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
墨羽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一艘巨大的舰船已经停靠在城堡的露台旁。
舱门之前,一个戴着帽兜的人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一个熟悉的少女。
“德尔塔?!”
墨羽震惊的看着对面的人。
德尔塔:“抱歉,舰长。”
德尔塔挡在墨羽面前,戴着帽兜的人走了几步,捡起了那枚碎片。
“我就知道,A-872,你的花样可真多。”
“把东西放下!”墨羽看着他愤怒的说道。
德尔塔:“冷静点,舰长。”
一道巨大的力气摁住了墨羽的肩膀,德尔塔一脸冷漠的看着墨羽。
德尔塔:“别冒冒失失冲过去,你不是那人的对手。”
“德尔塔,你还要跟你的新朋友聊天吗?不过在这种事情上,你确实可以给那位舰长一点经验,比如……”
“她们都是自私的人,在自我满足中给所爱之人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疤。别担心,时间会冲淡一切。”
声音听不出一点情感。
德尔塔:“你的幽默感真是不分场合。”
“好吧,既然你觉得不好笑,那我们就走吧。”
“所有德丽莎都随着A-872一起消失了,这等待已久的时机,可不能白白错过。”
墨羽震惊地看着那个人,他似乎是看到了墨羽的表情说道。
“这副惊讶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吗?”
“A-872依靠以太奇点打开了连接各个世界泡的夹缝,将所有的德丽莎一并抹杀,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我也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极端彻底,还真是令人感动。”
墨羽向着门口走去。
“想要跑回休伯利安上,开始意识映射吗?别傻了,你想想,作为悲剧的主人公,在落幕的时刻,还有什么力挽狂澜的可能吗?”
墨羽(意识映射?呵,我早就不用了。其他人应该还有办法)
墨羽没有停继续走去,看着墨羽逐渐远去德尔塔他们也离开了这里。
看着墨羽出来,布朗尼首先开口。
“舰长?舰长!”
墨羽:“布朗尼……”
西琳:“舰长,你们在上面发生了什么?刚才一瞬间,所有的德丽莎都不见了。”
墨羽低着头说:“我失败了……月下将自己抹杀,连同着所有德丽莎一起消失了。”
卡莲:“你说什么?她——?!”
“抱歉,我太激动了……我早就该想到她的打算……”
布朗尼:“遭了,那观星女士岂不是也……还有天穹城的……”
西琳:“还有特丽丽——!”
墨羽坐在地上想着东西。
姬子:“长官大人……”
一会丽塔来到墨羽耳边,用只有一个能听见的声音说。
“再不振作的话,就真的来不及了。”
墨羽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没有不振作。”
丽塔:“那么,舰长大人,你见到哪位大人了吧。”
墨羽:“你是说那个人就是摆渡人?”
丽塔:“嗯……”
布朗尼:“你们又在聊什么悄悄话?是不是提到了……摆渡人?”
卡莲:“摆渡人……月下之前好像一直和那家伙合作,而且那个人还给了她一块以太奇点。因为有了那枚奇点的力量,我和她才能在量子之海中自由穿梭。”
墨羽:“月下消失时,确实留下了一块以太奇点,摆渡人也在那时候出现,将奇点回收了。而且德尔塔和他在一起……”
布朗尼:“可恶,德尔塔那家伙……!”
墨羽:“丽塔,可以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吗?”
丽塔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知,月下小姐的目的是确保舰长大人的安全,便借着那位大人的帮助,在海面上漂浮的世界泡中游荡,标记各个德丽莎。”
“而那位大人也借着月下的行动,驱使她替自己收集以太奇点。”
姬子:“听你这么说,你和那个人早就相识吗?”
丽塔:“没错,那位大人——摆渡人是我的旧交。”
“舰长大人早就猜到了吧,在我们这次行动中,是我与摆渡人保持联系,也是我将你们的行踪传递给了摆渡人。”
墨羽:“不对劲,他为什么要协助德丽莎完成目标,抹杀所有德丽莎,对摆渡人有什么好处吗?”
丽塔摇了摇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
“坦白来说……相比我和那个人相遇的时候,现在的那个人,已经更加沉默了。”
布朗尼:“怎么说,迷迭,那家伙很早就开始提防你了吗?”
丽塔:“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那个人的态度……”
“与其说是不信任,不如说,那个人非常清楚,自己背负的一切,越是沉重,就越不可能被人理解。”
“[利用大量以太奇点产生的能量……]
[在漫无边际的海洋里开辟世界的夹缝……]”
西琳:“那个人要利用奇点的力量干涉世界泡的规则?真是天方夜谭。”
墨羽:“让一个注定会消融的世界泡重整秩序,大胆的想法。”
“更不用说他已经有很多以太奇点了,要一一重写那些奇点对应的世界泡……怎么才能做到?”
墨羽思考了一会,突然想到:“不对,沧海市就是一个例子。用循环来维持世界泡的稳定,这应该是他的实验!”
布朗尼:“我把光幕核心交给那个忍者的时候,她告诉过我,所有的世界泡都无法逃脱破灭的命运。”
“泡沫碎裂,对整个量子之海没什么影响,但对于世界泡本身来说,就是彻彻底底的毁灭。”
“居然要重整世界泡的规则,那家伙一定是个疯子。”
卡莲:“但……我们真的还有时间去在意那些事情吗……”
“我们连那些德丽莎都拯救不了,还何谈去关心那么多世界……”
丽塔:“舰长大人,你怎么想呢?”
“如果连你也选择放弃,那我们就真的失去希望了。”
随后墨羽开始思考起来(如果摆渡人要重写世界泡,在那之前,就必须把所有世界泡连起来,可是太奇点根本做不到。等等,如果他以月下为起点,借着规则对我和她们的排斥,在抹杀的一瞬间,那些世界泡的命运不就连接起来了吗!啧,那人真是个混蛋!可我现在要怎么做呢……)
突然墨羽脑中突然出现了观星的嘱托。
墨羽(观星既然说我有机会阻止她,已经预见结局的她,就一定会留下满盘皆输的后手。识局者生,破局者存。依从本心,方可致胜……我似乎知道了,观星,果然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你啊。)
丽塔:“想到什么了吗?舰长大人?”
墨羽点了点头说道:“卡莲,你知道观星被关在什么地方吗?”
布朗尼:“都这个时候了,你去哪里找观星?”
墨羽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还有机会,观星一定给我留下了什么。”
卡莲的表情从诧异变成了关切。
“抱歉,舰长,我很希望能帮助你。但我并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被关在了哪里?”
丽塔:“没关系,卡莲小姐,我知道观星大人被囚禁在哪——我先提到过,在与你们分别的时候,我与她见过面。”
“诸位,就让丽塔来为你们引路吧。”
跟随着丽塔,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牢房。
丽塔:“这就是观星女士曾经住过的房间了。”
卡莲:“除了陪德丽莎在起居室玩耍,其他时间,她应该都被关在这里。”
众人的沉默让这里更是死寂一片,而墨羽在一旁翻找着东西。
布朗尼:“开玩笑的吧……那个[算无遗策]的观星就这样……就这样了吗?”
布朗尼和墨羽一样盲目的翻找着东西。
姬子:“如果她和我们救出来的德丽莎一样,是突然消失……”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可能都很难做出应对吧……”
布朗尼不信的说道:“可那是观星!她比我们都要聪明,应该早早就想到了……她不能就这么消失,不能!”
“不然的话,德丽莎姐姐,不就真的再也……”
说到最后布朗尼竟也有了哭腔,而一旁的西琳背过身去不断的抽泣。
“别人我不知道,但观星,我很了解她,她一定会留下最后的可能。毕竟她可是我的……咳咳,无视我刚刚的话就好。”
说完墨羽继续寻找着东西,但只有观星写下的各个德丽莎的线索:诸德丽莎籍帐。
突然墨羽的手一顿思考起来(德丽莎……世界泡……以太奇点……摆渡人的计划……)无数信息组合起来,墨羽的思路顿时清晰。
“我知道了。”
布朗尼:“嗯?”
墨羽:“摆渡人需要利用德丽莎们的链接来为他链接起世界泡,所以直到他点燃以太奇点之前,这种链接必须存在!”
布朗尼:“也就是说,至少现在,德丽莎们还没有完全消失?”
丽塔:“只要能根据这种连接去追踪能量波动,我们就有机会找到她们的存在,甚至将她们反向构筑回来。”
西琳:“就像……就像梦境粒子那样!只要能捕捉到她们的梦,我们就还来得及重新唤醒她们!”
墨羽的想法让众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姬子:“可是现在那些德丽莎都消失了,我们该怎么追踪这种链接?”
墨羽:“不,还剩一个人,那就是我。”
“如果德丽莎之间是一种正向链接,那么我和她们之间就是负向,所以我们才会互相排斥。”
布朗尼:“只要以舰长为原点,根据观星留下的各个德丽莎的线索寻找能量波动,说不定……”
墨羽:“值得一试,对吧 ?”
布朗尼:“观星啊观星,你可真是个老滑头!居然留下了这种绝地翻盘的手段!舰长你也不赖嘛,居然能领悟到这么异想天开的暗示!”
布朗尼兴奋的翻着观星留下的诸德丽莎籍帐,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突然她身形一震,停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变成了惊异。
布朗尼:“不对……这记录的不是所有德丽莎。少了一个人。”
“……嗯。唯独……没有观星。”
“观星……为什么她偏偏没写自己?”
布朗尼似乎是找墨羽确认一般,试探着看向了墨羽。
墨羽:“在每位德丽莎特征之后,是其世界泡的信息,可观星已经回不去了……”
丽塔:“这也是和其他德丽莎小姐之间最大的不同。”
墨羽痛苦闭上眼睛,想着过往的记忆。
墨羽拿出观星留下的字条。
“识局者生,破局者存。依从本心,方可致胜。本心……不放弃……”
“我……我们不能让观星的心意白费,我们先去把其他德丽莎重构吧。我相信观星。”
墨羽看着周围人的表情说道。
【以下剧情略过,让我们直接去重构观星那里吧】
在众人的努力之下,按照观星留下的线索与西琳的魔法,将一个个的德丽莎重构成功,并送回了原来的世界泡之中,墨羽对观星的思念也越发强烈。
就这样按照笔记上的顺序,找回了所有记载于此的德丽莎,众人又回到了观星的牢房中。
布朗尼:“观星这家伙,真的没有给自己留下一丁点后手?”
墨羽不甘心的翻动着[诸德丽莎籍帐],但除了一个个已经救回来的德丽莎都信息外,再无其他线索。
西琳:“可恶……为什么偏偏就没有那家伙的信息?”
布朗尼:“观星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不会真的把自己忘了吧?”
“等等,布朗尼。”
翻着籍帐的墨羽说道。
“这里好像……有一处空白。”
这处空白似乎是为某人专门留下的,提笔却又写无可写的空白。
布朗尼:“嗯?确实,这么一大片空白,像是故意留下的?”
西琳:“难道是情况太紧急,她也没能来得及写完吗?”
墨羽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写什么吧,毕竟……观星已经回不去了。”
布朗尼:“呵……观星女士,没想到你也会有[算有遗策]的一天呢。”
西琳:“这有什么关系?只要她依然有留恋的地方,我们就能将她找回来。”
布朗尼:“而比起她的原属世界泡,她在另一个地方留下的牵绊才更加多嘛。”
布朗尼再次露出了独属于她的自信微笑,墨羽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墨羽:“既然如此,就由我来作为她返回的锚点。西琳,我们试试,以我为信标,把观星找回来!”
西琳:“没问题,不过,舰长,这需要你为我提供更多足够多关于观星的锚点。”
墨羽:“我明白,我会向你展示与她经历的一切……”
在墨羽的脑中,无数与观星的回忆出现,慢慢的西琳把无数记忆聚集为一颗光球。它闪闪发亮,就像为观星照亮归路的灯火。
刺眼的光芒乍现,观星从空中缓缓出现。墨羽顺势接住观星,抱在了怀里。
“观星,观星。”
墨羽轻声呼喊着,观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墨羽。
“你果然……还是把我带回来了呢。”
墨羽温柔的看着观星说道:“你可是我心里非常重要的人,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还没有恢复力气的观星,用上了墨羽出乎意料的力气,紧紧搂住了墨羽的脖子。
“嗯,我知道的,我相信你,你总是能……”
观星缓缓靠近墨羽的脸。
墨羽:“观星……等等。”
旁边看不下去的布朗尼出声制止。
“咳咳,那个……观星女士?”
突然墨羽被观星推开,躺到了地上。
“啊,刺客先生,你没事吧?”
“抱歉,都是我……不对,都是这家伙突然说话吓我一跳。”
布朗尼不理解的说道:“喂喂,观星女士,这里有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观星:“那又怎样,下次不许突然出声。”
说完观星发出了轻快的笑声,转头看向了墨羽。
墨羽:“观星,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你明明可以写救你的方法,为什么要在蒲子上给自己留空白呢?”
观星:“哦?刺客先生是这样想的吗?这个空白并不是为我留的。”
墨羽:“难道说……”
观星:“我相信你,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也能救回我,所以这个空白代表的是……”
“那最后一位德丽莎。”